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随着一个周末过去，所有的学生又迎来了新的开学日。
不二周助在玄关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时，静静陪在一旁的不二妈妈才温柔地微笑着问，“东西都拿齐了吗？”
“嗯，拿齐了。”不二周助也微微一笑，虽然几乎每天都有这么一幕，但他还是感觉很幸福。出门的时候有人对自己说‘路上小心’，回来的时候有人对自己说‘欢迎回来’。不论何时都有人给自己无限的关怀。
“便当也带了？”
“带了。”不二周助笑看着爱担心的妈妈。“我出门了，妈妈。”
“嗯，路上小心哦。”不二妈妈轻轻挥了挥手，不二周助也做了下同样的动作，接着就慢慢将门关上。
离开了家，凭着脑中的记忆往前走，直至拐了一个弯后，不二周助才停住脚步。
“有什么事吗，黑猫先生？”尽管前面空无一物，不二周助却仍看着前方，语气也很平静，仿如在和一个认识的朋友聊天般。
“我的名字叫夜一。”原本空荡荡的街道旁突然跳出一只黑猫，金色的眼眸底下滑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这个小鬼的观察力很强嘛。
“那可以请问夜一先生为什么要跟着我吗？”不二周助偏头淡笑，温和的气息与那日的冰冷截然不同，仿佛给人一种是两个人的错觉。
“也没什么，只是对你这个小鬼有点好奇而已。”夜一走到不二周助面前坐下，金色的眼瞳带着饶有趣味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对我？”不二周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旋即又荡出一个笑颜，“哈哈，为什么？”
“没想到你这个小鬼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不错嘛。”夜一回想起那日感觉到的灵压，连它都不禁惊叹。
“是吗？不过我也对夜一先生很感兴趣哦。”不二周助弯起眼睛，笑得如孩童般纯真。
“哦？”夜一歪着头，等待不二周助接下来的话。
“不仅会说话，而且还能够轻易地将我的灵魂驱出体外。我想普通的猫应该做不到吧？”越说到后面，不二周助的声音就越沉，笑意也越淡，到最后，蓝色的眼眸里只有凛冽的光芒。
“哼哼，说到这个，那天我要不是及时跳开，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杀了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夜一直勾勾地盯着不二周助质问，顺便转移了话题。想要探究它的事，这小子还早了一百年呢。
“呃……”不二周助愣了愣，随即又笑得一脸无辜，“哈哈，没办法，我也是有急事嘛。”
“你这个危险又暴力小鬼……”听起来似在指责，但唇边的浅笑却冲淡了那股味道。
“啊啊，真是过分的指控呢，夜一先生。”不二周助微微蹙起眉心，佯装可怜状，但即刻又换上一个笑脸，“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忙。”如果自己的灵魂不是及时离开躯体，恐怕在面对虚时会更加棘手吧？
“哼哼，你小子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夜一用习惯性的调侃语气道，继而音调又一沉，“不过话说回来，小子，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会控制，你不觉得可惜么？”
“……”闻言，不二周助半垂着眼帘，眼神黯然地望着自己的手。确实，那天他虽然顺利杀了那只虚，但是那股强大的力量令他差点失控，甚至还差点被反噬。如果再有下一次……他还能控制吗？
“想学么？”在不二周助沉思之际，夜一再次开口。
“你愿意教我？”惊讶之余抬眸，不二周助盯着夜一那张看不出端倪的脸，但长年生活在杀戮中得到的经验告诉他，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他是否可以相信这只猫的话呢？
“我可不是随便教人的哟。”夜一很傲慢地仰高头颅。
“那为什么愿意教我？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不二周助勾了勾嘴角，蓝色的眼眸也微微眯起。
“呀咧呀咧，想不到男人的疑心也会那么重，虽然从你这张脸上看不出来。”夜一叹气道。心里却有些意外，这小鬼果然很敏锐。
呃……，这只猫在讽刺他？不二周助面部抽搐了下，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小子，你要继续当个软弱的人也可以，只是……”夜一笑着挑衅道，“下次再遇到虚的话，运气可没那么好了哟。”
“……说的也是呢。”软弱吗？他可不想再躲在别人身后了，那样只会变得不像他，也无法保护重要的人。不二周助思忖了片刻后，嘴角微微勾起，换上一副释然的神情，“不过真的不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吗？”如果他付得起，他不介意付出，只要能变强就行了，就像以前那样，以杀人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代价嘛……”夜一望了下天，思考了一会儿，“其他的我不稀罕，多买点好吃的孝敬我就行了。”
不二周助眨了两下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代价？好像有点简单……，不过又想了一会儿，不二周助便开怀一笑，“那给夜一先生买糖果怎么样？”
“切，那种小鬼吃的东西我才不要！”夜一不屑地别开脸，嘴角轻微地翘了下，看来是混过关了啊，这个小子总算上钩了。
“为什么连夜一先生也这样说，明明就很好吃啊。”不二周助一脸委屈状。
“下次我会告诉你要买什么。”夜一挥挥猫爪“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晚上到河畔来找我。”
“为什么要晚上？”
“你想在大白天里看见你使用灵力吗？还是想招来一大群虚？”夜一露出一副‘你真笨得无可救药’的样子。
“说，说的也是……”原来猫也可以这样嚣张啊，不二周助不禁汗颜。
“等等，夜一先生。”
夜一刚转身，就又被不二周助叫住。
“我的剑，之前出现的加贺清光在哪里？”好像自从他进去了这个躯体后，就一直没见过他的爱剑了，他还在原来的地方找了许久，可惜都没找到。
“你只要离开这个躯体就可以看见了。”用低沉的嗓音耐心解释完，夜一又向不二周助走前了两步，把一个红色的手套丢到不二周助跟前，“差点忘了，把这个带上后，只要按住自己的胸口就可以让灵魂脱离躯体了。”
“是要给我吗？”不二周助不确定地捡起手套。
“啊，那样的话，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单独去对付虚了。”夜一又简单说明了下，“不过要小心点哦，别让其他人看见你灵魂出窍，虽然一般人看不见，但也存在能看见的人。”
能看见的人……，不二周助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啊，对了，夜一先生，为什么迹部君和忍足君可以看见我呢？他们应该没有灵力吧？”
“那个啊……”夜一沉吟了下，“那是因为当时你的灵力扩散的范围太大了，本来那群人中就有几个是隐藏有灵力的，然后在你的力量下，都被引出来了。”
“这么说是因为我……”不二周助无奈笑了笑，看来不会控制力量确实是件不好的事啊。
“安心吧，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太嫩，以后学会了控制力量，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句话在不二周助听来，与其说是安慰，倒更像是在取笑……，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不二周助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担忧，“那这两个人还会恢复到以前那样吗？”
“你是傻瓜吗？当然不可能了。”夜一毫不留情地打击不二周助，“而且还有可能因此招来虚的攻击，你最好注意点。”
招来虚……，不二周助心里一惊，都是因为……他吗？
“所以我才说，你要快点学会控制力量嘛。”夜一又恢复轻松的语气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夜一先生。”不二周助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一个微笑。既然是他造成这样的结果，那也就由他来守护吧。
‘小鬼……，或许将来你要面对的事会很残酷，但还是希望你能保持现在的笑容……’夜一临走前再次望了眼不二周助，才跳跃离去。
和夜一的谈话结束后，不二周助仰头看了看天色，啊啊，好像不早了呢，再不快点去学校的话，可能又要被那个魔鬼部长罚了。于是，不二周助弯起嘴角淡笑了下，便又重新踏上了上学的路途。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刚到网球部更衣室前，不二周助就听到了一段令人意外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