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爷双目狰狞,上前一拳打在了吴姨娘的脑袋上,趁着她发懵地时候,揪住了她的头发,就这般将她拖出了房,如死尸一般地拖下了坎坷的台阶••••••
吴姨娘睁着血红的眼睛,眼前似乎因连老爷的那一拳而蒙上了一层血雾,透过那红蒙蒙雾色,她看着连老爷面无表情地道:“把这贱妇给我拖下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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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说要闹出人命了,且不说心里怎么想,还是赶紧带了徐妈过来拦。见了连老爷先道:“老爷,徐家夫人明日就要上门了,这时闹出了人命反倒不好,不如先将她关进柴房待老爷发落如何?”
连老爷阴沉沉的一双眼瞪了过来,纵然是张氏也在心中微微发憷。
不待两人说话,锦音在里头手软脚抖地穿好衣服,听见了张氏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当下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一头跪在了张氏的跟前,未语先哽咽,无限委屈地喊了一声:“太太••••••”
锦音泪流满面地抬头,纵然是张氏,见了她的脸也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美人儿实在太具视觉冲击力了。先不说头发被吴姨娘给扯烂了,就说脸上脖子也被吴姨娘掐挠得不成样子,白嫩嫩的肌肤上,几道深可见肉的血痕纵横,跟遭了狼一样,一片血肉模糊!
张氏心中恼极,虽然吴姨娘这么快就闹出来是她没有料到的,但锦音怎么说也是她挑的人,要打要杀也轮不到吴姨娘这样的东西动手!
“好锦音,你受委屈了,来人,扶锦姑娘下去上药!”张氏一喝,连老爷方回过神,瞅了一眼锦音,再瞅了一眼自己只披了件外衣,坦胸露|乳的放荡模样。老脸一红,指着吴姨娘余怒未了道:“拖到柴房去,任她喊叫也别管,死了干净!”说罢转身进屋穿衣服去了。
吴姨娘似乎成了只会睁眼呼吸的死尸,连忠看着她用两只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连老爷背影,后背鸡皮疙瘩就纷纷冒起,直到两个健壮的仆妇一左一右架起了她离去,连忠还是有一种感觉,那两只通红的眼珠—还在死死地盯着连老爷••••••
且说连府的柴门一开,噗通一声,扔进了一个人来。
刘姨娘一看那人的狼狈样子,乐了,这可是她莫名其妙被关柴门以来最开心的一刻了。眼看着老仇人跟死狗一样地躺在了地上。刘姨娘端坐在门板搭成的床上,身下是淑兰好不容易托人送来的厚实棉被,看向地上的那人笑得嘲讽:“呦~~这不是我们威风八面的吴姨娘吗!您怎么上这来了啊?!”
因两人也算是老仇人了,所以刘姨娘也没遮掩本性,阴阳怪气,明刺暗讽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向吴姨娘砸去。这十几年,两人被张氏撩拨得跟车前卒一样,不得不以死相斗。斗了这么些年,纵然有时累了想歇息都不行,因为你不想斗的,你的对手未必同意!刘姨娘将自己懂得虽有骂人的话一股脑的砸了过去,只觉得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这样的畅快过!
可吴姨娘跟没听到般,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刘姨娘骂着骂着也觉得不对了,渐渐消了音。
窗外的冷风呼啸着,刘姨娘看着吴姨娘的头嘎吱嘎吱一转,一双红眼睛就盯住了她••••
刘姨娘觉得这柴房实在不能住人,窗外的冷风跟直接吹在了她的后背上一样,凉飕飕得直让人起鸡皮疙瘩。刘姨娘将厚实的棉被裹在了身上,对着吴姨娘的异样,也不愿说话了。隐约觉得这时触恼了她没自己好果子吃,若在平常,她可是不惧她的。只是现在看吴姨娘似着魔的样子。她也不敢撩拨她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身边可是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这一夜竟然在某种诡异的气氛中安全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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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雅只听人说吴姨娘被关了起来,等了一会,见淑静那边没动静,也就把此事丢开了。
“姑娘,我去厨上给你叫菜吃?”小四儿脸蛋红扑扑的,因得了喜爱的首饰,眼里都闪着兴奋。
“让毕嫂子少做上些,三菜一汤便可。”淑雅正心中思量着,听说徐夫人有一嫡女,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上门。看来要准备一些小女孩儿喜欢的东西。所以也没心思想要在午饭上翻什么花样。而且自从西边打了仗,物价就渐渐的影响到了敬川。张氏因上次的事情,心喜淑雅的稳重机警,每月多给毕嫂子三两白银,特别说清了,淑雅想吃什么就给安排什么。省得小女孩家家每月二两银子出了胭脂水粉儿的开销,想吃什么都要紧巴巴的。
小四儿领命而去,张氏那边的小丫鬟这时竟登门了,只说张氏要让淑雅准备准备,明天做几个菜给她长长脸。
淑雅自是应下,想了想,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准备大菜。既然要长脸,想必是要准备一些新颖好吃,这边人没见过的东西。
淑雅想起了爆肚儿。
爆肚儿这东西,用的都是牛羊的胃脏,也就是‘下水’。淑雅到这边来,几乎没有见过谁吃过,想来这边是不屑得吃的。一时心中拿不定主意,便让碧萼立即拿了钱,去找毕嫂子,让她给买一个新鲜绵羊的全肚儿。自己先制上一份,让张氏尝尝,看能不能上台面。
碧萼拿了钱去了,碰上了小四儿便一起回来了,道:“回姑娘,毕嫂子说那种东西没人要,就是杀羊的那里,也是丢给狗吃,姑娘要新鲜的不容易。她让人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