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在空中划过一条丑陋的弧线,不到半途就落在了冰面上,但这轻微的响动足以引起小狼儿的警觉,只听“砰”的一声,他从外侧把冰窖的大门踹开。
趁着秦渊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门口的间隙,简非言就地一滚,滚到了罗汉床底下。可还没等他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偌大一张罗汉床就被从中间劈成两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着他的头皮一扫而过,简非言吓得当场就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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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小狼儿给了他两记耳光:“兄弟,醒一醒!”
“有必要出手那么重吗?”他揉着红肿的面颊,丧着脸说道,“话说,你打赢了?”
小狼儿不无得意点头说:“起初,我也惊叹于他能把剑使得如此密不透风,可惜,他正派剑术运用不顺,没拆两招就转回华而不实的花剑,很快就被我抓到了破绽。我记得最后一招他朝我前心猛刺,我身形向左一晃,拿住了他持剑的手腕。此时他再要拔剑已然来不及了……”
“等会儿,你说他再要拔剑是什么意思?”
“他太过自负,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剑从鞘里拔出。”小狼儿还沉浸在对战的回忆里,“被我拿住手腕后,他奋力向后挣脱,却被我勾出的左腿轻轻一绊,摔了个仰面长天。我当即进身抬腿,对着他心口窝来了一脚,他喷出一口鲜血,哪还有活命的理?”
“一脚踩死,这么牛掰?”
“你自己去看嘛,心口窝本来就是人体的要害部位。这一脚把我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瞒你说,我的脚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在他们两人说话时,秦渊一直安静地躺在旁边,嘴角里渗出瓣瓣血迹,似乎真的死了。
长剑原本是别在他腰间一个叫“璏”的玉饰上,因为后者的存在,无论佩剑之人做何种剧烈的运动,剑鞘都不会轻易地从他身上脱落。这会儿腰带上的剑璏还好端端地在呢,剑鞘却被他紧紧地捏在手中。
“得罪了。”简非言伸手朝秦渊的胸口摸了摸,摸出一块两斤来重的鎏金铁牌,边上镂刻着两条口衔珠玉的金龙。铁牌的两面都有用朱砂写就的文字,一面写着“赵氏隆基”,一面写着“昌明炜烨”。
简非言心领神会,帮他把铁牌收好,转身对小狼儿说:“他叫秦渊,是个剑痴,我想他死时也不愿与自己的长剑分离吧。可以帮我找口空棺材吗?我一个人背他就行。对了,今天我出了那么大的洋相,嘘,可别告诉张婉啊!”
安顿好了秦渊,他俩各自扶起半张罗汉床坐下。
“咱们中出了个内鬼。”
“谁啊?”
“我给你报几个名字,你听听有共同点没有?贺老弟,江牡丹,迟归,秦渊,折轩,金仁。”
“最后两个是谁呀?”
“折轩是昨天在赌坊里接待我的人,金仁是他给我取的名字。”
“你当真是内鬼?”
简非言一脸黑线:“算了算了,你也别猜了,我告诉你得了。贺即褐,江即绛,迟即赤,秦即青,金即金,折即赭,每个姓都对应一种颜色,那么我来考考你,在我们中,有哪个人的姓也有类似的特点呢?”
“简对应什么颜色吗?”
“猪脑子,吕温啊!”
“凭一个名字就断定他是内鬼太草率了吧!”
“不管他是不是,逮住了再说,待会儿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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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简非言早早地迎接在大门口,按照事先和小狼儿排演的“剧本”,这时他应当挥舞着手中的冰棍:“婉儿妹妹,你看这……是……”
贺老弟怎么也跟着来了?
计划有变,终止任务!简非言一口咬在了冰棍上。
“你怎么这样!”
他本以为自己的临场发挥将会力挽狂澜,改变“剧情”的走向,没想到初见时还笑盈盈的张婉突然脸色一变,发了疯似的向他扑来,简非言一个重心不稳,被她扑倒在地。
仅仅过了零点一秒,类似的剧情再度上演,只不过这一次的袭击者换成了埋伏已久的小狼儿,而受害人换成了还在笑话别人的吕温。
简非言心中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抱怨队友的时候:“小狼儿,小心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贺老弟须发戟张,十指如钩,堪堪就要抓到小狼儿的背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小狼儿左脚一蹬,闪身避过,而后脑勺着地,失去意识的吕温可就没那么幸运咯,贺老弟收势不及,十根手指瞬间将吕温一张小白脸抓得稀烂。
面色惨白的简非言把头埋在张婉傲人的雪峰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哥哥,你还起得来吗?”她心疼地问道。
“起得来,起得来!”他红着脸说。
冰冰凉凉的小手拽着简非言的胳膊,她一边跑一边朝小狼儿高喊:“别和他打,来我这边!”
拆解过十余招,小狼儿已经意识到贺老弟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加之不久前刚和秦渊一战,体力快到透支的边缘,他心念一动,故意卖个破绽赚对方来攻,自己则一个滑步与他拉开身位,拔腿就跑。
论短跑的爆发力,有十多年狩猎经验的小狼儿连狂奔的野兔都追得上,要摆脱一个拳脚功夫了得,身形却笨重无比的贺老弟还不是轻轻松松。两人的间距渐渐地越拉越大。快接近笼子时他回头一瞥,嘴角露出一丝自信地微笑。
“咣当”,随着笼门拉下时的一声巨响,小狼儿,简非言和张婉躲在里头,贺老弟独自一人被隔在外头。
“复活吧,我的勇士!”张婉闭上眼睛,低声地祈祷。
阒静无声的冰窖中爆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骚动,这声音是从一口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水晶棺中传来。
简非言揉了揉眼睛,他分明看到一具具腐烂的,遍布尸斑的尸体揭开棺材板,趿拉着步子,走下冰阶,慢慢地将处在正中央,眼神里只剩下惊恐和无助的贺老弟包围。
惨叫,呼号,生命最后一刻的他是多么绝望,到最后,一切复归平静,群尸退去,贺老弟如一塑冰雕,早已没了血色,仿佛一碰就会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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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躺过的水晶棺位于冰窖的最里间,据小狼儿说,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空棺材,相比摆放在大厅里的,这口棺材的雕饰和花纹更加典雅优美。
掀开棺材板,秦渊果然已经不在了,但此行并不是毫无收获。
“之前的鎏金铁牌?”简非言偷偷地把收它在袖中。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张婉从门口探进脑袋。
“啊哈哈,我在帮你打扫战场呢!检查一下勇士们是否都已归位。”
“这口棺材可不是给勇士们留的哦,你知道它是给谁准备的吗?”
【请做出您的选择 A.“给你师父。”
B.“给你。” C.“给我。”】
【桃花题】
这道题真的不是送命题吗?感觉怎么回答都很得罪人呐!
“我逗你玩的,哥哥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张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本章完,请跳转至第九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