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曲淼,就算是在小夜黎的朋友里也是比较特殊的呢,毕竟那是自己的闺蜜会在聊天中说“那孩子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儿。
不过他的名字也只是在方君仪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她马上将其抛之脑后,拍了拍心爱弟子的肩膀:“好啦,带我去见小夜黎吧。”
——
方宗主踏入房间的时候,刘夜黎正在逗弄他的宠物们。
彩姬是最先注意到生人气息的,但一看到来者是方君仪和没看到过的少女就瞬间没了兴致。懒洋洋地盘在刘夜黎的头顶上。她倒是想一口咬上去,但若是朝着主人的熟人出手,一定会被刘夜黎按住训话的。
“啊……方阿姨,好久不见!”
刘夜黎赶忙起身,被他抱在怀里的暖雪以及落在肩膀上本身就会飞的舒云还好,倒是彩姬直接滑落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主人给一把接住了。
饶是如此,彩姬也一副恼火的样子,冲着刘夜黎的鼻子就要咬上去,但等她眼角余光瞥见舒云后,只能悻悻然放弃了。
方君仪眉开眼笑,上来就直接将刘夜黎抱在了怀里,爽朗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动身来到我这里了!你这孩子也是真的傻,想出来的话跟你母亲说一声,安排个人护着你不也一样?还非要离家出走作甚?”
刘夜黎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要逃离这个亲密拥抱,在尝试无果后乖乖任由长辈抱着,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样可就免不了被家里盯着了。我这次想更自由一点。说起来母亲似乎已经不如最初那么着急了是吗?”
“是啊,说是有保险,又觉得你长大了,反而现在变得很开心,但是……”方君仪话锋一转,放声大笑道:“你爹倒是依然被你娘下了找到你的死命令,现在依然是抓耳挠腮吧。”
不,既然母亲变得放松了,那么恐怕父亲也没那么大压力了。他现在或许只是想把我揪出来臭骂一顿——虽然好像从小到大我都没被骂过。
刘夜黎没将这些想法说出来,因为方阿姨……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刘夜黎等方君仪笑完后询问道:“说起来方阿姨,有关跨洲渡船的事……”
“当然没问题,我会替你打点好一切的。就算是你爹的人也别想强登检查!”
“不,那个……实际上我打算改变原定的计划……”
“改变?”方君仪一愣,“你不从我们这里离开?那你打算去哪儿?”
“风崖宗。听了我好友的建议,我想转道去风崖宗,从那里乘坐跨洲渡船进入南方的玉髓洲。听闻方阿姨跟风崖宗关系不错,所以我想问问能不能行个方便?”
“风崖宗……可是据我所知,小风子正在闭关哦?”
“小、小疯子?”
刘夜黎怀疑自己耳朵出都问题了。
“是‘清风’的风!”吴心解赶忙解释道:“不是刘夜黎哥哥现在所想的那个‘疯’啦!”
“对对,吴心解说的没错,”才意识到自己又让别人误会了,方君仪“啊哈哈”地挠了挠头,“呀~毕竟从小时候起就这么叫了,就算到了现在也改不过来呢。”
看样子背后也有故事呢。
但眼下刘夜黎并没有询问的想法。
“在闭关是……我记得风崖宗的宗主已经是十一境了吧,是要冲击十二境?等等,在这之前,既然方阿姨你说‘小时候起’,难道你们差不多同岁?难道流霞洲也要有不足百岁的十二境了?!”
“淡定,你这孩子不是对修行向来不感兴趣吗?”方君仪按住刘夜黎的脑袋,狠狠地揉搓了一番,笑道:“小风子才不是我的什么青梅竹马,他倒是和我师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我小时候也没个正形,面对他也不爱讲礼数。习惯了直接喊他小风子罢了。即便被师父敲打也没改过来。反正他也不在意了。”
“不师父,我觉得风宗主才不是不介意……他每次看你的表情都很无奈欸。”
没有丝毫眼力见儿的吴心解揭了方君仪的老底儿。
方君仪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意思:“说起来,虽然小风子在闭关,但他宗门上上下下我还是蛮熟的,需不需要我帮你疏通一下?”
刘夜黎闻言大喜,但他马上苦笑道:“凤鸣宗,有方阿姨帮我扛着,不必太去担心父亲派来的人。但在风崖宗的渡口,恐怕也早就有我家供奉在蹲着了。我有点担心被抓到啊。”
“小算盘打得挺好,是期冀着我能‘护送’着你安稳离开流霞洲地界?”方君仪哼哼道:“倒也没关系,打一架也没什么就是了。不过在别人家打架不太好啊。”
“方阿姨……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又去打架,”刘夜黎扶额,“我虽然有敛息袍,但这宝具的效果太过好了,若是我父亲在风崖宗安排的人能够感知气息变化,反而会因为我身上‘气息全无’成为重点监视对象。所以我才来找您,想让您给我找条别的路子潜入渡船……最起码不能是跟其他游客走一样的路。这事儿不小,既然风崖宗风宗主不在,那恐怕风崖宗其他人也做不了主。凤鸣宗因为有您,所以我家里没法跟凤鸣宗合作盘查,但和风崖宗合作,很有可能……”
刘修宴可不只是一片区域的“财神爷”,而是一洲地界,都被他牢牢攥在手中。若是放眼整座浩然天下,也没一人能跟他相提并论。故而在山上始终有这么一种论调:想学做生意,都不用成为商家弟子,干脆去刘氏从一位账房当起算了。
刘修宴对于这些宗字头山门,一直以来都礼遇有加,而且和刘氏做生意,是真的能够财源广进的。因此,刘夜黎猜得到,让这些宗门帮个小忙,后者于情于理都不会拒绝。
所以,就算风宗主没有闭关,就算方阿姨和风宗主私交不错,刘夜黎也要担心他会选择帮父亲。
这么多年来,不乏有好事之徒或者恶意中伤之辈,会讽刺整座流霞洲“就是刘氏的后花园罢了”,当时他还替流霞洲感到愤懑,但等他开始认真准备离家出走,才发现……这话多少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