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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杜鹃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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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李皓轩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杜鹃擦了擦眼睛,摸了摸儿子的头,站起身来,对墨千玥说道:“妹妹,看到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多了。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出门一趟,就先不陪你了。你安心在这里歇息着,等明天你身子恢复一些了,我带你去让李大夫看看。在这里不要拘谨,就当自己家。”

墨千玥也赶忙起身,说:“好的,姐姐你尽管去忙你的就好。”

杜鹃扭头对柳叶儿说道:“柳叶儿,前两天也是你在照顾千玥妹妹,以后这些天你就继续在这边,跟她做个伴儿,我那边有桃子一个人就行了。”

柳叶儿应道:“是,少奶奶。”

墨千玥摆手道:“不用麻烦柳叶儿姐姐,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杜鹃微笑着说:“妹妹这相貌和气质,一看就是富贵家庭出身的大小姐,从小身边肯定少不了人服侍。何况你现在也算是个病人,又没了记忆,哪里照顾得好自己。妹妹就别客气了,让柳叶儿和你一起住着,也有个照应。”

柳叶儿也说道:“是啊,千玥妹妹难道不想要我来陪着你吗?”

看着乖巧可爱的柳叶儿,墨千玥心中一动,觉得有这么个小美女陪在身边确实挺不错,就说:“那就麻烦柳叶儿姐姐了。”

杜鹃叮嘱了儿子几句“不要淘气不要乱跑好好温习功课”,出门走了。

李皓轩待母亲走后,又眼馋了一会儿墨千玥的刀,强调道:“千玥小姨,以后等你想起自己的功夫了,可一定要教我武功啊!”

男孩子果然都是本能的希望自己拥有强大的武力。墨千玥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有武功,但为了不让小轩失望,还是微笑着点点头:“好,等我想起来了,一定教你。”

李皓轩伸出小拇指说:“咱们拉钩。”

墨千玥伸出小拇指,和他勾在一起,李皓轩一边勾着手指,一边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哎,小姨,你怎么不说?你得和我一起说,要不就不灵了。”

墨千玥无奈:“好,我们一起说。”

她附和着李皓轩的要求,两人又重新拉了一次勾,跟着他一起念出那个歌谣,李皓轩认真地执行完了这个“誓约”仪式,终于心满意足,放心下来。

柳叶儿在一边打趣李皓轩:“小轩这是不打算做大官了,要改做大侠了吗?”

李皓轩一挺胸膛,昂然说:“大官大侠我都要做!我将来要做个会武功的大官!就像舅舅一样,做个大将军!”

柳叶儿笑着拱手拜道:“厉害厉害,小轩真有志气,将来我们就全仰仗李皓轩大将军照拂了。”

李皓轩很开心,昂首挺胸一脸得意地以大将军的步伐走出了房间,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墨千玥好奇问道:“柳叶儿姐姐,小轩的舅舅是将军?”

柳叶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小轩他舅舅,也就是少奶奶的亲哥哥,在京城军中任职,只是一名小军官,称不上将军。小轩不懂,以为能带兵的都是将军,所以一直说舅舅是名大将军。”

她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摸着身边的桌子,目光流露出一些不舍,接着说道:“不过再过些日子,少奶奶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要去京城投奔小轩他舅舅去了。这座宅子,也已经谈好了买家,以后,这里就是别人的家了。”

墨千玥一怔,好奇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吗?为什么你们要搬走?”

柳叶儿的语调带一些悲凉:“老爷和夫人早就走了。少爷前些日子也故去了,少奶奶在这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她坐到床边,向墨千玥讲述着杜鹃夫家,李家的遭遇。

李家并不是景陵当地人,二十年前中原闹旱灾,又起蝗虫,流匪横行,李老爷子随着逃难人群一路逃到云州,来到景陵,便定居下来。李老爷子本是个裁缝,手艺好,人又和气,渐渐手中有了积蓄,后来便在城中做起布匹生意,越做越好,搞起了好几家店铺,家境富足,建下了如今这座宅院。光景好的时候,家里雇着二十几个仆人。

杜鹃也是幼时随家人躲避灾乱来到景陵的,父亲死在逃亡的路上,母亲带着杜鹃兄妹俩来到此地,就住在李家隔壁。李老爷子夫妇看他们孤儿寡母的挺可怜,给了不少照拂。李家的独子,也就是杜鹃后来的丈夫李冬,与杜冲杜鹃兄妹,三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后来没过几年,杜鹃兄妹俩的母亲也过世了。李家便把兄妹二人接到自己家里,当作自己的孩子,与李冬一起照料。

杜鹃的哥哥杜冲心性要强,虽然李老爷子夫妇二人对他很好,但他仍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执意要出门去闯荡,李家人和杜鹃苦劝不住,只好让他走了。杜冲后来入了军,如今在千里之外的京营做一个小军官。

杜鹃与李冬感情日深,两人到了适婚年龄后,李家就为二人操办了婚礼。婚后一年,生下了李皓轩。

然而好人不长命,本来和和美美的日子,却被两年前城中一场夜间地震打乱了。李富商夫妇二人被埋在了塌掉的房子里,扒出来就已经不行了。杜鹃的夫君李冬也被掉下的横梁砸坏了脑子,就此瘫痪在床,有时会清醒一些,但更多时候都是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只会吃喝拉撒。

李老爷子没了,家里的生意一下子没了人照料。杜鹃既要照看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又要照顾还没长大的孩子,还要接手家里的生意,十分辛苦。而且她本来就没接触过生意,免不了被店里那些掌柜欺瞒,家里的进账慢慢的少了起来。

后来杜鹃索性将店铺转了出去,家仆也遣散大半,只留下几个丫鬟伙计,一家主仆靠乡下一些田产度日。

尽管杜鹃悉心照料,李家少爷还是没能坚持着活下来,在几个月前撇下年轻的妻子和七岁的儿子,撒手归西。

杜鹃与夫家本都是外地人,在景陵并无亲戚,如今丈夫和公婆都已逝去,娘俩孤儿寡母,在景陵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连个能帮衬的亲戚都没有。哥哥杜冲听说了妹妹家中的惨剧,寄来一封信,邀请妹妹带着外甥去他那里,好歹是亲人,以后有个照应。杜鹃便准备将家里的田产向外盘出,遣散仆人,带儿子去京城投奔哥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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