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两个表哥欢呼一声,飞快地窜了上去,啧,小寒又看呆了,大哥的这个鞋飞船,放大后船边也有一米半那么高,两个表哥就象跨上一级台阶似的轻轻巧巧就坐了上去,从他们的动作里,完全没有蓄力发力的过程,就可以知道,钟家两个表哥本身的修为也非常不弱了。
大哥也跳了上去,回头向外婆和小寒交待了一句,“我带他们先飞一圈玩,等我一下下。”
小寒看了看天色同,“大哥,马上要吃晚饭啦,你们别闹得太晚。”
“知道了。”张寒露的声音被直飞出去的飞船带远了。
小寒还能够听见飞船上,两个表哥你怪我我嫌你的声音——
“都是你不好,我说要早点回来的。”
“明明是你不舍得走,一直在看那些摊子上的东西。”
“你们还能够看见呢,”大哥也挺郁闷,“总比我连看都没得看好了。”
“寒露表哥,明天我们不出去,你早点过来,带我们飞哦。”晏表哥的声音很是谄媚。
“嗯,我这几天都会带小寒飞过来玩的,”张寒露的声音轻到听不见了同,“惊蛰……”
小寒瞄了瞄已昏暗发黑的天光,拉了拉抱着小昌的外婆,“外婆,我们进屋去吧,他们玩起来,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回来。”
“不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外婆说得很有把握,“小昙和小晏,在天上呆不久。”
小昌一张脸板得别提多好笑了,“哥哥,活该。”
外婆好笑地揉揉小昌的头,“哥哥们刚刚上飞船呢,你之前不是坐过了?”
小寒侧了侧头,“外婆,你也能够驾驭飞船的吧?怎么几个表哥都没有坐过呢?”
“这是钟家庄的规矩,”外婆摇了摇头,“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刚刚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出去的飞船,又缓缓地飞了回来,极快地降落了下来。
两个表哥都不等飞船停稳,就跳了下来,冲到外边的泥地里,就是一阵哇哇乱吐。
“怎么了?”小寒问着也跟着走下来的大哥。
“刚飞了一下下,他们就晕了。”张寒露也有点担心地望着两个吐个不停的表兄弟,问站在一边稳稳不动的外婆,“外婆,他们不要紧吧?要不要吃点什么药?”
外婆抱着小昌,那个悠然啊,在两个吐得翻白眼的孙子眼里实在有点气人,“不用,吃什么药啊,只要把钟家的基本功法运转个几周天就会好的。”
得了她的提醒后,果然,没五分钟,之前吐得脸色泛白的哥俩,已经又完全恢复了,昙表哥心有余悸地走过来,“真要命,离地没多久,我原本一直运转着的功法就自动停下了,然后就头晕目眩,胸闷得喘不上气来,外婆,这是怎么回事啊?”
钟晏跟在哥哥身后,手里拿着瓶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用药用疗效的饮品,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努力调整自己不舒服的身体。
孙瞳丝毫不急,缓缓向他们解释,“钟家的功夫是配合了钟家天赋体质的,本来就是至刚至阳的功法,修习之时须得借自然中的阴气调合,才能够顺利修习,天地之间,天为阳,地为阴,所以,你们的脚掌一旦离了大地,功法自然会因为缺阴趋阳而停止,受到反噬是难免的,这也是你们的功夫不到家,像你们爹爹,功夫修行到了高深处,哪怕身在半空,也能够一只脚踏准在阴路上,就不会出现反噬之虞了。”
“那要把金木水火土五行阶段都修全……”钟昙没有接着说下去,不与外姓者说起本家功法,是小田村是第一条重要村规,他是一时忘乎所以了。
“飞,我飞,”小昌拉拉张寒露的衣角,“没吐。”
孙瞳好笑,“是的,小昌刚才坐飞船就没吐。”
“那是他小,还没进私塾。”钟晏揉着弟弟的头发,很是不忿连话也说不顺的弟弟拿这个取笑自己。
小寒晃了晃大哥的手臂,提醒道,“天黑了,哥啊。”
“哦,对,”张寒露想起来了,“外婆,我们得回家吃饭了,今天没和爹说不在家吃,都怪昙表哥和晏表弟,回来得这么晚。”
明明是你一定要等他们回来,向他们显摆好吧!
孙瞳点了点头,“那好吧,今天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明天如果再过来玩,就留下吃晚饭吧,记得先和家里说好。”
“好的,”张寒露拉起妹妹的小手,“外婆,那我们走啦。”
小寒被哥哥抱着跳上了飞船,向下招手,“外婆,昙表哥,晏表哥,我回去啦,小昌,明天再来看你。”
小昌握着小寒之前塞到掌心中四颗形状象枣子却是透明蓝色的果子,向着小寒扬了扬握着果子的手,“表姐,再见。”
张寒露向下挥着手,驾驭着飞船飞快地直向家里而去。
真的很快,小寒默默地算了一下,上次爹爹带自己到河边看大舅二舅打鱼,别说带着自己走路的那段时间,就算抱着自己跑,也足足跑了近半个时辰,现在大哥带自己坐飞船,只一刻钟,就已经看到家门了。
飞船还没有到达院子上空,一支矛枪凌空飞出,挟着凌厉的寒意直直向着飞船冲来。
张寒露手上掐住指诀飞快地一变,飞船在空中凌空后翻了三百六十度,才避过矛枪的攻击,矛枪尖刃寒光闪闪的,在空中扎了个空后,一旋一拐,缩小成寸长,飞回了院中。
“臭小子,小寒还在我飞船上呢,吓着了她,等着娘揍死你。”张寒露大声斥喝着,又转向身边,一手搂住妹妹,柔声安抚她,“小寒不怕,不怕哦,你二哥是皮痒痒了。”
小寒的脸上从左颊到下巴,有一道发红的痕印,是矛枪的枪风刮到了她的脸上,偏她的皮肤嫩,一下子就留下了印子。这下,小寒可是真惊得脸色雪白了,任谁眼睁睁地看着长达一尺闪着寒光的利刃沿着自己的鼻尖划过去,差点扎破自己的脑袋,没谁能够镇定得一如平常吧?
“小寒?”张寒露有点慌了,七手八脚地把飞船停下地,把脸色发白的妹妹抱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别怕别怕,都是惊蛰不好,呆会我们揍他。”
知道自己没流血,小寒松出一口气,终于抽抽噎噎地哭出来,“哇……”
站在院子当中的张惊蛰原本还在卖弄着自己终于炼熟的两件法器同时使用技巧,这时也慌了,手一招,龟盾和矛枪都缩小了飞回他手中,收好法器后,连忙跑过来,“小寒……”
厨房门口冲出来的,是张锄头,一把抱起女儿,“小寒怎么了?”
张惊蛰缩啊缩地躲到张寒露的身后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让谁也看不见。
张寒露回手,狠狠地在弟弟脑袋上一敲,敲得惊蛰痛得牙都咬出声音来了,偏偏他嘴里对父亲的回答是,“我回来时飞得太快了,惊蛰正好在炼他的矛枪,两相一错,差点划到小寒的脸,吓着了。”
张锄头的眼里又闪出了刀锋般锐利的光来,将两个儿子狠狠地刮了一遍,丢下一个“回头咱们再算账”的表情,嘴里的声音放到最柔,哄着捂在心口上的宝贝妮儿,“乖,不怕不怕哦,妮儿,喝碗定神汤,睡一下就好了,不怕哦,以后小寒学了法器,让哥哥给你当靶子,任你划个够。”
这话,吹进小寒耳廓,春风般柔地裹住了她,慌乱的心神一下子就稳住了,
张锄头是什么修为啊,当然一下子就感觉出了怀里的小寒身体不再僵硬紧绷了,他才稍稍放了点心,这个小闺女,从小就让他们夫妇操心,但操心惯了之后,可就真把她当成宝贝了,生怕伤了惊了,这回儿——那两个小子是该松松皮子了。
抱着女儿走进她的房间里,让小寒躺在床上,任她搂着自己的手不放。
随即,很有眼色的张寒露端着个碗进来了,张锄头接过,闻了闻,是定神茶,没错,这种茶,自从小寒二岁后,就常备着,因为每隔上几天,小寒夜里就会乱做噩梦,总在三更时分惊醒,喝上一碗定神茶,才能再睡下去。
可每每到早上起来,问小寒夜里是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记得。
不过,没睡前就喝定神茶,今天还是第一次。
“乖,小寒来,喝茶。”张锄头手势非常温柔,托着女儿的后颈,抚摩小猫崽似的,将碗贴到她唇边。
小寒很自然咕嘟咕嘟喝了,轻咛一声,顺着父亲的手势躺倒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张锄头凝神,轻声哼唱着催眠安神的歌子,把包涵在里面的术法通过声音送到小寒的意识中,足足半时辰,才确定稳住小寒灵魂的术法起作用了,看着小寒睡稳了,才仔细检查了她脸颊上的红印,确定只是被刃风擦过,并无大碍,才小心地涂上层药膏,替女儿脱了外衣鞋子,板着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