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在他的怀里幻影移行,却再无当初的温柔美好,贝拉晕眩地感受着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当停止时,已是在一座陌生的庄园。全然是黑色调的装饰、透出冰冷的气息,如一座巨大的坟墓,随处可见华丽的饰物,却似殉葬的祭品,只单调地展示着那份昂贵,却没有一点的温情,如拥有了天下至尊之后的高处不胜寒。
Voldemort轻轻地将贝拉放在了宽大而柔软的床上,利落地起出了伤口中的子弹,并用治愈咒为她治愈伤口,柔和的白光抚过,逐渐消去了血痕。尽管他高深的魔力、快速的手法缩短了治疗的过程,但却依然使贝拉疼得惨白了脸色。
轻抚上贝拉因冷汗而濡湿的额头,voldemort笑得如终于寻回了失落已久的珍宝,将手臂凑上了贝拉的口边:“如果真的太疼的话,就咬住我吧。”
贝拉毫不迟疑地一口咬下,牙齿撕扯、用尽所有力气,发泄出所有说不出口的怒气,直至口腔中有了浓烈的铁锈味,她的泪终于也落了下来。如果当初没有相遇该多好,她就不会有如今的进退两难,她就不会有如今的绝望无措。
松开口,贝拉第一次在这一世中,哭得如同无助的孩子。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路,逃了十七年,还是没有逃开原本的命运,难道接下来,就真如原著那样,一步步地,跟着他,为他疯狂,一步步地,十几年的囚禁,直至死亡?看得到将来的结局,却无力逃开,更无人能诉说她的苦闷。告诉他他的人生只是一本童话书?告诉他他们在将来注定失败?是否会有人相信这荒唐的一切,又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异世界的一抹游魂?
无力去想将来会如何,贝拉只是鸵鸟地不愿抬起头。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敢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上,更不敢相信一个拥有巨大的野心的男人会为她而改变。他注定要为自己的理想征战一生,能在当初亲手斩断所有牵绊、杀死了自己仅剩的血亲,她又怎么能奢望他会以她的意愿为意愿,改变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
看着她无声地耸动着肩膀,Voldemort迟疑地抚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贝拉,贝拉。”低低的叹息,再不像往日般杀伐决断的冷厉,“贝拉,为什么一定要逃?”
嘶哑着声音,贝拉低声反问道:“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人生,我们的目标并不一致,你又为什么一定不肯放过我?。”
“我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只是,我不想失去你,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任何方法,我不能接受你的离开。”短暂的停顿,voldemort带着回忆的语声说着,“或许,你并不知道,我是个混血出身的孤儿,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在那个地方,我们的食物、衣物都不丰富,以强凌弱、弱肉强食都是家常便饭,如果你想要吃饱饭、想要在冬天有衣物蔽体,你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所以,我一直坚信,如果我要的,我就会靠自己去夺回,绝不会放手。”
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贝拉的脸,他的声音带着狠意,眼神却又有着不舍的缱绻:“贝拉,我只是希望能有你陪在我身边,不会背叛、不会离弃,不会让我觉得这世界只剩下荒芜与寂寞,让我只想拖着这世间一起坠入地狱。”
“你有众多的追随者,你站在巫师界的顶峰,世间所欠你的一切,你已以自己的方式要回,无论能力还是权势,你都已不缺。”
“那不一样,那些依附的、追随的,不过是为了利益,不过是因为畏惧。只因为我能够为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才会有他们等价交换的所谓忠心,站在那孤绝的高处,我何尝不是步步惊心?”
“但你依然选择那一条路,你也不会放弃那一条路,又何必拖着我一起前行?”不可否认,voldemort的哀兵姿态真的忧伤而有说服力,可她却无法看透那下面到底有几分真实,“你说你比我以为的了解我,可是或许,我也比你以为的了解你,你不会为了我舍弃你的方向,你追求的,永远是这个世界。”
“那又如何?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这个世界,因为我相信我可以同时得到,我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能力。”这一瞬间,voldemort恢复了他狂傲的本性。
贝拉苦笑,果然,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事风格,强取豪夺,绝不会妥协、绝不肯放弃,或许,正如邓布利多所说,他不懂爱,更不懂得如何去爱,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要的,和他不要的,这样的爱,太沉重,与这样的人相爱,也太辛苦。
贝拉迟迟没有回答,而voldemort终于失去了耐心。拉起了贝拉的手,冰凉的指环套上了她的无名指,黑色宝石闪着诡异的光泽,贝拉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这是什么?”
“刚特家的戒指,来着我的母系,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之一。”voldemort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在这上面施了特定的咒语,从此以后,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得到你,而你,也无法将它拿下,除非……”他的眼神有些疯狂,透着阴狠的冷意,“我的死亡,或者你的死亡。”
贝拉极力地拉扯,想要褪下这枚戒指,却惊恐地发现它纹丝不动地固定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无论如何用力,再也褪不下来。她愤怒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你就不怕把我困在你身边,可以随时给你带来威胁?”
Voldemort笑得自傲:“你可以尝试,但你注定不会成功。何况……”他的语声忽然转为轻柔,“你不会,或许逼到绝境,你会不计后果地反抗,但你不会再尝试第二次,贝拉,不用否认,你也喜欢我,你下不去第二次手。”
制止了贝拉试图褪下戒指的动作,voldemort轻轻抚过她因过度用力而红肿的无名指:“贝拉,在我小时候,我很喜欢孤儿院里一个孩子的兔子,可是,他从不给我碰一下,后来,我把那只兔子吊死在了他的屋顶。”他蓦地捏紧了她的手,“所以,我喜欢的东西,不会让给别人,不会看着别人拥有,哪怕,是由我亲手毁灭。”
他警告地看着她,续道:“不要再奢望能跟那个亚历山大走,否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是明智的举动。”
“你暂时还不会对上路德维希家族,德国的势力大部分还保留在格林德沃当年的部下手中,还不在你的掌控之下。”当前的形势贝拉看得明白,否则,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抢先要用强硬的手段留下她。
“你低估了你对我的影响力,贝拉,必要时,我不惧怕对上路德维希家族,只要亚历山大敢带你走。何况,你忘了你的家族了吗,贝拉?布莱克家族向来是我忠诚的支持者,这次你的叛逃,已经给你的家族带来很大的困扰了,你希望你的家族受到所有纯血家族的排挤吗?”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已将她的退路一一封死,再也逃不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只是,若逃不开这注定的结局,至少,她不愿迷失了自我,连自己的情感一并交出,从此只执着地崇拜、爱恋于他。
绝望地看着他坚定的神情,贝拉突然地翻身踏上了地面,过于激烈的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口,使她一阵疼痛,她却咬着牙跪了下来:“是,布莱克家族一直是您的支持者,沃尔布加姑妈也一直希望我能成为您的追随者,主人,我愿意效忠于您。”
Voldemort狂怒地看着她的举动:“什么意思?成为我的追随者,嗯?贝拉,这就是你的选择?”
是,这就是她仅能做的选择,尽可能地疏离出最远的距离,不让自己的感情更深地陷入,保留住自己最后的一点自我。贝拉缓缓地点头,抬起了右手:“主人,当初在我的学成宴会上,是你亲自将我选为你的追随者。”她刻意加重了“亲自”的读音,提醒他当初的说辞,“请主人为我标记。”
“很好,贝拉特里克斯,如你所愿,我真是荣幸,能得到你作为追随者。”转过身,voldemort决绝地甩上了门,离开了房间,只是最终,他还是没有为她烙上那丑陋的黑魔标记。
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这陌生的房间,贝拉突然狂笑出声,原来,她终究还是要走上原著的道路,逃不开这注定的命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