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赵芷,芳龄二十九岁,是皇帝陛下唯一的胞姐。
“咏儿皇弟,怎么了?是不是摄政王又给你脸色看了?你告诉皇姐,皇姐一定给你做主!”小公主坐在淑芳殿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宝贝弟弟,微微皱眉,眉眼间自有一派威严。有她在,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侍卫统统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公主十五岁开始垂帘听政,手握二十万大军的一半兵权,随着先帝,也就是开国大帝起兵,诛灭燕皇等昏君,杀伐果断,从陪都一路打回京城,从叛党手中夺回天下,威名赫赫,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除了那位手握另一半兵权的摄政王,当年的军师大人。
其实,先帝起兵不久,就去世了,这天下是公主殿下打下来的。只是最初的时候为了稳定军心,立了才四岁的小皇子为皇帝。
后来建国,却不知道为何,明知道弟弟是个痴儿,公主仍没有称帝做女皇,而是垂帘听政。
更奇怪的是,公主给皇帝招了一群妃子,自己却至今未婚配。
“皇姐……”她面前的十八岁皇帝弟弟,当今皇帝赵浩,身穿金色皇袍,抱着自家皇姐的大腿痛哭,“皇姐啊,摄政王简直不是人啊!你一定要救朕脱离苦海啊……朕不要背《通鉴》啊……朕要去和大将军玩儿……”
“大将军?哪位大将军?”公主殿下一脸怀疑,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家的小咏儿会忽然发愤图强和武将为伍。
“大将军就是朕的七彩鹦鹉,会说话,还会唱歌呢!等教好了,唱给皇姐听。”
“……”
大殿两侧的宫女纷纷盯着地面,侍卫们纷纷仰着鼻孔望着上面的房梁,视力听力瞬间蔽塞。
公主殿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脸色发白:“你,你……你居然……你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流连于飞鹰走狗,玩物丧志……”
小皇帝一见皇姐生气了,顿时抱头鼠窜,嘴里还哇哇大叫:“哇——皇姐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要给我做主来着……”
公主殿下见皇帝跑了,对周围的太监宫女怒道:“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把皇帝找回来!”
伺候皇帝的一众原本吓得不敢动弹的跟班连忙追了出去。谁都知道,现在国家不是皇帝说了算,是摄政王和公主殿下说了算呀!宁得罪皇帝不得罪公主,宁宁得罪公主不得罪摄政王。
公主招来太监总管,责问:“是谁给皇帝鹦鹉?谁教他玩儿这些东西?”
太监总管于忠道:“禀公主,是宁小侯爷送来给万岁爷。”
“本宫不是说了,不准给皇帝这些东西吗?嗯?小侯爷竟敢抗旨?”
“殿下有所不知,陛下为了拿到鹦鹉,给了小侯爷免死金牌,非谋反不得论罪。”
公主气得咬牙,但也不可能为此收回金牌,损了弟弟的颜面。
于总管小心说道:“公主,老奴斗胆说一句话,您可别生气。万岁爷说了,万岁爷不是傻子,万岁爷要教会鹦鹉唱歌,还要教会鹦鹉骂人,这样,他不在的时候,就能让鹦鹉陪着公主殿下您,不让您因为骂不过摄政王爷而伤心……”
说着说着,于总管竟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殿下啊,您看万岁爷多为您着想?万岁爷虽然心智差了些,却也是个孝顺姐姐的好皇帝啊……”
公主听了于总管的话,禁不住心中酸楚。她怎的这般不小心,让咏儿看见自己伤心的模样,还让心智不足的皇弟为她担心?这朝野上下,一干老臣瞧不起这傻弟弟,原本他这皇帝就做的不舒心……
“本宫知道了,不会再骂他了,你去吧,好好照顾皇帝。”
“是!老奴告退。”
“你们也下去!”公主遣退淑房殿中所有人,独自坐在殿中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暖的怀抱自后拥住了她。
“卿卿,怎么又哭了?眼妆都哭花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抄他全家!”
公主回过神,连忙用袖子擦眼睛,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眼泪。回头怒视那个一脸无辜的人,怒道:“你骗我!”
“如果我的卿卿没有伤心,又怎么会上当呢?”温柔低沉的声音带着湿气环绕在公主耳边,“告诉我,为什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公主怒气更甚,咬着下唇,半响道:“是摄政王!是陆无双那个蛇蝎女人!我要抄她全家、诛她九族!”
“是是是……陆无双就是个蛇蝎女人!欺负卿卿,该打!”那人一只手将公主紧紧拥在怀中,另一只手却拉开自己衣襟,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小臣竟敢惹得公主殿下哭泣,实在是罪孽深重,来,狠狠的□□她!让她在床上生不如死!陆无双全家就她一个,全家都在这儿了,公主不要客气,抄艹她全家!”
赵芷看见这个贴着假胡须的美人儿一脸认真的说着痞话,情不自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又想到自己正在生她的气,立刻敛了脸色,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自己惹了公主伤心,特来给公主赔罪。”摄政王陆无双拉着着赵芷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是小臣欺负卿卿了么?”
“除了你还有谁?!”有了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威严的长公主再也难以维持面具,咬着下唇、双目含泪,捶打陆无双,“就是你,欺负了皇弟,还欺负我!”
“别打了啊,卿卿。”摄政王无辜的脸有些抽筋,“这里可以摸,可以捏,不可以打的啊,卿卿。”
公主看了看自己放在摄政王胸前的两只手,脸一下就红了。啐了摄政王一口,骂道:“你这登徒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本宫临幸你是你的荣幸!”
“对对,是我,是我的荣幸,我是登徒子!”
公主听了,推开她,道:“是么,你陆无双可是吃了碗里的还惦记着田里的,看你如此油腔滑调,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风尘绝色!”
摄政王秀眉微蹙,道:“这你可冤枉我了?自打认识你,我何曾眼里有过别人?”
“晋国公送你的扬州瘦马,还可心吧?”公主收拾眼泪,端坐冷笑质问。
摄政王连忙道:“哎哟,卿卿你可是冤枉死人家了,醋坛子也不能摔我身上啊?那些人我可是一个都没碰啊!天地良心……人家可要冤枉死了啦……”
“哼,那个叫怜儿的,不是哭着喊着要给你做妾吗?”
“她想的就行啊?人家才不娶她,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表想始乱终弃……”摄政王一口一个人家,嗲得要命,公主殿下实在受不了一个成熟御姐的角色崩坏,不轻不重的给了她一个巴掌,“你给我自重!”
“人家不要自重嘤嘤嘤……卿卿你冤枉我!枉我为你们赵家做牛做马,二十岁之前做军师、二十岁之后做管家,白天做摄政王、晚上又暖床,我容易么我?不行,卿卿你要补偿我!”说着便抱着公主直往殿内床榻而去。
“你,你放肆!本宫要——”
“要抄我全家!恩恩,公主别客气,尽管来!臣已经洗干净了!”
“你这个……你这个……唔,无、无双……现在……嗯……现在是白天……”
“没事,我们白日宣淫又不是第一次,来嘛来嘛……”
“……”
公主沉浸在这欢愉之中,只来得及问自己一句:当年怎么就觉得她陆无双是个楚楚可怜的美少女呢?怎么就没想到她会是个如此面善心黑的蛇蝎女人?而自己,怎么又对这个可恶的女人动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