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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凯亚鲁王国遗址之上,天空如同寂静广袤的枯草秋原,只是触到了零星之火即熊熊燃烧而起,飞速蔓延成燎原之势。悬挂于头顶的火海,这样的景色再壮观也难免让人心生畏惧。更何况当火焰欢腾成海后,巨大的咆哮声席卷而落,寻常人一生都难得遇见的古代神兽从天空的裂隙中冲出。
仿佛是高温熔炼中的钢铁一般,火红发亮的鳞壳即使在火光之中也格外耀眼。当飞龙从这座古老王国曾经代表着辉煌与文明的的残垣断壁上空掠过时,世界上所有的光似乎都聚集到了它的身上,让人无法直视,却又不敢就这么移开目光。
飞龙在空中浴火翱翔,布满铁甲鳞片的尾巴甚至托着一道长长的火影,滑翔轨迹久久不息。它朝着地面咆哮,仿佛是在怒斥,又像是在控诉着什么。虽然桃子认出了它正是自己一路从东海带到这里来的宠物,可此刻的它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温顺。
但与其说飞龙性情大变,不如说它野性恢复,本性使然。
……
“哈拉哈拉哈拉,这场大雨来得还真是及时,这样一来桃子就更有理由留在那边不走,更方便说服那颗茶渣头回心转意了。”佩罗娜在空荡荡的古堡里飘来飘去,围绕着她的是几个圆头圆脑的半透明幽灵。她突然在空中打了个旋,看向窗外,此时的古堡里已被一片雨水落地的喧嚣声覆盖,噼里啪啦的声音单调而无趣,却实实在在地遮盖住了同一个岛屿的远方巨变的动静。
“本公主就不八卦地打探消息了……”佩罗娜耸了耸肩,又继而对着幽灵们煞有其事地说道,“真是的,这次全靠我打探消息的能力才能够识破鹰眼那个家伙的诡计呢!”
说到那个人,连佩罗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落寞。那些陈年往事就在这时,如同一只小小的蜗牛慢慢地爬出记忆深处。她想起了幼年的自己头摇摇晃晃地顶着一个硕大的皇冠,双手紧紧抱着库玛西站在码头上。那时的海风必然很冷很硬,以至于她竟然有些瑟瑟发抖地扭头问身边的人:“这是要去哪里?”
但身边那个人只是淡淡地别开了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当月光莫利亚向她伸出邀请上船的手时,她扭头看向海平线,碧波万顷上那个人与他那把巨大的十字刀身随船已经去得很远很远。那时的她并没有过多的遗憾或悲伤,只是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长大后的佩罗娜想起米霍克,这个独来独往,似乎不求名也不求利的王下七武海,还是没创意地呢喃着这句话。“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当初拒绝莫利亚大人、红发香克斯的邀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胡乱地指点晚辈。也只有茶渣头这种单细胞生物会认真思考他的话吧。要是换做是我,管他说什么呢!”
佩罗娜说着说着,飘着的身体就坐回到了书房的沙发上。原本沉睡的躯体再次苏醒过来,她拿起旁边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屑:“鹰眼居然会看这种书……出版这种书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没营养的故事也能收纳成一本书?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编来骗小孩的嘛……不要以为在故事开头说一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能让读者智商自动降低到去相信这是真实事件啊。啊,最讨厌这种明明假得不能再假的故事结尾处加一句‘现在,这个东西还保存在XX博物馆’的说明了。好像非要强调自己不是在骗人一样……”思绪涣散的她不停地自言自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空虚的感觉走近身一般。
不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书上,念起了书中文字,嘴角勾着轻蔑地笑:“什么叫做‘在和平时代里,有一个扰乱平静时光的「恐怖」从天而降!’哎呀呀,居然连‘很久很久以前’都省略了,说故事的人实在太不专业了。‘带给这块大地绝对毁灭性的「恐怖」就是龙’,啧啧,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龙吧,桃子那条龙乖得不得了,一点也没意思……诶~真的好无趣哦,通篇就是在说一个寒酸剑士斩杀了一只龙……”白皙的手飞快地翻弄着书页,嘴上的吐嘈一刻也不停,“‘那是拥有着天下第一剑士情操的剑士,龙马·基克。’什么奇怪名字嘛……咦,等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佩罗娜歪着脑袋思考,数只消极幽灵飘出身体,围着她转圈,仿佛也在努力地帮她回忆。
……
这一边,桃子在惊诧中恍然不知何时已站立起身。
她站在岩洞里,手还扶着触发果实能力凝结住的空气墙,目光却早已不再是落在眼前的水珠上,而转到了在空中飞行的庞然大物。
那只飞龙相貌像极了她收养的那一只,可是身形却是大得多得多,以至于她并不敢贸然相认。
“难道除了酷拉皮卡以外,还有别的飞龙?”桃子皱着眉猜测。
而站在飞龙下方的索隆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名刀秋水在飞龙惊现的一瞬间,在刀鞘中发出了微不可察的震动。
但这样细微到常人可能无法发现的震动,似乎通过了某种奇特的方式引起了空中飞龙的注意。原本飞行轨迹杂乱无章的飞龙突然调转了头,直接而迅猛地向索隆冲来!
索隆的身体猛然崩紧,手下意识就抽出了刀,快得一道白亮如同流光掠影,结结实实地阻挡了来自飞龙无比凶猛的一击。坚硬有力的利爪撞上了泛着寒意的钢制名刀,迸发出“铿——”的一声巨响以及簌簌火花。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双方都不得不向后退去,索隆原本稳如磐石的双脚磨着地表一路向后滑去,直到他抽出另一把刀直直深插|入地面,才稳住了身形。他抬头看向飞龙惊叫着向天空弹飞而去,神情不由得越发严肃:“那是……酷拉皮卡?”
现实并不容许他做出更多的思考,因为飞龙很快又再次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长长的刺耳咆哮正是强烈有力的讯号。
从惊诧落定成了然并没有花去索隆太多的时间,一抹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像我发出挑战吗?这可是你的选择,要是不拿出全部实力,受伤了可别怪我。”说话间,三把刀已经抽出了刀鞘。索隆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秋水的左手能够感觉得到这把名刀再次发出了微微的颤抖,像是一个渴望战斗的武士终于来到了战场,有对生命的敬畏,也有忍不住的兴奋狂热。
……
“啊!我想起来了!”古堡里的佩罗娜大叫一声,“莫利亚大人收藏的其中一具尸体,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这么说来,莫利亚大人介绍那具尸体时也说过那个家伙似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以能够将空中的飞龙斩落成名的武士呢……”
【“啊,说到这个传说,我也有所耳闻。这把刀据说就是那个斩飞飞龙的剑士所拥有的。”】
佩罗娜想起四个人一起去往后山的路上,聊起飞龙时索隆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右手握拳“咚”地敲到了左手手心上:“原来如此,茶渣头说的那把刀是从我们【Thriller Bark】抢走的啊。”
顿时感到兴趣大增的佩罗娜再次仔细翻看了这则故事。
“‘曾经一个被山包围的城市遭受到一条龙的攻击,整个城市一夜之间全部毁于一旦。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地点和时间都太凑巧,住在邻近城市的人也无能力力救助。这件事,让世间的人们再度对龙产生恐惧之心……’‘与龙一同存在的还有一支据说具有奇特力量的龙角笛。如果谁拥有了这支笛,谁便可以操纵龙。但是保管龙角笛的伊和淖尔王国却在一个月圆之夜发生了惊人事件——龙角笛被人偷走,因守卫全部战死,事情真相就这样石沉大海……’”
“‘飞龙灭世的真相是负责守卫龙角笛的守卫的骑士团团长西拉诺,贪图城中财富,故意吹响龙角笛并袭击了所有守卫制造假象。当他想故技重施的时候,遇到了途经此处的龙马·基克。龙马·基克不仅拆穿了他的阴谋,并一刀将飞龙斩杀。’全世界只剩下一支的龙角笛在龙马·基克斩杀飞龙事件中已经遭到毁坏,从此世界又回归到了和平与正常的轨迹上来’……”
“果然是一个无聊的故事呢。”佩罗娜看完了整个故事也没有寻找到更多的阅读满足感,撇着嘴有些失望,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划过某个名词时,心不由得快跳了几拍。“等等,保管龙角笛的伊和淖尔王国?伊和淖尔?”
【“库莱加那岛附近还有一个岛,名叫布鲁克斯。两个一衣带水的岛屿上分别建立着两个王国——西凯亚鲁王国和伊和淖尔王国。”】
鹰眼对本岛地理位置的介绍被渐渐拖出记忆迷雾中,佩罗娜大吃一惊。难道这个故事中守护龙角笛的伊和淖尔王国正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岛对面的那个小岛?
“定居在这个岛的原因,鹰眼难道是为了飞龙?”佩罗娜回忆起当初鹰眼的介绍对面的岛屿,可是却只字未提到飞龙啊……
……
桃子在山洞里目睹了飞龙不断地朝地面发出攻击,刺目的烈焰席卷树林,幸好天空降雨,沾染上树枝的火苗只是跳跃了几下就熄灭了。而某个熟悉的身影不时穿过茂密的树林,一跃而起挥刀劈斩。
“这个笨蛋,那个飞龙要是真的是酷拉皮卡怎么办?!”桃子一跺脚,撤了身前的空气墙,拔腿就跑出岩洞。当她的鞋子在踩出高于地面几米的岩洞口,随即固定住了脚底的空气,形成一级一级的透明台阶。桃子顺着台阶跑下了地面,然后冒着狂风暴雨向索隆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走出岩洞口开始,死神的镰刀就已经在她的头顶挥舞了……
……
狒狒王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缓缓从岩洞深处走出,看见桃子不翼而飞,脸上神色微变:“呀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