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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比哭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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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钱小八神情呆滞半天不吭声,凌凤语皱眉道:“你发什么呆?”

钱小八回过神来,呐呐道:“凤语,你,你真好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他词汇贫乏,不知该如何赞美凌凤语的美丽,只有翻来覆去说“好看”二字。

凌凤语平生引以为傲的是自己过人的天赋与头脑,读书一遍过目不忘,练武三次融会贯通,无论师父牧青山和霜沁给他布置了多么难的任务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他从来都可以迅速漂亮地完成。而相貌是他觉得最为无用肤浅的东西,会蒙弊人的双眼,会让人变得软弱。

所以钱小八的肺腑之言在凌凤语听来就变了味道,让他觉得钱小八很肤浅粗鄙,好象他之所以对自己言听计从全是因为自己这张比一般人优越的皮囊罢了,连带着自己也显得肤浅,心情顿时就恶劣起来,冷冷道:“你知道什么?睡觉!”然后转身背对钱小八,再也不理会他。

钱小八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凌凤语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生起气来,自己说他好看他不高兴么?难道是嫌弃他说的不够文雅漂亮?可他没读过书,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啊!

好不容易凌凤语心平气和好好与他说话,甚至还破天荒对他微笑了一下,没想到一句话就被他给败了兴致,实在是没用到家了。而且,刚才都是凌凤语问他回答,他对凌凤语的身世和来历也有无数好奇,有满肚子问题想要问他,这下可好,不仅问不到他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可能惹得凌凤语再也不会和颜悦色对待他了,那该如何是好?

钱小八想道歉只怕弄巧成拙,而且也不敢在凌凤语生气的时候还去骚扰他,于是带着不解和郁闷慢慢沉入梦乡。

……

第二天早上,钱小八醒过来时祠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钱小八立即沮丧不已,凌凤语已经能走路了,再也不需要他帮忙跑腿了,所以他不告而别了吧。

钱小八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回想与凌凤语相遇相伴的三天,虽然受到诸多惊吓,却也是他这些年来开心最多的三天。如今凌凤语如雨后美丽的彩虹一般骤然出现又很快消失,仿佛带去了满世界的所有色彩,让他看什么都灰扑扑的没有一点颜色。

没了凌凤语,钱小八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一动也懒得动,只是躺在草堆里看着破败的房梁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个低柔华丽慢条斯理的声音,“少主,终于找到你了,请与属下一同回去吧。”

钱小八一愣,翻身从地上坐起,他没听错吧?什么少主,怎么找到这座破祠堂来了?

附近人都说这里闹鬼阴气重,根本不会进入百丈范围以内,就连野狗都不会光顾,也正因为如此,钱小八闯了祸闹了事,只要跑回来一躲,基本就太平无事了。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门外的人要找的不会是凌凤语吧?对,一定是的!凌凤语被他打得受伤跌落悬崖,一时间没被他发现,现在终于找到这里来了!凌凤语那么厉害都会被他打伤,那此人一定像妖怪一样可怕了!

钱小八一时间又恨又急,转念一想凌凤语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和此人遇上,又立即放下心来,深呼吸两下平复了紧张的心跳后,他走上前把门拉开,揉着惺忪睡眼道:“谁啊?这里没有什么少主,只有一位八爷。八爷我睡的正香,识相的赶紧……”

“滚蛋”两个字被他吞回去了,因为他发现门外站立之人并非他刚才想象的三头六臂凶神恶煞,而是极其斯文俊秀,年纪也比钱小八以为的年轻得多,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狭长眼眸中流转的光波比春水还要柔软,唇边泛着恰如其分的温润笑意,看上去竟有一分妖娆魅惑之态,雌雄莫辨。

钱小八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人笑得如此温文和善,他觉得粗俗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此人应该不是凌凤语要躲避的仇家。

那男子身后还有十来名牵着高头大马的锦衣侍从,皆是劲装结束冷厉肃整,以钱小八的见识也能看出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练家子。

此外,祠堂外还停着一辆十分气派的马车,拉车的两匹马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车厢鎏金绘彩精致华美,梁员外坐的马车都没这么讲究。

男子对钱小八不客气地说辞并不以为忤,眼里似乎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开门的瞬间眼波一转,已经将不大的祠堂内部看了个一清二楚,当下眸光稍暗,这才向钱小八问道:“小朋友,这两天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到哪里去了?”

钱小八立即又警惕起来,这些人果然是来找凌凤语的。他不耐烦道:“都跟你说了这里只有八爷一个人,你刚才没听到啊?”

男子笑容不改,似乎漫不经心地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来在钱小八肩头轻轻拍了一拍,柔声道:“好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哦,叔叔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男子的动作看起来十分随意轻柔,钱小八却立即痛得眼前发黑浑身直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觉肩头的皮肉筋骨尽数被那只优美的手掌给揉烂了。与这种痛楚比起来,无论是掉下悬崖还是被梁冰冰用鞭子抽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男子将右手从钱小八肩头移开,继续轻笑道:“乖,告诉叔叔实话。”

钱小八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全身出了一层冷汗,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那声音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忍不住想要服从。

他有些迟疑,甚至有些难过道:“他……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男子修眉微蹙,对他的回答显然不满,似乎也失了耐性,再次举起手来,只是这次落点是钱小八的头顶。

钱小八浑浑噩噩,根本没有闪躲的意识和能力。

恰在此时,凌凤语清冷却有如天籁一般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兰舟,什么时候你对付一个孩子也需要如此大动干戈了?”

钱小八骤然清醒,一颗心欢喜得瞬间上了天,凤语没走!没有丢下他!他还在这里!

他旋即意识到眼下不是高兴的时候,立即伸开双臂死死抱住顾兰舟的腰,冲凌凤语大声叫道:“凤语,他们是来抓你的,你快跑!”

凌凤语充耳不闻,缓步走上前来,那些锦衣侍从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肃然齐声道:“属下参见少主。”

凌凤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来到顾兰舟身边,冷冷道:“放开他。”

顾兰舟依然笑得如同春花般灿烂,十分亲切地揉了揉钱小八毛乎乎的脑袋,然后将他推开,笑道:“属下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罢了,这孩子调皮可爱的紧。少主,见到你真高兴,你比属下想象的恢复得更快。”

凌凤语冷哼一声,“我承认技不如人输给了你,你不必刻意提醒我。现在见到我你可以瞑目了,好走不送。”

这笑如春风心如蛇蝎的怪异男子就是打伤了凌凤语、让他四处躲避的凶手么?为什么他竟然对凌凤语自称属下?凌凤语对他虽然并不客气,但也并非对待敌人那般仇恨敌视,这是为什么?钱小八实在想不明白。

顾兰舟面现忧色,犹豫道:“少主不跟属下回去么?那似乎不大好吧,前天家里来信说霜沁小姐思念少主过甚以至三天粒米未进,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唉,小姐总是这样倔,除了少主,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凌凤语已经慢慢变了脸色,眉头微微皱起,颇有些无奈和为难,隔了片刻后低低道:“好,我跟你回去。”

顾兰舟展颜而笑,将右手贴在左心口上,十分优雅恭敬地朝凌凤语弯腰行礼,“属下恭迎少主回家。”

凌凤语默然无语,转身朝马车走去。

钱小八眼睁睁看着凌凤语抬腿要上马车,心里突然揪紧,奔上两步叫道:“凤语!你要走了?”

凌凤语顿足停住,却并没有回头,淡淡道:“钱小八,你好自为之吧。”

想到他这一去可能天人两隔从此再无相见之日,钱小八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出来,“凤语,我,我以后可不可以去找你?”

钱小八知道自己不该哭,也知道自己的奢望比要上天入地还要可笑,可他笑不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连眼前的凌凤语也看不清楚了。

凌凤语终于转过身来,缓缓道:“不要哭了,你哭起来真难看。”

眼前的小鬼昨天被人打的猪头一样,今天依然没消肿,还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在乱七八糟的脸上肆意泛滥。这么小小一个人,眼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些眼泪流进了他的胸腔,让他那颗心又涩又酸?

钱小八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望着凌凤语说不出一个字。

凌凤语突然弯唇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钱小八,你还是笑吧,你的确什么都没有,但是,至少你活得自由。”

满世界都因为凌凤语这个微笑而开出绚丽的花,钱小八真地咧开嘴来笑了。

凌凤语不再犹豫,一个箭步跃上马车,吩咐道:“启程。”然后进了华丽精致的车厢。

顾兰舟与众侍从纷纷翻身上马,随着马车风驰电掣般向北方驶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落起了大雨,钱小八浑身湿淋淋地回到祠堂里,在凌凤语睡过两晚的草铺上躺下来,嗅着被褥间残留的他的淡淡气息,将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

两天后,烧得神志不清已经看到牛头马面向自己招手的钱小八被一个巴掌打得回了魂,朦胧中看见一张肉乎乎的小圆脸面色不善地瞪着自己,凶巴巴地对他道:“钱小八!你还没死吧?没死就给本小姐喂马洗马厩去!”

钱小八不由笑了,“好啊!”

——卷一 只是当时年纪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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