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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的飞龙以后要留在这里啊?”桃子冲小女孩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它是我的,我要带这只飞龙继续航海!”
众村民听得一愣一愣的,呈现不能完全理解消化的痴呆状态。
“哇——”小女孩被吓得大哭。
索隆眉毛高挑,不做评论。
艾古为难地搓着手说:“可是,这是我们岛上的神物啊,小姑娘,你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吧?”众村民附和。
“我管它是不是神物,这跟我没关系!再说不是还有很多飞龙蛋吗,谁想要谁孵去,反正这只飞龙是我的!”桃子坚决不让步。
“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讲理呢……这明明是我们岛上的东西!”“对呀,对呀!太野蛮了,你强取豪夺跟海贼有什么区别?!”“你们把飞龙带走了,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回头干重活时还使唤牛马这些普通家畜?”“其他飞龙孵化出来得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我们要的就是这只飞龙。”“太过分了,把飞龙留下,把飞龙留下!!不把它留下,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岛!”
村民有准备暴动的迹象。
桃子双手环胸,双眼一瞪,气势强硬:“既然是你们想要捍卫的神物,为什么海贼霸占飞龙峰挖掘飞龙蛋那么久,你们选择屈服,一个个都不敢反抗?想必也是觉得那不过是祖宗留下的传说,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搭了自己一条命。现在好不容易有外来人解决了海贼,你们想占有飞龙,想的其实也不是守护神物,而是如何靠着飞龙发家致富。坐享其成什么的,真是够了!”
她的一番话,让一些村民沉默了,但还有一些人不满地喊道:“即使是这样,这飞龙也是我们的财产,你要强行把它带走就是掠夺!你这是美化自己的掠夺行为!”
“是吗?我需要美化吗?我们能打败一整个海贼团,明着抢难道你们会拦得了?”桃子看似随口的一句话,让还有不满的人立刻闭嘴了。
艾古擦着汗说:“我相信两位恩人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有事好商量嘛,这样吧,我们给你们一些酬金,以表感激之情。这个飞龙嘛……两位恩人给我一个面子,就别带走了。”
桃子一开始就看这个不识趣的老头不顺眼。
空手托人办事本来就不靠谱,回想起来以前哪个人物找桃爸办事不是提着一堆东西去的,人家可都是先把礼送到了才开口求人,求着还不能逼着别人一定得办成,“这事儿办得成办不成,恩情都铭记于心”这样漂亮的场面话也应该是必说的。艾古这厮倒好,拜托他们去灭海贼时什么报酬也不提,事后说要给“一些”酬金,反倒像额外奖励了。这就想把事了了?哼,不可能!
给他一个面子?桃爸当年说得好,“面子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有的,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必须要给的”。又没上下属关系或其他利益牵连,谁管你是哪根葱啊?
“你们给的酬金我们可以不收,但是海贼的悬赏得由我们全部带走,而且飞龙必须要跟着我们离开的。两个条件如果不能全部满足,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岛。”
索隆闻言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桃子的话让村民蠢蠢欲动,有人小声的说:“走就走呗,谁也不想留你们吃饭。”
“我们走后你们当然可以联系海军,不过你们说是海军来得快,还是这些穷凶极恶的海贼挣脱束缚快呢?说不定绑他们身上的绳索哪个是活结哦……”
在桃子的威逼之下,村民们终于妥协了,答应让小幼龙跟他们离开。
“这还差不多。”她摇着扇子说道,扭头看见索隆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这家伙看了一场好戏啊。
艾古满头大汗地说:“那,还请二位把这些海贼送去海军那里吧……”
桃子嗤笑一声,问:“联络用的电话虫都拿到手了吧?”
有人递上电话虫。
只见公主大人拿起来,拨打电话,说:“喂,是海军基地吗?这里是飞龙岛,我们是赏金猎人,活捉了赫赫有名的怀德塔利及其部下,请带足赏金迅速赶到这里。两个小时内不见钱入账,我们可就要把他放了哦。”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她放下电话虫,耸耸肩:“这跟定了头等舱机票一定要享受送票上门的服务是一个道理的。”
……
接到桃子指示的海军基地行动迅速,浩浩荡荡的海军军舰开来,付了钱,把岛上的海贼全部收押。
令索隆在意的是,收押的人员里并没有一个名叫“缪斯”的人。海贼称那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一个被他们扣押的历史学家,早就在混战中逃之夭夭了。海军方核实了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被悬赏,索隆和桃子也就没有再深究。
海军军曹亲自把一叠最新的悬赏令递到桃子和索隆面前,他说:“二位就是朱桃子和罗罗诺亚索隆了吧?没想到东海也出现了那么优秀的赏金猎人啊,以后还请多多加油!”
送走了海军军舰,桃子就拉着索隆跑去了村庄里唯一的寺庙中。
“拉我来这里干嘛?”索隆不解。
桃子回头一脸认真地说:“今天我们赏金猎人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以后我们还会遇到更厉害的对手,而且那些人说不定个个都想着杀了我们以扬名东海。难得这个岛上还敬奉着菩萨,拜一下,求神明保佑总是好的。”
桃爸是一响当当的大官,多年来一直平步青云。但很少人知道当年刚入仕途之时他并非朱家老爷子最得意的儿子,家族予以他的帮助并不多。经高人指点,桃爸改了名字并重修府邸,竟然在之后连遇贵人并在官场上脱颖而出。
当官的多少都信些鬼神,桃爸因为自己的亲身经历更是对风水之说迷信不已。新办公楼要朝什么方位,办公桌摆放在哪个地方,房屋内鱼缸放置的位置以及鱼的数目都极有讲究。家里有人天天给他拜佛祈福还不止,自己本人出门必上香给关二哥,逢年过节必拜诸神,公费旅游时更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据说很灵的神仙庙,求保佑其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这从小就给桃子很大的榜样力量:要想混得好,贿赂神仙少不了。
索隆倚着门口,不屑地嗤笑一声:“笑话,我从来不相信神能给我什么。再说,你知道这菩萨是管啥了吗就拜?”
“爹地说,礼多神不怪。”桃子说完,乖巧地低头许愿。
(菩萨:可我是求子的耶。)
……
当夕阳染红了海天交接线,海鸥呀呀叫着扑翅归巢,飞禽走兽以及人类都遵循日落而息的规律回家的时候,桃子却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新的冒险,和索隆一通商量后决定立刻出海——当然这时候出海也跟众村民因为小幼龙被走而负气不愿款待他们俩有关。
索隆解开麻绳放下风帆,熟稔地控制住船前进的方向后,向不远处对小幼龙恋恋不舍的众村民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估计我们在村民心中已经是财迷心窍的混蛋了。”桃子嘟嘴咕哝。
索隆却毫不在意:“海贼猎人与海贼除了是否被悬赏外,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新的旅程再次拉开了帷幕。
……
小幼龙飞累了就趴在甲板上休息,桃子靠着它,好奇地东敲西打。
“那天为什么石头能够让它倒地不醒呢?”她问。
索隆靠着船舷喝酒,仰头回忆了一下,答道:“听海贼说是一个叫缪斯的人教了他们某种方法。”
“自从那次它醒来,它就一次也没有喷过火了。”桃子担忧地摸了摸小幼龙的头。
索隆回忆起自己被飞龙含脑袋的一幕,耸了耸肩:“也许这不是坏事。”
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后,桃子浑浑噩噩地倒头要睡,被索隆叫住。以为这厮又要吩咐桃子大小姐去守夜之类的混账话,桃子表情臭臭地扬起下颚,看着他。却被迎面丢过来的毛毯盖得正着。
挣扎着扯下毛毯,看到那个人已经扭过头去,拽拽地只给自己一个大后背,说:“晚上寒气重。”
提醒我盖毛毯就好好说,装什么深沉,语调还欠揍到死。哼。
桃子盯着那个后背腹诽了几句,抱起毛毯躺下翻身,也给那个家伙一个后背。
……
桃子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船舱木质的结构。
“做恶梦了?”索隆擦拭着刀,懒洋洋地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
“没有啊……”桃子揉着眼,长而密的睫毛敛住了眼眸里流转不断的失落,另一只手抓着毛毯,发现上面又多了一层。她撑起身,漫不经心地问:“飞龙呢?”
“在船舱外面呢。”
“哦。”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你刚才,说梦话了。”索隆的眼眸闪了闪,说道。
“诶,我说了什么?”桃子诧异地扭头。
索隆把刀刃放回刀鞘之中:“你说‘别碰我’‘关你什么事’‘滚’。”
桃子抱着膝盖,嘟起嘴:“哦。”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从索隆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她长长的睫毛投下来的两扇阴影,随着摇曳的灯光一晃一晃。
“话说……”桃子开口打破了安静,“你有过‘活着真无聊’的想法吗?”
索隆摇头。
桃子叹了口气,放弃跟他沟通:“也是,你就一满脑子想着当大剑豪的单细胞生物,跟我不一样。”
“有了梦想和一定要实现梦想的信念,你就不会再无病呻吟了。”索隆回答。
“梦想?我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桃子托着腮毫无崇敬之意地说道,“当你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是你一定想要得到的了。”
索隆说:“都那么大了,你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过吗?”
“我的人生要怎么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难道不是我的父亲和长辈们决定的事情吗?”
桃子站起来,往船舱外走去。
夜晚,繁星点点。皎洁的月照亮了梦魇一般的海,海面如镜,无波无澜。风帆服帖在桅杆上,没有风的夜晚,连海都没有声音。
船舱之外显得空荡荡,小幼龙站在船头,似乎对这天地都充满了兴趣,抬头、俯首、左顾、右盼,不亦乐乎。
桃子晚饭后睡了一觉,如今是困意全无。她走上甲板后,就靠着船舷仰头欣赏夜幕中的银河。
“天空明明看起来都一样啊。”她自言自语。
她以为自己会迫切地想要找出回到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的方法,可她却没有。认真想来,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更精彩有趣,而那个世界的生活却没她欺骗自己的那样美好。只是海贼王动画才看到413集的她还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进来。
就在这时,小幼龙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扑翅高飞而起。
桃子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扭头看去,辽阔的海的那一边不知何时翻滚起了雾气,天上无边无际的云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压迫过来。没有声音,但已不是原来的那种宁静了。
渐渐的,风来了,浪也来了。这风浪竟是推着船向那片浑浊压抑的晦暗驶去。
“啊,好冷!”桃子抱着胳膊跺了跺脚,瞥眼见看见雾气中闪烁了一点亮光。“那……那是船吗?”她眯眼看了看,前方正密布而来的雾气中依稀有暗影浮动,却难以辨清轮廓。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小幼龙的身影已经钻进了浓雾里。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啊!”桃子吓得大叫,回头只见索隆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你在干嘛?”索隆挑了挑眉,问。
她指了指前方,“那边刚才有光,但是我看不清。还有啊,飞龙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雾太大,我都找不着它。”
“光?”索隆摸着下巴问,“哪有光,我只看到了一艘破船而已。”
桃子一愣:“诶?”
她扭头看向,只见此起彼伏的海浪如同一头巨兽的背,随着它一深一浅的呼吸,高高低低。
不远处的一艘通体漆黑没有丝毫灯光,帆也破破烂烂的三桅帆船凭空出现,仿佛是从海水里浮上去的一样。
月光从云的缝隙间倾斜下来,照在这一片诡秘的海上。
那船从船身到船舱都是破旧不堪,不少木板都有着钉子松动的痕迹或者已经破了窟窿,舭部尽是海草苔藓,也不知已有多久没有清理。它在起伏的海浪上晃摆不定,在昏暗的紫雾中显得疲倦而颓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