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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高得厉害,神智也在涣散,只有那一声比一声猛烈的心跳维持着整个生命状态。
桃子趴在飞龙酷拉皮卡的身上,虚弱地喘着气。她想开口问问酷拉皮卡没事吧,声音发出来却细如蚊吟。其实不问也知道,它也受了重伤吧。坚硬的甲片红得诡异,甚至泛着金属一样的流光色。它的体温也高得吓人,桃子觉得自己躺在一块烙铁上,相触的肌肤仿佛要被灼伤出痕迹来。
桃子的心脏还在不正常得狂跳,几乎要休克了一般。全身已经麻痹,只是四肢还不听使唤地微微抽搐着,生命里随着背部的巨大伤口流淌的血液一起源源不断地消失,不见……
那个人,最后给自己注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
风刮着云从身边飘过,太阳的光影在身上斜移,突然雷声阵阵,大小雨点滴滴答答砸在身上,然后是云层退散,满目星光灿烂。
两旁的风景时快时慢的变化着,桃子只觉得全身外冷内热,难受得很啊。
……
酷拉皮卡不眠不休地飞了不知道多久,他们没有追上来吗,已经安全了吧……
“基德……”她低低地喊,虽然明知喊也没有用,眼泪瞬间占领了整个眼眶。
“索隆……呜……”她在酷拉皮卡的背上微微翻了翻身,只觉得躺在云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往日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从眼前飘过。
从基德一脸不计前嫌,理所当然地笑着说:“【只要想救你,总会有办法的。】”到穿着极其不合身的衣服的索隆扭扭捏捏,脸红到耳根地说道:“【那么久才来救你,你受苦了~】”……
听说人死前,一生的景象会飞快而清晰地在头脑中重现。刚才还奇怪呢,原本浑身无力的自己怎么还能够翻身,原来是快要死了啊……
桃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地唤道:“酷拉皮卡,你听得到吗?”
得到回应的是一声咕噜低吟。
“我可能快要死了……你把我扔下去吧,然后,努力飞,找到下一个岛屿前,千万,千万别偷懒……”
酷拉皮卡立刻发出一声尖锐地鸣叫,随后奶声奶气地说了一个字:“不~~”
桃子眼泪大地大地地涌出,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潮湿了,没理会酷拉皮卡的回应,自顾自地呢喃:“我想回家了,真的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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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酱~~娜美桑~~艳阳之下请品尝我特制的爱之饮品吧~~”山治托盘上放着两杯豪华得惊人的玻璃杯装饮品。
“哦~~!!好好味的样子!”路飞瞪大眼睛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乌索布把鱼竿往旁一扔也跟着过来。接着是咦咦呀呀的小乔巴。
“不要抢lady的食物啊混蛋!”在保持着托盘平衡的同时,山治毫不留情地一脚脚踹开如狼似虎的障碍物。走到洋伞下娜美和罗宾的面前,温柔地递上“爱之饮品”。
罗宾温柔一笑,山治便化身为海带一类的生物,两眼冒出爱心,飘飘欲仙……
突然不远处某个家伙嗤之以鼻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了过来,像接受到某种敌对电波一样,前一刻还沉浸在“爱的仙境”里的山治迅速转变表情,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绿藻头,你想打架吗?”厨子顶着额头上的十字路口,一脚踢了过去。
要做世界第一大剑豪的人反射神经也是超一流,刀未出鞘就架在头顶,挡住了那突然的一踢:“你这个白痴厨子又神经搭错线了吗?”
山治忍无可忍:“你刚才的‘哼’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让lady们听到,会以为你是在对我的厨艺不屑一顾!”
“神经病,我没工夫跟你个卷卷眉吵架!”索隆把刀收了,走到一边去。
山治看着那颗绿藻头,思绪却不由控制地循着认识这个人的轨迹飘去……
他不是最早认识索隆的,所以对他以前的事情都是“听说”。
听说他在遇到路飞前是个海贼猎人,至于为什么海贼猎人会堕落为海贼,山治没兴趣知道。
听说他曾和两个活宝小弟强尼和约瑟夫一起闯荡,至于为什么变成独来独往,山治更没兴趣知道。
只是……
在薇薇国家制止广场上混乱时,他说自己一路朝北走,结果爬上了钟楼,之后自己嘲笑他:“谁告诉你往北走就是往上走的?”他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闷闷地回答:“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不是么?”
他居然会有这种常识!!这可着实足以让山治的卷卷眉挑起来了。
每一次打斗,当他把墨绿色头巾绑在头上时表示对对方说:“小子,去领便当吧。”刚开始山治还以为找到了外形同好会组织了呢,毕竟,男人的发型很重要的,可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可是渐渐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那颗绿藻扎头巾除了耍帅以外,似乎还有别的更深层的含义……
他把头巾扎在左手时若有若无的悲伤又是怎么回事?山治震撼了,没看错吧,魔兽居然会有这种表情?!
记得还有一次,他们失忆了。
早上醒来发现不在海上餐厅的山治带着疑惑走出船舱,看见两位神之杰作的lady和三个baga代言人的家伙凑在一块商讨着ABCD。只有索隆,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脸,眼光却毫不忌讳地打量着别人。
哼,真是个对lady不懂得礼貌的家伙,即使是重新认识,自己还是想给他一顿【违反礼仪?踢击套餐】!
回想起来,大家去找偷走记忆的小孩时,那颗绿藻头提着刀默默独自离开而已吧,他在遇到路飞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可是之后在树林子里,被人催眠后的他去找路飞的碴,说的那句话是——
“我再问一遍,朱桃子在哪里?”
朱桃子?!
山治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颗在阳光下闭目做着光合作用的绿藻,疑惑一点点冒泡:朱桃子是谁?
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提过,一次也没有。
……
“臭厨子,你要是再瞪着我看,我就不客气了!”索隆突然睁眼,刚才,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那个baga X光一样的目光,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表达不解。被盯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山治低头点了根烟,然后双指夹着,后背靠在船舷上,缓缓呼出气:“我在想你那颗绿藻头会不会光合作用过度?”
“黄毛卷!你这算是在找茬吗?”索隆提刀走了过来。
“你这个一天到晚只懂得睡觉的绿藻怪,看了就让人觉得火大!”山治气势不弱。
“那试试看啊,看你能不能打赢我这个怪物?你这个爱情制造机!”索隆语气不善。
“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才敢这么口出狂言吧!”山治叼着烟,反驳的话字字清晰。
于是,每天的必修课——索隆VS山治开始了!
“我要砍掉你这个猪头!”索隆用两把刀架着山治的腿,咬牙切齿。
“我才要把你剁成三段做沙西米!”山治黑着脸,高抬着腿,不肯退让。
路飞:“好啊好啊,加油!啊,山治踢他!!哎呀,索隆加油!”
乌索布:“啊,又开始了啊。喂,山治,有力气不如再去做几份豪华特饮吧,雪糕也行啊……”
乔巴躲在桅杆后,怯怯地露出一颗头:“啊呀……住手啦,你们两个,会受伤的……乌索布,你快点去阻止他们呀!”
乌索布一脸无奈:“别说傻话了,你太高估我了吧!”
“啊啊……罗宾,你不觉得他们最近吵架吵得更厉害了么?”娜美扶着脑袋伤神。
“呵呵,不会啊,我觉得他们越来越有默契了。”罗宾微笑。
……
啪嗒!啪嗒!
一滴血两滴血从天而降,打断了这场每天都能看到的闹剧。小乔巴惊讶地看着滴在甲板上的血迹,说道:“天下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
怒气汹汹的索隆刚一看到不远处天空某个移动的物体,瞳孔就猛地收缩到了极致!他突然指着那只红色的飞行生物,说:“喂,路飞,你能不能把它抓住!”
身为生死伙伴的路飞默契地没有多余地提问为什么之类的,一只手在桅杆上绕了几圈稳定住身形后马上甩出另一只延长的橡皮手臂,五指攀住了飞龙的后背,用力往回拉扯!
飞龙挣扎着,还是被路飞巨大的气力改变了飞行轨迹,挣扎时身形不稳,背上的某个身影就如一个断线的风筝,直直地掉进了水里!
索隆想都没想就纵身一跃跳进了碧蓝色的汪洋中,在水里朝那个身影下坠的地方游去。
那种无法抑制的期待和渴望化作了少年水里浪间的前进动力,这一刻,这个世界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在阳光无法完全透进,周围忽明忽暗的海底,当他看清那个熟悉的面容时,他感觉内心的某一处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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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深海的桃子意志渐渐模糊,身体无力地任由着死亡拖拽着,游往更深处……
原本服帖的头发随着海水波浪飘荡起来,蹭磨在削尖的脸颊,痒痒的,双手无力地自由伸展,手掌在感觉稠稠的海水里抓了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眼睛睁不开,包围着自己的是黑暗还是深蓝?
耳朵里听见水隆隆的声音,像水浪,又像遥远地方传来的马达声。
喊不出声,也呼吸不了,大脑极度缺氧,胸口窒息的隐隐疼痛不能让人清醒,反而把人拐进更下晕眩的空间里。
海水,冰冷,孤独、恐惧,一切是那么熟悉。意识越发的混沌了……
突然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打断了那以为将要没完没了持续下去的天旋地转。
桃子微微张开眼,嘴就忍不住张开了,里面的气泡连连吐出了好几个!
自己真的要是死了么,居然在海里看到幻觉了,而且还是这个人的……
口中的空气冒出后,就有凶猛的海水涌入口腔,苦涩的味道灌得喉咙满满的,连咳嗽地做不到。
呜,好难受……
……
水中,索隆抱着那个瘦弱的小身驱,双手感觉着她的真实,熟悉而略带几分陌生的脸在柔柔的水光中美丽得不真切,她那乌黑的长发松散在这个蓝色的空间里,宛如一笔没来得及干去的水墨。
鬼使神差的。
他慢慢倾身,侧过脸,吻住她……
冰冷的唇覆盖着微抖而苍白的她的唇,缓缓把空气输入。
只是一个淡淡的吻,没有更深一步,却也没有后退半分。
水中的唇上香甜甘美,柔软而驯服,可他还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索性闭上了眼,欢喜而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随着这几乎长达千年的吻如同长川之水,遏制不住地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