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奥哈拉对贝尔•沃特林一直相当好奇。在战争期间,昔日的亚特兰大的风貌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这些娼-妓破坏的。她们跟着那些大兵而来,穿着得花里胡哨,让整个亚特兰大的上等人都引以为耻。其中,亚特兰大名声最臭的女人就是沃特林。
斯佳丽对于娼-妓仅限于模模糊糊的认知,生活中现实的存在她还是有些感兴趣。更何况,沃特林有着火红的头发、漂亮的衣着,还有和瑞特•巴特勒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这一切都让斯佳丽对这个女人很好奇。
就是这样一个人,玫兰妮居然还会和她说话。
斯佳丽还记得玫兰妮那时候慌慌张张,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找上自己,“哦,斯佳丽,我简直没脸坚韧了!我差点晕了过去。斯佳丽啊,彼得大叔口口声声说要告诉佩蒂姑妈啊!就为了我跟那个——那个人说话了呀——也不知道应该叫她小姐呢,还是太太?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叫贝尔•沃特林的!”
“她找我说:‘韦尔克斯太太,请赏光跟我说几句话。’我也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知道自己应该尽快逃开才对,可——可斯佳丽呀,我看她样子那么可怜,而且 而且那神气像是在求我呢。她身上衣服是黑的,头上帽子也是黑的。脸上不施脂粉,要不是那一头红发惹眼,看去倒确也正正派派。”
“斯佳丽呀,有五十块呢!全是金洋!你倒说说看,这种——呃——这样挣来的钱财,用在士兵的身上行吗?上帝大概总会理解她是一片好心吧。就是钱不干净大概也不会怪罪吧。我一想起医院里缺这缺那的——”
贝尔•沃特林这样一个女人,依旧心系南方联邦政府。而斯佳丽•奥哈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自顾自己的事情。那个时侯她只看到了瑞特•巴特勒和沃特林不正当的关系,现在她依旧不在乎政府是南方还是北方在做主,只在乎自己如何争取自己的土地,谋划最大的利益。
斯佳丽有时候觉得自己和沃特林的存在就是鲜明的对比。瞧瞧,一个妓-女,比一个南方的正统的体面太太还要爱国。斯佳丽尽量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沃特林身上,而不是那记忆中脏兮兮包裹着金币的绣着“R.K.B”的某人的手绢上。
同样,贝尔•沃特林也对斯佳丽•奥哈拉很感兴趣。做她们这一行的知道的事情非常多,她们知道的那些没事情就爱八卦的名门太太的还要多。斯佳丽•奥哈拉不是一个规矩的上等女人,她的出格贝尔并不在乎,但她喜欢玫兰妮•韦尔克斯夫人,在她看来那是一个真正的上等人,而斯佳丽对韦尔克斯的肖想让她大为恼火。更何况,她的朋友瑞特•巴特勒也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啊哈,”贝尔曾经阴阳怪气地说,“她居然不想做医院的护工,天知道我多愿意每天早上到医院去看护伤员啊。可那个老不死的母孔雀不等我说完,就把我从医院里赶出来了。”贝尔曾经跟瑞特抱怨。
瑞特回应她的是哈哈大笑,“亲爱的,你真是一个妙人。斯佳丽也是,你不觉的她自私得可爱吗?”他举起手中白兰地,“让我们为最最自私的小姐干一杯。”
贝尔勉强和瑞特碰杯,单手托腮,“说真的,我也不喜欢你这点。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这点儿。你突破封锁线的时候,除了姑娘们的裙箍和帽子,能不能多弄些药品和纱布。”
瑞特摇摇他的手指,“哦,我最亲爱的朋友,你可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的牙齿在灯下闪闪发光,“亲爱的,我们换个话题,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话题和你吵。”
贝尔•沃特林僵硬着脸点点头,瑞特•巴特勒是一个好朋友,只要在不和她交谈关于南方政府的看法时候。
“继续说说斯佳丽吧。你那天没有看到,她穿着黑色的寡妇裙和我跳舞的时候是多么的迷人。她是一个迷人而有趣的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妙人,不过没有想到她远比我想象中的有趣的多。”
瑞特哈哈大笑,贝尔•沃特林皱皱鼻头,一点儿也想不出那个绿眼儿的小妖精有趣在哪里。
瑞特指着自己的鼻尖,“你知道吗?她和我真像,你说我的家怎么会出这样一个我。而她的家,怎么会出那样一个她?有趣。”
——————————————————————————————
这两个人本应该没有什么交际,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斯佳丽却经常见到她。沃特林是和办事处的人沟通她的酒馆问题。和沃特林近距离的接触让斯佳丽发现,她确实如同玫兰妮说得那样,是个说起话都文理不通的人,还学着文雅的样子。这与她俏媚的外表极其不相符,让斯佳丽觉得有些好笑。
办事处办公室外的等候区,人越来越多了。战争结束已经快半年了,越来越多的故人回到亚特兰大,而那场大火毁了不少人的房子,这地界问题就成了所有人的心头大患,需要来办事处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沃特林因为她的特殊的身份,自持身份的南方男子都尽量和她疏远,免得家庭的无妄之灾。而少有的南方妇女,也都尽量和她离得远远的。这倒让斯佳丽成了和沃特林最近的人了。当然,斯佳丽也注意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她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总不想让自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成为上等圈人里的矢之中的。
沃特林和办事处的人的交谈,是不少人所好奇的。薄薄的门板挡不住里面的声音,不少妇女和斯佳丽一样都竖着耳朵,试图听沃特林和办事处的人的交谈。
这样的偷听让斯佳丽发现,沃特林虽然说话有些粗俗,人还是很聪明的。她摸得清那群北佬的喜好,能顺着风用自己的语言拍着北佬的马屁。
“也是,做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斯佳丽心想,“尤其她的酒馆几乎可以说是亚特兰大最出名的了。”
门吱呀地打开,贝尔•沃特林的火红的头发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斯佳丽拿着她的小包站了起来,舒展她的裙摆。
“亨利伯伯。”
斯佳丽对亨利伯伯轻轻颔首,两人一起进入办公室,今天,五角塘的那个商铺的地契重新签订,而他们现在住得屋子的地契也会获得新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