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与南通的国君要带着各自的公主来我无花国联姻,这虽说是件好事,但让谁与她们联姻又是一个非常之棘手的问题了,最好的自然是我皇室子弟。可偏偏,现如今这二位皇室子弟一个是女儿身,一个还可能有着某方面的痼疾,所以我与皇叔谁出面都将会有风险,而如果将这个机会让给世家子弟,我们又势必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如此算来算去,无论如何也要在我跟皇叔之间择一。以皇叔的外在魅力是绝对无人可以匹敌的,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如何确定皇帝的痼疾到底有多严重,又该如何治愈。只要皇叔没问题,那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风仪宫外,意外的听到了某些争执。
“九夜,你不可以这样。”母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似乎还夹杂着某些凌乱。
“笑话,你当年既然可以纡尊降贵的跟一个院士苟合,本王身份显赫,难道还配不上。”嘲讽,这是皇叔最拿手的。
当年之事我早已淡忘,乍一听到,不免又再勾起了儿时目睹母后与韩越之间的丑事,顿时间羞愤不已,直想扭头走人。
“我已经对当年之事后悔不已,如今晔儿已经长大成人,我,我求你……”在皇叔面前,母后连最基本的威严也没有。不似儿时,对皇叔颐指气使根本就不当回事,如今却卑微的连个宫女也不如。
皇叔冷冷一笑,“求我?你是该求我,若非我缄默,何来你如今的太后之尊,又何来尧晔的帝王之位。”皇叔道出了事实,当年之事知情者未有几人,加之故去的父皇,接生婆,如今也只有母后、皇叔以及宫女阿尤。
“九夜,晔儿是我的唯一。除了她,你要我怎样都行。”
我不知道母后在怕什么,更不知道她跟皇叔之间有什么不为我知的事。在我的印象里,皇叔一直就是一个好人,除却那张不饶人的嘴外,他其实不算太坏的。母后如此这般的委曲求全不知是否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皇叔的手上?
但不论怎样皇叔也不该对母后的态度这般恶劣,纵使为了维护我也无需对母后如此刻薄。我想冲进去,无论如何也容不得母后受欺。
手指触上门扉的时候我怯懦了,我始终没有那个勇气与皇叔对峙。这么多年来,他俨然成为了我心目中那个最为敬畏的人。我可以对他撒娇、耍赖,唯独不敢跟他叫板。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看到我,皇叔只怔了下,未有停下脚步,直直从我身侧越过。
“我什么都听你的,不允许你欺负我母后。”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冲着皇叔的背影怯懦懦地喊了去。
皇叔攸地滞下了脚步,折身便就走回到我跟前,居高望着我,眼中笑意绵绵。嘴角轻撇,偏头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健壮了。”
母后冲出来推开了皇叔挡在我身前,未及说什么,皇叔便已就甩袖离去。
“晔儿,你没事罢!”惊慌中,母皇扶着我的肩不住地揉抚着,像是怕我受到什么惊吓似的。
我回神,反握住母后的手安慰她,“母后,我没事,皇叔他为何来此?”皇叔他很少在后宫走动,更是从来未踏进母后的寝宫半步,加之上一回,这是我知道的第二次。
“哦,没,没事,你皇叔只是顺道来看看母后。”母后闪烁其词,似乎想要掩饰什么。“对了,你来找母后,可是有什么事。”
母后既然不想说,我自然是不会穷追不舍。打起笑脸挽上母后的手往殿内走回,“下个月南通与西凉的国君将要带着他们的公主前来泸安择婿,我与皇叔之间势必要有一人出来担当。但我总觉得事有不妥,不知母后心中可有更为适合的人选。”其实我是惦记着国舅家的那几个儿子。
“此事非晔儿你莫属。两国联姻,对方贵为公主,若能将她们通通纳为皇妃自然会令两国的邦交更加稳固。若是委以他人,恐生嫌隙。”母后态度坚决,甚至连皇叔也不列在考虑范围之内。不知道是不是她跟皇叔之间已生嫌隙,所以对皇叔诸般不满。
我禁不住一声抽笑,颇为伤感地说:“母后,你莫不是真把晔儿当儿郎看待了罢!”想我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地当着这个皇帝,母后非但没有给予我相当的关爱,反而还愈发的自豪。
母后皱起眉,认真打量了我一眼。这一眼真让我恨不得让时光退缩,倒回到母后生我时。那我一定会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无论如何也要让世人知道我是个公主,不像现在,混迹在男人堆里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女人了。
“晔儿乖,母后知道你的委屈。如果没有你,国君之位怕是早就拱手让给你皇叔了。”母后抚着我的手背安慰着。
“皇叔也是我皇室成员,让他当皇帝有何不可,为什么非得要父皇的儿子来当。而且以皇叔的才能,当无花国的国君绰绰有余。”我甚感不解,都是皇室血脉,哪来的那么多芥蒂。
母后叹息了声,“你皇叔他毕竟不是太袓皇帝一脉所出,他与你父皇不过堂兄弟。严格来论,你皇叔那一脉只不过是□□皇帝兄弟的子嗣,几代下来无有亲厚可言,甚至你唤他一声堂叔也为过了,若非你父皇仁慈,又怎会有他的今日。所以,不论如何也不能将无花国交由到他的手上。”
祖辈的事情我是知之甚少,若非母后说明,我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但皇叔毕竟还是皇叔,纵使时隔久远的堂叔也是叔。
“可是,父王在位时不也一直彪炳着任人以贤,皇叔虽非父皇的亲兄弟,但好歹也是□□皇帝时的王候。父王既令皇叔摄政,自然是无亲疏之分。”我未有母后想的那么深远,真若要深入追究的话,我这身份就更不纯正了。□□皇帝若是知道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今正被我这个女儿之身的公主掌管,不知会否被我气活。
母后说我不过,连连叹息,“纵使你不能出面迎娶两位公主,摄政王也不一定会出面。你可别忘了,他那性子,可是他人难以左右的了。”
母后这话说的我无有一点反驳的余地,我若是可以左右的了皇叔,又何需来找母后。“母后,不如将此事托付给舅舅。”我想的很美,在皇叔摄政这些年来,舅舅就没在我这个外甥身上讨要过一点便宜,要想请他帮忙,非母后出马不可。
见母后脸色阴郁,我委实难安,直说:“就当儿臣没说过这话。”
舅舅势利,当年就一心盼着母后能够生个皇子好让他沾沾光,却不想母后是生下了皇子,却是个伪的。可皇叔跟他没有亲戚关系,自然不会买他的账。所以这些年来,舅舅跟母后之间的关系也是时好时坏。看母后这般难为,我也只能想法子从皇叔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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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看着镜中的我有些忐忑不安,直想打退堂鼓,“陛下,还是算了罢!要是惹得摄政王不悦,奴婢这条小命怕是难以保全了。”
我却瞧着镜中身着彩衣的自己分外喜欢,提了提胸,虽然长年受着裹胸布的虐待,但好歹穿上肚兜后多少保留了点女人的特征,不至于让自己看了心伤绝望。
“啰嗦什么,快给我绾一个……四公主常绾的发髻。”左右转动着,及地的裙摆拖拖拽拽甚是喜人,我还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兴。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女装,十八年来,这是第一回。
阿尤嘟嘟囔囔地执梳给我梳头绾发,未了还令她给我施以水粉点上红彩。
“呵呵,真好看。”我看着镜中人,完完全全分不出她是谁,左右抚摸着桃粉色的腮边,简直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碧人,紫衣玉冠的弱质形象不复,唯剩多姿丽颜。
“陛下,您真打算将此形容给摄政王瞧。”阿尤哭丧着脸,希望我能够赶在皇叔归来之前收场。
我拿着一支凤头钗在头上比划来去,“你可以出去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进来。”
“……”阿尤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我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除却在原地跺了跺脚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寝宫。
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是想用自己的美色来试探试探皇叔,如果他无有痼疾便好,真若是有,那我也得想法子给他医治好了。要不然,我可真得冒天下之大不违娶了那两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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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寝宫内的烛台灭了几盏,放下纱帐爬上卧榻,折腾了好一阵终于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静待皇叔。
等到我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也不见皇叔到来,手一崴,身子倾倒进被缛上。支起身继续将姿势摆好,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些。
等到眼睑再度阖上,身子缓缓地滑进缛子上的时候,我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潜意识里一直告诫着自己,我不可以睡着,不可以睡着,我还要诱引皇叔呢。当然,对于诱引真正的含义我还是没太明白,但我曾经在兵书上看过一条唤作美人计的计策,是以活学套用,不求立竿见影,至少可以探一探皇叔的虚实。
迷迷糊糊之际,只觉纱帐被撩起,有个熟悉的身子缓缓地在身侧躺下,随之便有一股子浓厚的酒气弥漫在纱帐之内。我皱了皱眉,习惯性地寻着皇叔的来抱。
“嗯?”略带着疑惑,那摩挲在我身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似乎有哪里不对,勾起我的下颌又是一阵打量。“你是谁?”退开一步,皇叔的口气登时变味。
我眨了眨眼,掩着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皇叔背光向我,神色不详,我只依稀的感觉他又再欺近将我打量,“谁派你来的,皇上呢?”
我很开心,皇叔竟没认出我来。抿唇一笑,将声音放柔,“摄政王成日不辞辛苦,皇上派我来好好的服侍服侍你呢。”
“皇上他。”顿了声,皇叔立马改口,邪邪道:“你就是这样服侍人的。”说话间,厚重的呼吸扑面而来,指腹轻轻在脸颊滑逝而过,顿时就惹得我浑身战栗不住。
我自然是不知道如何服侍人,况且我也从来没有服侍过谁,我不过是试探一下,可究竟要诱引至何种程度才能判断皇叔是否正常?在皇叔的管教下,我甚至连男女之事也知之甚少,更遑论我二人的相处已让我分不自己是雌还是雄了。
蓦然间忆起,韩越当年欺于母后身上嗷嗷乱叫,那样应该就叫做正常罢!
于是,在皇叔期待的神色下,我伸手探进了他松垮的衣襟内。左右一拨,赫然敞露出皇叔光洁的肌肤,双手绕于他的颈后拉向自己。我稍稍偏了头,却不知接下还要做些什么,只是盯着皇叔的唇瓣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