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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剑豪、人称“鹰眼”的朱洛基尔·米霍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说了那么一番话,让人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索隆想起上一次遇到他,他就是因为无聊追着那一个船队的海贼一路从伟大航路进了东海。王下七武海,亦正亦邪,是敌是友难辨。索隆想到这里,手中的刀又支了起来,拦在了桃子和佩罗娜前。他皱眉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呵,这应该是我该问的话吧,擅闯我家的你现在还对我拔刀相向?”
这话让索隆一愣,这才缓缓放下刀来,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米霍克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这位少年剑士。看得出来他脸上的青涩和暴戾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拿刀的姿势也比上一次见面时有了微微的变化,这是他剑术已经更上一层楼的标志。世界级的剑豪先生在心中给索隆打了打分,至少目前看来他是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快速成长着的。
鹰一样的目光打量完索隆,又开始扫视他身旁的桃子和佩罗娜,然后他侧了侧头问:“你是月光莫利亚的部下?幽灵公主?”
“难为你还记得我~”佩罗娜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剑豪先生惦记着的荣幸,“嘛,好久不见。”
“咦,佩罗娜你认识‘鹰眼’?”桃子诧异。
佩罗娜点了点头说:“嗯,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听完话后,桃子扭头看向米霍克的目光多了几分了然——喔~
米霍克被桃子误会的眼神盯着,锐利的眼睛竟然把眼神瞟到了一边,另起话题:“说起月光莫利亚,我在顶上战争中见到了他,头上裹着绷带,据说被你的船长打伤。”说话时他看向索隆。
“啊,他居然没死啊。”索隆不甚意外地答话。
“什么死!那是我的莫利亚大人!!”佩罗娜尖叫着扯索隆耳朵,然后扭头问米霍克:“他现在在哪里?”
“我离开战场时,他似乎被多佛朗明哥打伤了。”米霍克晃了晃手中的报纸,“今天的报纸应该就会写清楚这些事情了。罗罗诺亚、幽灵小丫头还有旁边那个谁,既然来到这个岛,就想跟我会城堡去吧。”
“我是朱桃子,请多指教!”桃子赶紧回答,笑容灿烂纯良。
“哦,朱桃子,那个‘叛逆海军’。”米霍克马上就联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报纸,面无表情地说,“你似乎也是世界政府头疼的家伙啊。”
桃子微怔,然后连连干笑:“过奖了。”
索隆跟在后面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到的顶上战争是什么?”
“看来你们在我家真是住了不少时间啊。”米霍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一如既往的寒冷犀利,“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啊!快点告诉我,莫利亚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佩罗娜在一旁叽叽喳喳。
米霍克瞥了一眼求知欲望非常强烈的两人,心中有些无奈,只好缓缓解说:“顶上战争就是前几天……”
雾气弥漫的树林,此刻已是夜幕将至,寒气从地而生。
四人渐行渐远,交谈的声音隐隐消失。
……
回到古堡,米霍克的解说也告一段落了。
面对索隆的震惊,他倒是毫不意外:“也许你和那个草帽小子再次相遇时,他的赏金已经大大提高了。”
“你说,你说路飞他……”索隆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回来,回来。”米霍克一边示意桃子给自己倒咖啡,一边对索隆说:“就算要走也没必要急在一时,再说走错方向了,那个门外也不是出城堡的路。”
索隆从门外的楼梯上下来,眉宇间充满了烦躁,他握着刀柄,手臂似乎都在隐隐颤抖:“我的伙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悠哉地呆下去?鹰眼,你有船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你确定现在的你可以出海?”米霍克伸出手指优雅地指了指索隆身上的绑带,“那些伤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动作幅度太大就会引起伤口撕裂,之后的细菌感染和皮肤溃烂等等一系列麻烦,我想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把船给我。”索隆不再废话。见米霍克没有回应,他杀气腾腾地转过身来问:“你是要阻止我吗?”
“阻止?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赶着去死,我怎么阻止得了?”米霍克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刻薄答道,但看着索隆坚定的样子终是摇了摇头,指着门口说:“自己去拿吧,那扇门后的湖中就有一艘小船。就当送给你了,你死了的话也不用惦记着归还了。”说着优雅地端起咖啡目送他离开。
索隆走后,佩罗娜难以置信地把报纸翻来覆去,就差用目光把报纸上的字一一烙个印,最后一甩袖子把报纸扔在地上大哭起来:“莫利亚大人居然会在战争中死去!!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太让我伤心了——!!呜……”
桃子没有追着索隆而去,因为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她也是愁眉苦脸。听到佩罗娜的哀嚎,她也没工夫安慰,自己心里依旧够乱糟糟的,还能指望她做什么?从米霍克口中飘出的那一个个消息就像重磅炸弹一样把她的理智炸得粉碎,现在的她太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了。
因为她明白,如今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超出她所知道的范围——顶上战争这么热血沸腾的经典之战肯定是原著《one piece》里非常浓墨重彩的一个篇章,所牵涉的伏笔暗线必然不在少数,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看到413集,只看到路飞被拍飞到女儿国,哪里会猜得到后来的路飞会混进深海大监狱去,又哪里会猜得到她相当喜欢的人物角色“火拳”艾斯真的命丧黄泉?不是说这是一部老少咸宜无需删减的不死人动漫吗,怎么连人气角色都有可能领便当?!连他们都可以死,那自己更不用说了,原来还想着既然穿越到这里会不会也沾点原著的特殊属性——人物死不掉呢,现在幻想是完完全全破灭了。
虽然在此之前没用的她也没能仗着自己知道剧情在这个世界玩得风生水起,可至少知道事件的大概走向,至少心安。现在,本来就没有不死外挂还偏搅合进原著剧情中的她连最后这点优势也没了。以后怎么办?怎么办!
“吵死了,要哭去别的地方哭!”换了便装的米霍克捡起地上的报纸然后优雅地坐在华丽的沙发上。
佩罗娜眼角泪痕未干,就大叫起来:“你没看见人家正沉侵在悲痛中吗?多冷酷的男人啊!快点给我端上一杯热可可说些安慰人的话!!我可是客——人——!!!”即使刚刚完全面对着无法接受的事情,但她使唤起天下第一大剑豪来,毫不含糊。
“我可没有邀请你。”米霍克闲闲地回答,面对佩罗娜任性地指使翻看手上报纸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是你们在我出门的时候擅自住下来的好吧?还有,这篇报道的真实性值得怀疑。”
佩罗娜一听,焦急地追问:“那么莫利亚‘战死’的报道是假的???”
米霍克低头读着报纸,没有着急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是生是死我是不知道,但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莫利亚在战场上是活得好好的。”
“呜——明明没有战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道啊?!莫利亚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佩罗娜抹着泪嚎啕大哭起来。
米霍克盯着报纸上那一行虚报战果的触目惊心的文字,冷冷地回答:“谁知道呢。”
……
索隆扛着小船冲出了古堡,却在古堡之外的树林里转来转去迷了路。
“可恶,这里难道是迷宫吗?”他抬头望,夜幕已至,漆黑的天空无星无月,树林烟雾弥漫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但是现在的他哪里顾得上这些,心烦意乱地他边走边在担心着此刻的路飞不知怎么样了。
自从他走出古堡,数十只飞快弹跳的狒狒就尾随着他,轻手蹑脚只待时机而动。
终于索隆头顶豁然开朗,可却不是走出了树林,而是走到了躺着刚才倒塌的巨大树木的空地。
狒狒们终于按耐不住,龇牙咧嘴向索隆扑杀过来。迅疾如风,劈砍招式狠如雷电!
索隆横刀抵挡,但是脚还是因对方力道之重磨着地表向后滑了好几米。
狒狒们从四周旋飞而来,白色刀光划破夜空。索隆反手又是抵挡,一声声铿锵有力地金属撞击声响彻夜晚的树林。
刀刃擦着索隆手中的鬼彻而去,狒狒一被砍飞落入树丛藏身其中,以至于如此之多的狒狒同时攻击索隆,索隆却无法掌握任何一只的行动轨迹。不得已,索隆放下了船,让三把刀均出鞘,局面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但这次决斗一旦开始,就像永远不会停歇般持续进行着。
“呀嚯!!呀嚯!!”狒狒越是打斗越是兴奋,发出嘹亮的嘶吼。
但索隆却耗不起这时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嘀咕着:“这些家伙,到底要把我当猴耍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我这辈子都别指望出海了混蛋!!!”
突然,包围着索隆的狒狒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颤抖着慢慢后退,然后纷纷扭头向四面八方逃窜。
索隆一愣,扭头看见有个身影正端坐在残垣断壁之上,那身姿潇洒,举止优雅得体。
“鹰眼?”索隆侧头看向来人,有些诧异。
米霍克俯视着站在下方的少年剑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笑:“已经出城这么久了,还在这种地方停留吗,罗罗诺亚。”说着他看到索隆身旁已经碎成一块块木片的小船,嘲笑的腔调越发明显,“我给你的小船貌似已经不能用了啊。”
“啰嗦!!”索隆毫不胆怯地回驳,“我只要把它想成你给我的是木片就行了,我抱着它游也能游过去!!”
米霍克悠悠叹了口气,说:“为什么这么心急?就凭现在这个满身疮痍的身体……”
“就因为听你说了路飞的状况啊!”索隆把身体转了回去,目光投往海边的方向,喘着粗气却是气势毫不减少半分,“我怎么可能悠哉悠哉地在这里待得下去?——就连这么大的战争爆发都毫不知情!!”
“心里想着伙伴虽好,但这些家伙可是很棘手的哦。”米霍克面不改色,只是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又冒出了脑袋的狒狒,解说道:“这是被称为HUMANDRILL的会模仿人类行为的狒狒,在老实温和的人类身边的话,它会变得很温顺,但这片土地……直到距今的7年前一直持续着血淋淋的战争。在我决定把这座岛作为住处的时候,这里还依旧弥漫着血和烟的味道,漫山遍野的尸体连落脚处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是看着凶暴的人类们长大的,学会了使用武器,进化成森林战士的‘狒狒’。”
索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随着米霍克的解说,抬头看向那群磨刀霍霍的狒狒,心中想难怪这群狒狒的实力超群,根本不能与普通灵长类动物同日而语。却听米霍克还在说:“人因为武器和智慧才能战胜动物,而动物要是拿起了武器更是强大无比,对骄傲自满的黄毛小子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对手了。”
“是在说我吗?”索隆有些不悦。
“这里还有别人吗?”米霍克笑起来,看了看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已经那么晚了啊,回城堡去吧。这些家伙是不会接近我的城堡的。”
“我没有理由听你的命令!!!”米霍克的劝说没有成功,索隆固执地咬牙大吼,“我现在只想出海——!!!”
米霍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你的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