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亚!你什么意思?!”阿鲁法将卢亚甩到地上,大手一掐将圣红药挫骨扬灰,红着眼睛瞪紧那涕泪纵横的脸,他苍白的脸色因为施上厚厚脂粉而被掩盖了,只留下一脸狰狞:“你如果不要娶我,当初就该说清楚呀!”
“我有说!你有听吗?!我说了不!你们有听吗?!嘤嘤嘤,每个人都劝我就犯,我容易么我?!我原以为你要我嫁你!最后也就认了,哪知道!哪知道是反过来!不!不能这样,太残酷,太跳脱,太不可思议了!”卢亚侧坐在地上边嘤嘤边咆哮:“早知道你是要嫁的,我在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变性了!”
“你!”阿鲁法仿佛不能承受更多压力般以兰花指掩嘴打了个踉跄,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恨带嗔的瞅住卢亚,泪水夺眶而出,大粉墙间涮出一道深色水痕:“你这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你说!你娶是不娶?!”
卢亚跳起来一挥热泪,满脸壮烈“不娶,当雌性也不娶!你就是要杀我也认了。”
两对泪汪汪的眼睛遥遥相对,仿佛在拼谁瞪得更久,一瞬不瞬地对凝。
情况急转直下,部落众人有意调解,可是看看那对峙的俩,叫卢亚娶阿鲁法么?那是不成的,不然今天强迫卢亚,估计明天就要办丧事了。
眼看阿鲁法气得全身打抖,一张俊脸上尽是阴沉,那身线条粗犷有力的虬结肌肉筋络暴突,仿佛酝酿无限威力,长老们和族长脑袋里冒出血淋淋的俩大字——屠族,顿时上下牙齿打架打得咯咯响,长老们瑟缩着把现任族长费尔推了出来,费尔一边哆嗦一边考虑明天就退休……如果还有明天。
即使费尔再埋怨这坑爹的族长职务,现在也逃不了,只好硬着头皮陪笑脸,整一个专业龟公形象。
“呃,那啥,两位冷静点听我说。”
费尔刚刚开口,那两对牛眼刷地转向他,仿佛若他说出一句硌耳的,今天就没活路了。费尔瑟瑟打抖,强撑起干笑:“嘿嘿,我看,今天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两对眼睛都没有移开的意思,费尔噎了噎,又继续说:“夫夫俩贵在互相迁就嘛,要不,你们就轮流来吧,今天阿鲁法在上,明天卢亚在上,那就能满足所有愿望了。”话落,为了增加可信度,费尔还绽放一朵天官赐福般祥和的微笑。
“不!”合音。
“人家才不要,人家怎么能干那种事呢?人家虽然身为男儿身却有一颗纯纯的少女心啊,你们难道就忍心让人家清沏剔透堪比琉璃的玻璃心摔碎?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一朵娇花就此凋零?!嘤嘤嘤……我的悲伤要逆流成河了。”阿鲁法掩脸低泣。
眼看那在华丽白纱下蜷缩成一团的壮硕身影,兽人们脸如金纸,卢亚也苍白得几乎要跟冬日白雪一样,他爆发了,疯狂地,无畏地,视死如归地掩住要害嚷嚷:“你闭嘴,我是怎么也不可能娶你的,更不可能上你,你雄壮的身躯还有霸王龙一样的怪力简直就是人间凶器!况且头可断,血可流,JJ雄风不可失,你杀了我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话落,卢亚脑袋一甩,脖子一梗,视死如归般壮烈。
躲在人群中的卡瑟部落奸细瑟瑟发抖——要命,敢说咱们大王雄壮、怪力、人间凶器?上一个说这话的人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脑子打坏了,每天给霸王龙求婚呢。
阿鲁法额上青筋暴跳,嘣一声,抹胸婚纱爆裂露出精壮的上身,只剩下几片碎布可怜兮兮地挂着,缝缝纱裙仍罩在身下,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一瞬间,雄性们脸白了,雌性们脸红了,卢亚还梗着,阿鲁法一个箭步冲上去扛起卢亚绝尘而去。
“儿啊!!!”摩尔和洛亚特。
“卢亚!”部落中雄性。
“阿鲁法!!!!”部落中雌性。
部落中众人火急火燎地追去,奸细立即趁着混乱走出符纹部落,召来翼鸟送回消息——大事不妙,奇葩临时悔婚,大王怒劫奇葩,不知去向。
格力姆回信——速寻。
当夜,卡瑟部落点起烽火,整个部落进入戒严,消息迅速传入百姓耳中——据说大王成了弃夫,恼羞成怒,估计会回来随便捉个雄性就嫁。
之后部落中所有雄性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有雌性引颈长盼,一时间卡瑟部落中风声鹤唳,城墙上没有威风飒飒的雄性把守,却站满了花枝招展的雌性,紧张气氛一直持续半个月才逐渐缓和下来。
说回当夜,阿鲁法将卢亚劫走,来到艾菲斯森林深处把人扔到地上。卢亚立马连滚带爬蹭开一段距离,揪紧自己的兽皮,绝望又恐惧地尖叫:“你想怎么样?!你不要过来,我要叫救命了!”
阿鲁法狞笑,被眼泪糊了又被风干的脸极具震慑力,把卢亚吓得身子都软了。
“呵呵,你叫呀,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不!不要过来,不要,我会恨你的。”
“卢亚,人家今天就要你知道什么是兽人世界,什么是强者为尊的世界。”阿鲁法长腿轻轻一撩把卢亚挑翻:“让你上,你就得上。”
“啊!!!!!啊啊啊~~~~!!!!”
森林中群鸿惊飞,走兽疯逃,乌云蔽月,狂风骤起,卢亚死死揪住兽皮裙脸色惨淡绝望,阿鲁法目露凶光提裙而上。
半晌以后,一切归于平静,卢亚单臂遮眼平躺在地上,旁边阿鲁法双手抱膝埋首其中,云散开了,月光惨白惨白地洒在二人身上,端的是悲凉凄楚。
“为什么?”阿鲁法哽咽着问。
卢亚哑声回答:“我很害怕。”
“那应该是雄性本能呀。”
“是呀,我本能地萎了。”
“……”
“放过我吧,没办法的,你的要求太逆天了。”
阿鲁法霍地跳起来,怒瞪:“不!不对,是你不够爱人家,一定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的,人家会找真心相爱的老公,一定会找到!”话落,双手掩脸泪奔而去。
卢亚木然地坐起来,木然地爬起身拎过丢弃旁边的兽皮围上,木然地往反方向走去。
翌日,符纹部落众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伤痕累累倒卧在地的卢亚,不禁大骇,把半死不活的人救回去,好不容易弄醒,愧疚地把病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费尔更是不敢抬头:“卢亚,对不起,想不到阿鲁法会把你打成那样。”
卢亚摇了摇头:“不是呀。”
“不是?那你的伤。”
“我在森林里,跟遇到的第一个兽人求婚,给揍的。”
“……”
“对了,你嫁给我好吗?”
“卢亚!”砰……
那一天,族长夫人大发神威,一拳把部落勇士卢亚撂倒,从此威名远播。那一天以后,众所周知卢亚大勇士得了求婚强迫症,每天遇人必求婚。药师说,卢亚是因为心理阴影,总害怕阿鲁法有一天吃回头草,希望尽快组成家庭永绝后患,所以才会得了那病。
失恋的阿鲁法离开后,只感觉世界黯然失色,他嘤嘤低泣着走在森林里,像个迷路的小女孩,悲伤无助:“嘤……一个二个都是这样……嘤……为什么人家就找不到真爱……嘤……虽然人家没有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嘤……可是人家至少长得清秀可爱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旁边的老树们抖落一堆树叶,更秃了。
哭着走了好几个小时,前面传来水声,阿鲁法听到击水的声响,还有人在骂。
“艹,今夜是怎么回事,那些鸟和兽都疯了地乱蹿,把睡觉的地方都毁了,还跑出来一个雄性跟我求婚,真不要命了,还想强行扑倒,去!”
没多久,阿鲁法就看到一个白发男蹲在溪边不断把水拨在身上搓洗,阿鲁法不太欣赏这种男人,虽然不至于像雌性那么瘦弱,但身材修长不够强壮,不是他的菜,就像贺恩好闺蜜,他从来都产生不了□□。想着,他感觉脸上糊糊的,很难受,就准备到溪边洗把脸,可是才走出两步,那白发男突然回头,一张俊美的脸上迅速褪尽血色,双手成爪拍向阿鲁法。
“鬼啊!!!!!!!!!!!!!!!!!!!!!!!!!”
一阵□□擦撞声伴随痛苦的□□在溪边持续,好半晌以后,浓重血腥味取代清新水气,白发男趴伏在溪边,清溪中刷开一道血流。
阿鲁法潇洒地甩去手上血水,扯掉被染红的褴褛白纱让它随水飘远,又把里头的兽皮裙扔在岸边就跳到上游擦洗,埋怨:“激动什么嘛,人家不就穿个白衣服嘛,但美丽的人家哪儿跟鬼粘得上边了,这么胆小还敢挑战人家,真不要命了。话说这兽王真不是人干的,不只猛男,连这种姐妹也敢找人家挑战,真累。”
前面树众又传来窸窣声响,阿鲁法凝神望去。
“莱昂,你还没洗……哦!我的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扑到白发男身边,不敢置信地抬头怒瞪阿鲁法:“是你吗?!是你伤害了我的兄弟?!”
阿鲁法看着来人壮硕的身形,看着那身健美的肌肉,那雄壮的身躯,那强悍的气息呀。
唢呐二胡铜钹奏响喜乐,阿鲁法仿佛看见自己一身凤冠霞帔含羞答答,对方虎躯包裹长衫马褂俊神朗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刻,阿鲁法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