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有的治呢不要放弃。”
易小川还是很看重王通这个人才,首先他重情,其次他有才学。
“治不好的,没有希望了”
“或许死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王通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而床上的女子也同样从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易小川没有再劝,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王通的心已死,无需再劝。
庞员外似乎也被这种悲伤的氛围所感染,他一生未娶,心中同样有遗憾,亦如眼前的王通,爱不得,恨别离。
有人说,人是愚蠢的,他们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情感束缚自己。
也有人说,人是幸福的,他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个中滋味,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床上的女子,轻轻抬起手,缓缓抚摸着王通的脸庞,呼吸渐渐平静,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
在生命的最后,她依然想把最温柔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爱人。
王通紧紧的抓着那只手,悲伤从眼角蔓延,痛苦的声音从嘴里渐渐扩大。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那年桃花盛开,你我相遇相知相爱。
如今桃花凋零,你我缘起缘灭缘散。
庞员外转过身,偷偷用衣服拭去眼角的泪。
对于被病痛折磨的人,确实死亡是解脱,但对于活着的人,更是煎熬。
一道白气缓缓从床上升起,向着易小川的眼中汇聚。
阎罗殿内,一位满头青丝的女子在央出现,身影略显淡薄。
易小川看得暗暗惊奇,没想到身染怪病的柳玉清,魂魄却是非常干净,非常正常。
或许,真如佛家所说,肉体真是一具臭皮囊,是把魂送向彼岸的小舟。
有的人贪恋红尘,小舟便会在苦海渐渐沉沦。
有的人一心想渡苦海,可惜小舟早早就残破不堪。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此刻的柳玉清显得很茫然,不过看到自己恢复如初,她却非常高兴,就算身处阿鼻地狱,她也不在乎了。
“或许,我可以让你见见她。”
易小川走到王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目之中黑白漩涡缓缓旋转。
王通下意识抬头看去,一种大脑被雷击的感觉遍布全身,紧接着意识慢慢沉沦。
“清儿”
“夫君”
王通看清旁边的人,满脸的惊喜和不可思议,而柳玉清同样激动到不可自拔。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并没有因为是魂魄就相互触摸不了,魂魄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不会流泪。
“你,你好美”
王通看着柳玉清恢复如初的样子,记忆里在桃花旁微笑的倩影再次填满心田,和眼前的丽人儿慢慢重合。
“夫君,你怎么也难道你”
柳玉清双眼浮现一丝悲伤,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如今能再次见到夫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夫君也死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那位公子吧,不过这样也挺好。”
王通想起易小川说的话,心里面又是疑惑又是震惊。
“是我做的。”
平淡的话语在王通和柳玉清两人耳旁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一道身影穿过迷雾出现在他们眼前,正是易小川。
“我畅游在时间长河,寻找未知的真相,追寻时间的尽头,赐予一部分人长生,也收割一部分人的寿命,一切都是交易。
“只是,对于你们我无能为力,寿命对于你们或许是一种折磨,以现在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有太多的局限性。”
易小川看着仍然手拉着手的两人,心情也略感沉重,世间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
“公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求求你救救清儿,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王通此刻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易小川的能力打破了他的认知极限,如果能让清儿恢复,要他以命抵命他都愿意。
“人死如灯灭,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有可能,她依然会被病痛折磨。”
易小川摇摇头,对于死人他真的无能为力。
“夫君,不必如此,这就是命,还能再这样拥抱你,我已经知足。”
柳玉清实在不想回忆被病痛折磨的日子,那样太过于痛苦了。
易小川也曾想过把柳玉清的魂魄留住,用时间方阵给她续命。
可是这样一来,就要源源不断的消耗自身的寿命,而且长久监禁柳玉清的魂魄说不定最后会让她无回。
再加上时不时就要让王通进来和柳玉清相会,想想也有点别扭。
综合考虑,易小川否定了这个办法。
“易公子,我请求交易我的寿命,我要和清儿同生共死。”
王通似乎下定了决心,紧紧牵着柳玉清的手,目光中满是坚定。
“夫君,你”
柳玉清神色一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夫君,随后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
今生缘尽,来生再续。
“我同意你的交易,说出你的要求吧。”
寿命送上门,易小川没有理由不收,只要双方自愿,第八号当铺欢迎任何交易。
“只希望公子可以把我和夫人合葬在一起,不用告知任何人。”
王通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能没有痛苦的死去,已经算是人生幸事了。
“好,那你签下这张契约吧。”
王通坚定的签下了契约,满是柔情的看着柳玉清。
生死簿上王通的直接寿命归零。
接着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化作点点星光,随后交融在一起直至消失。
“若有来世,希望你们再续前缘。”
看着星光消散的地方,易小川心中默默送上祝福,被王通的深情所打动。
长生和幸福或许没有什么关系。
“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让他们好好安息吧。”
易小川的意识回归现实,对着身后的庞员外淡淡吩咐道。
“嗯合葬王通死了吗少爷恼羞成怒了不是说好招揽人才的吗怎么把人整没了”
庞员外心中一惊,脑补了很多画面,看着易小川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