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兵抱起蟹泽尚未完全冰冷的尸体,剩余的五个人心灰意冷,除了清岚还在勉力支撑,其他人都已再无一战之力,正在众人绝望之际,漫天纷飞的血色花瓣缤纷洒落,清雅冷凝的蔷薇花香瞬间冲散了那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优雅华丽的嗓音伴随着雪白羽织出现,背后那菱形方框内端正优雅的五字,明白的昭示着来人的身份,“初式,刹那芳华……”
银紫色的长发随风轻扬,雪白的羽织与漫天纷飞的血色花瓣相映成辉,交织成一片酴醾艳丽的色彩。手中银白的刀刃划落耀眼流光,呆愣中的众人只听那华丽优雅的嗓音再次传来,“二式,酴醾一季……”纤细带刺的翠绿枝条藤蔓一般交织成网,漫天飞扬的花瓣拼凑成朵朵娇艳的蔷薇,在枝条之上璀璨盛放,将成百上千的基力安所形成的巨大虚闪层层拦截在外,随后,在蔷薇之墙消失的瞬间,手腕轻扬,长刀翻转,“三式,繁华三千……”
一瞬间,艳丽的花瓣团团汇聚,仿若奔流不息的怒涛一般向着包围在四周的基力安奔涌而去,每一片花瓣上都附着着强大的灵压,生生的将所有大虚尽数包裹其中,吸收了所有的灵力,直到它们全部化为沙砾彻底消失在尘埃之中,那淹没了一切的花瓣才瞬间凝固,崩裂,碎成点点星光,最后,重新凝聚到那银白的刀身之上……
“抱歉,来晚了。”手腕翻转的瞬间,已还刀入鞘,屹立于众人面前高挑修长的身影转过身来,银紫色的长发在身后划过一道璀璨的流光,精致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惋惜,一丝赞赏,淡粉的薄唇轻启,“你们没事吧。”少年少女已然绝望的心中,顿时洒落一片阳光与希望……
蓝染和市丸银一脸抽搐的看着不远处抢他戏份抢他台词抢得如此彻底甚至发挥得比他还要精彩的家伙,恨得咬牙切齿!要说这发挥更加出彩,蓝叔,谁让你没人家景少那么华丽张扬的始解呢,不,应该说谁让你跟了那么个无良的后爹而景少却有亲妈呢……
“呜……呜哇……”雏森小姑娘在突然放松之后,精神彻底的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下意识的就冲着那最能给她安全感的身影扑了过去,尽管满身的血污,但是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景却没有闪开,任那娇小纤细的少女哭倒在他怀中,不时抽噎着,白皙修雅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一会儿,早已心力交瘁的女孩便在怀中沉沉睡去……
“还能走么。”银蓝色的桃花眸扫了一眼其他人,虽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一个个还是倔强打得靠着自己的力气撑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早已打开的穿界门走去,抱着即使昏睡着也依然泪流不止的小桃走在前面的景,披着雪白羽织的身影落入身后五人眼底,映着那从穿界门外透出的灿烂阳光,高挑挺拔恍若神祇……
“抱歉,迹部君,我来迟了。”蓝染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穿界门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向他们致歉,只是那言语之中,真是怎一个咬牙切齿了得!“无妨,这里完全被隔绝了,本大爷也是发现通讯器突然信号中断,觉得事有蹊跷才过来看看。”于是蓝染顿时咬碎一口银牙,你丫的老子要是信你老子就跟你姓啊混蛋!
奥古斯丁与市丸银两人站在穿界门旁边,深紫色与血红色的两双眸子互相对视着,笑得眉眼弯弯寒光四射,方圆百里一片冰天雪地,一身是伤体力严重透支的几个可怜孩子没死在战场上,却是差点在一脚踏进穿界门回到尸魂界的土地上之后被无形杀气给误伤……
被送往四番队的幸存者们一躺到病床上就彻底昏死过去,将怀中娇小的少女安置在靠窗的病床上,卯之花队长亲自带了副队长前来为这些突逢噩运的孩子们诊治,只是就不知,即使能够治好身上的伤,那心里血淋淋的伤口,还能否再让他们拿起手中的刀……
“烈,交给你了。”景站在门外,对正在消毒的卯之花队长开口道,“放心吧,不过小景,你现在要去哪里?”“十二番队。”“是吗……那么,下回见了。”卯之花队长将他送出了四番队的大门,习惯了温柔浅笑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哎呀呀,涅队长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四番队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哟~
景前往十二番队不是去兴师问罪的,他是去找涅茧利探讨非常深奥的学术问题,换句话说,他是去……砸场子的……毕竟谁都知道涅茧利那家伙是个什么德性了,除了研究以外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吧又极其的护短,而这位大爷一进门就直接甩出一句涅队长,看你做的那不华丽到了极点的结界,居然连大虚都混进来了,你其实是拿假冒伪劣产品去坑害学生的吧……
“张爪吧!疋杀地藏。”被人找上门来砸场子的涅茧利顿时扭曲了,生平最痛恨别人鄙视他的研究,偏偏这一回他又真的是无话可说,于是恼羞成怒的直接拔了斩魄刀……当十二番队和技术开发局已经被这两人毁得差不多的时候,总队长终于派了一只地狱蝶过来找人了……
这一次的事件情形之恶劣严重,放眼整个尸魂界的历史都不曾有过,真央三回生基本全军覆没,整个真央人心惶惶,因此而退学的学生不计其数,瀞灵庭面临着史上最严峻的人才流失。队长们面色沉痛而严肃的静立于一番队的会议大厅中,朽木老爷子早几年便已经退了休,现在的六番队队长,正是朽木白哉。
“这次事故,我必须负上责任。”蓝染上前一步,面色沉重自责的开口,“身为此次虚狩的指导老师,我竟然让学生们陷入如此险境而不自知,总队长,请您免去我队长之职,降罪于我吧!”“蓝染队长不要这么说,就算有错,也该由本大爷与你一起承担。既然虚狩是由我们两人负责,又岂有让你一人承担罪责的道理。”
景的突然开口显然是令蓝染有些疑惑,以他对此人的了解,他并不是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别人怎么样,他才不会感兴趣,怎么这会儿又开始谦让起来了?景银蓝色的桃花眸半掩着,心底却是怨念十足,丫太能装了,这不知道的还好,但是他偏偏比谁都了解蓝染的本性,这会儿听他说那些话……真是听得怎一个煎熬了得!要是不打断他,天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让他吃不下饭的话来……
诸位队长当然明白这次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俩的错,更何况要不是他们提前赶到,只怕连那最后的五个人都就不回来,更何况里面还有一名朽木分家的小姐!所以总队长很是大义凛然的敲了敲拐杖,眯着的双眼抬起一条缝,“此事乃是意外,与你们无关,两位无须自责。”这话完全是对着蓝染说的,至于那位大爷,谁相信他会自责,谁信?!所以安慰神马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啊没有必要!
惊心动魄的虚狩惊魂就在无名幸存者昏迷期间,悄然的拉下了帷幕,隐秘机动和技术开发局都无法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除了知道结界是从外围虚圈那边被撕裂之外,一无所获。涅茧利每天卯足了劲的将自己泡在实验室中,最终得出了虚圈出现了具有高等智慧的新型大虚种类的结论,使得整个瀞灵庭立刻陷入了新一轮的警戒备战状态。
外面到处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五番队内,却依旧是一片祥和淡定,原本被那些小道消息弄得有些心浮气躁的队员们,只要一踏进五番队的大门,看到队长室窗户边上那无比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的华丽身影,那浮躁的心态,就会奇迹般的一下子淡定下来,按着他们三席的话来说,那就是“看着队长那淡定的身影,我觉得我自己都淡定了……”事实上,景那不是淡定,他只是……在发呆……
素白纤长的手指将早已冷却的茶杯从景的手中拿了出来,奥古斯丁一脸无奈的看着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他家大人,低声轻叹,“大人,天黑了,您究竟在看什么……”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大冬天的,这全是冷风的窗口究竟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您看了好几个小时……
景缓缓的转过头来,白皙修雅的指尖揉了揉冰凉的额角,似乎是回过神来了,抬起头看着奥古斯丁俊美白皙的脸庞,无奈的叹了口气,“奥丁,你说本大爷是不是真的老了……为什么最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
奥丁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大人,您只是,过于思念他们罢了……”“是呢,奥丁,将近七百年的时光,幸好,本大爷的身边,还有你……真的,幸好……”“不,大人,是奥丁应该庆幸,这一次,您没有丢下我一个人……”同样是等候了千年时光的两人,总是比谁都要更加的了解对方的寂寞与思念……
小露最近长高了不少,已经快有八千流那么高了,这让身为兄长却更像亲爹的景少十分的高兴,于是连带着他老人家周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于是某些人就在想,是不是该趁着这股东风,把该办的事给办了呢……于是乎这一天,五番队队长室,迎来了以为并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
“兄长大人,请将绯真交给我吧!”看着面前那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跪在自己面前厚颜无耻的喊自己兄长要自己将绯真嫁给他的单细胞海鸟,景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如奥丁所说,他还很年轻,一点都不老,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已经老了的话,就不会在下一秒直接拔刀始解差点将海鸟变成了死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