夜时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若昕,“我没听错吧?”
“李瀍来向我提亲了,我不愿意,所以需要有个理由,你来当我情郎吧。”
明若昕巧笑嫣然地瞧着夜时月,“怎么,委屈你了?”
“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确实如此,大家闺秀最是看中名声,明若昕此前做事再出格,总归是没有触及底线,只要没有触及底线明家也就由着她了,可私会情郎甚至因此拒绝当朝太子的求亲就是绝对触及底线的行为。
“然后?”明若昕耸了下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想要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就自己去找一个……”
明若昕顿住了,“总之,你也不想秘密曝光吧?被太子再加上我们明家追杀总好过被整个江湖追杀吧?”说着,明若昕整个人都依靠在了夜时月的身上,温软香暖让夜时月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况且……”明若昕凑到了夜时月的耳边,娇声说道:“做我的情郎有什么不好的吗?夜郎~”
这声“夜郎”叫得夜时月心头一颤,全身一阵酥麻。
夜时月有些挣扎地说道:“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当然还有别的办法。”明若昕的手指在夜时月的心口缓缓地划着圈,引得躁动连连,“可是这样比较有趣啊,你就不想看看他们知道此事后的表情吗?”
还不等夜时月做出回应,明若昕手指上的力骤然加了几分,声音也变得冰冷,“反正我兴致已经到了是一定要看乐子的,你要是不让看这个,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夜时月在心头再三闪过要不要在这杀人灭口的念头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且不提明若昕本就是江湖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夜时月并无十足的把握,光是一想到败露导致的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还不如直接公布自己是师承夜玉堂算了。
若是换了他人,也许夜时月还能讲讲道理,但他知道怀里的明若昕是绝对讲不清道理的人。
明若昕也绝对不是个不懂道理的人,但她是个纯粹的乐子人,一旦发现乐子就会完全无视其他一切。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若昕如同异兽中的妖狐一般诱惑道:“你要是好好表现的话,说不定我会给你个假戏真做的机会。”
夜时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得选吗?”
诡计得逞的明若昕大笑着拍着夜时月的肩膀,“夜郎,以后要好好珍惜人家哦。”
明若昕其实早早就知道了夜时月师承何人,若是一个人有着玲珑心思,又倾心于一人,一定会挖空心思想要探明这个人的一切。
在明若昕的计划之中,夜时月会一步一步在她的计划中陷得越来越深,最终成为只属于她的东西。
李瀍的突然出现并未打乱她的计划,正如夜时月所说,她自然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回绝,李瀍也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混蛋。
真正迫使明若昕加快行动的推力是有人想要染指本该只属于她的东西。
无量剑派掌教的独女——南宫明珂最近总是借着交流剑术的名头有意无意地接近夜时月。
明若昕是个很有控制欲的人,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不会容许他人染指,而且……欲望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无法再停下了,尤其是在有了紧迫感和尝到甜头之后。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要彻底将夜时月占为己有,从心到魂,顺便再把那群莺莺燕燕尽数干掉,让她们知道想要抢走别人猎物会是什么下场。
好在夜时月今夜听话得很,不然也许她就要采取过激的手段了。
而全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死里逃生的夜时月正满脸愁容地跟着明若昕。
这位明家大小姐在出门前已经留了一封信在家中,拐走未来太子妃和其私奔的名头他是背定了。
要说是真的也就罢了,他夜时月还怕了不成?
可问题就在于这不是真的啊!
“明小姐,我们现在?”
面对夜时月的问题,明若昕并没有回答,而是柳眉一竖,冷声说道:“还叫我明小姐?”
夜时月有些犹犹豫豫地试探道:“盺妹?”
“哎~”明若昕应得笑魇如花,与刚才冰冷的模样可谓是判若两人,“私奔当然是去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啊。”
“夜郎~”明若昕娇嗔着环抱住夜时月的胳膊,“咱们一起去临安吧。”
临安有美景美食美女,可谓是人间天堂,当然最重要的是临安没有和夜时月相熟的偷腥猫会打扰他们俩人。
只是,明若昕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临安很快就会变成风暴的中心。
青天白日。
临安近郊的一条官道之上一片空寂,连飞鸟都不见了踪迹,除了一支押送皇杠的车队。
通常押送皇杠这种事应该小心谨慎的秘密行事,但近两年方才接过押送皇杠的神策卫却从来都是高调行事,恨不得昭告天下。
若是你手下有着可以与整个武林对抗,光是一支用于押送皇杠的车队就能轻易灭掉江湖之上的一方之霸,连那些大部分通常仅在传说之中,极少现身的异兽也能对抗一二,而这样的车队还有数支却丝毫不影响运作的势力的话,你也会如此行事。
反正就算公之于众也无人敢打主意,不如光明正大,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况且要说神策卫狂妄到完全目中无人也不对,在沿途之中,当地驻扎的神策卫与军队,乃至是江湖门派都在随时准备接应,以防不测。
更甚于江湖之上的各大势力基本都处在神策卫的监视之下,可谓是完全。
只是这就够了吗?
官道之上出来了三声,一慢一快的打更声,一更到了。
青天白日之下怎么会有人打更,除非他打得不是报时的更,而是断魂更。
“咚!咚。”“咚!咚。”二更已到,镖队仍没有看到打更人的人影。
“咚!——咚,咚。”三更的更声,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耳畔,三更已到,人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