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只我们三派研议着实困难。”方云已有些乏了。
“方掌门,昆仑宫那边的态度可有转变?”箫归应问,
“那把老骨头倒是倔的很,哪是能劝动的。”方云摇头说。
“唉,有劳方掌门费心了。”箫归应叹气。
“箫阁主,我已命弟子给你备了厢房,不嫌弃的话就在灵禹派住几日再走,我想晴儿一定有许多话想跟你讨论。”方云慈祥地说。
听到自己被点名,薛晴又猛然提起精神,亲爱的师姐啊,她和箫归应没什么可讨论的,应该说他俩根本就没话说啊。
“师姐,别为难箫阁主了,他一定有许多事务急着回东麒阁处理。”薛晴“善解人意”地说。
“无妨,我就在灵禹派多叨扰一日。”
“欢迎欢迎,孙放你带箫阁主去厢房看看,缺了什么就跟孙放说。”
“是,箫阁主,请跟我来吧。”孙放开了门,向箫归应请道。
“师姐,我先回房换衣服了。”会议结束,薛晴也该告辞了。
回到房间,包袱已经被藏到暗格里,流萤却不在,不是他性格呀,他不是该像最忠诚的牧羊犬一样守着主人的财宝等着主人回来么。让弟子把带回来的衣服都送到洗衣房去,薛晴找了套新的换上,难得的美人壳子不能糟蹋了,该臭美咱就要臭美。换好衣服,薛晴连问了好几个人,终于问到流萤走的方向,顺着方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亭子,流萤正在亭子外的空地上练剑。
薛晴第一次看到流萤用剑,这次虽出去了一个月,流萤穿着灵禹派的制服,中原地界谁不给灵禹派点面子,没人惹他们,流萤也就没有出手的机会。流萤的剑法很平和,应该说在薛晴眼里有点慢,这和流萤师承另一脉有关系,流萤的师父不是方云,而是薛晴的二师兄,那人的武功路数在灵禹派中属于另类,他不好剑法,而好培养剑气,平缓的一剑就能催动剑气摧枯拉朽,流萤正是承了他的路数。
薛晴站在亭子里静静地看流萤练剑,树上时常有树叶掉落,流萤以剑气精准地托住树叶,放开,再托住,将树叶玩弄于剑招之间。电视剧里看过许多高深的武功,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震撼,尤其是握剑的人是个如玉般剔透的美人,平和的动作比起剑法更像剑舞一样赏心悦目。
几招毕,叶落,收剑。
“师叔,你来了。”流萤转身说。
“你继续练,不用管我,我就随便走走。”薛晴挥挥手帕说,奇怪,她是想随便走走,怎么不自觉就问了流萤的去向。
“不练了,师父说武功靠得是灵光一闪的领悟,每日钻牛角尖的苦练是笨人的做法。”流萤回道。
他师父还真是……有多少把“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挂在嘴边的老师要吐他吐沫星子啊。
“既然师叔想散步,不如我陪你吧。”流萤说着已经走到了薛晴眼前。
“额……好啊。”
两人肩并肩,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走着林荫小道。灵禹山的景色对薛晴来说是挺新鲜的,可流萤在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散步不会很怪吗?好吧,他的表情看起来挺高兴,老师说过幸福点低的男人都好养活╮(╯_╰)╭。
灵禹派的师祖真的很会选地方,灵禹派的后山漫山遍野都是异常高大的古银杏树,这些树卖给现代园林绿化公司一定是一大笔财富吧。薛晴的手抚过一棵棵银杏树厚重的树皮,都是历史的气息,当然,摸起来是人民币的手感。
走着走着,流萤突然像喃喃自语一样地说:“师叔,你变了好多。”
薛晴吓了一跳,紧张地问:“哪里……变了?”
“以前你绝不会这样慢慢地欣赏灵禹派的景色,你讨厌这里,这里束缚了你,让你不能去找他。”流萤淡淡的黑瞳凝视着薛晴。
那个“他”指的是阎溟吧,她脑袋抽筋才会去找阎溟,知道是间歇性杀人狂还不躲远点,自己往枪口上撞,你说那是不是活该,是不是活该。
“他有新欢,你看见的,再找他也是自讨没趣。”
“师叔,你以前说过,他是你的一切,你说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也可以为了让他身边的女人死而死。”
好霸气,好强的爱欲和独占欲,也就是说和阎溟的命比起来,阎溟的命重要,和阎溟身边的女人的命比起来,阎溟身边的女人的命更重要,如果薛晴不是魂穿的话,如果薛晴带着□□一起穿过来的话,薛晴一定要找到原著的薛晴扇她两个大嘴巴。上有师父在天之灵,下有嗷嗷待哺小流萤(误),你怎么忍心这么糟蹋自己,一个把你当多功能充气娃娃的男人是个P啊,他都没有卫生巾重要好么(真的)。
“流萤,”薛晴双手扳着流萤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师叔告诉你一句话,记住了,人人爱我,我爱人人,人不爱我,我不爱人,人若爱我,我不一定爱人,人若不爱我,我必不爱人。”
流萤沉默了半响,说:“……师叔,你的一句话好长。”
是挺长,有九个逗号!薛晴正惭愧,流萤笑了一下说:“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我记下了,师叔。”
“乖,将来你会知道师叔的教导有多先进多时髦。”(薛晴)
“师叔,我有个问题。”(流萤)
“举手提问,好孩子。”(薛晴)
“什么叫先进?什么叫时髦?”(流萤)
“先进就是……师叔我的所有观点都是先进的,时髦就是……师叔我的所有服装搭配都是时髦的。”(薛晴)
“师叔,我发现你和少林寺的禅空方丈越来越像。”(流萤)
“是吗,我那么超凡脱俗了么。”薛晴卷着发梢挺不好意思的。
“你们说话都经常让人听不懂。”(流萤)
“……哲学,总是寂寞的。”(薛晴)
“什么叫哲学?”(流萤)
“所有你听不懂的话就叫哲学。”(薛晴)
“驿站的伙计方言口音太重的话我也听不懂,所以他的话也是哲学吗?”(流萤)
“不是……其实你才是穿越来耍我的吧!”(薛晴)
“师叔,我又听不懂了,什么叫穿越?”(流萤)
“不许问!”(薛晴)
“……”(流萤)
薛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古人反调戏的挫折感,好在流萤很听话,让他闭嘴他就不再说话,可看他那副很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又有种欺负小动物的感觉。
正在薛晴内心备受煎熬的时候,远处传来飘飘渺渺的吹奏声。还以为灵禹派的弟子都只会舞刀弄枪,还有人如此雅兴在绿茂林中弄丝竹?
“流萤,我们偷偷过去看看,别打扰他。”薛晴像做贼一样猫起身子,小声对流萤说。
流萤点头,两人鬼鬼祟祟地寻着声音找过去,声源处是灵禹派水波清亮的瀑布小湖,一个高大的男人随性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口中吹奏的不是笛也不是箫,而是一片树叶。
薛晴的眼睛立刻变成了倒三角眼,箫归应你在跟男主学玩“猜猜我哪里不在”的游戏么,这都算了,箫归应那副少女怀春的表情让薛晴想起了什么,对了,原著中有这段描写,箫归应坐在大石头上深情款款地吹着树叶,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惆怅,因为他在想女主,那片树叶是女主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