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知县孙知民身着穿戴朝服,端坐在公案之后。
随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噢——”
穿戴公服的六房三班衙役分列两班,手中杀威棒点着地板,一排喊着“恶无”,一排喊着“无恶”,交错之下便成了“威武”二字。
大堂之外,有两块牌子,上书“肃静”“回避”。堂外一干百姓围作一处,有相应的衙役捕快维持秩序。
此次审的是武琅撞杀丁二郎等三人一案,所采用的是最高规格的“升大堂”,不仅态度端正人员齐全,且保证公开制,有四五十个百姓在外围观,围在衙门外的更是数以百计。
而后传唤原告、被告以及证人入场。
原告方有四人,分别是那摊贩的妻子以及女童的父母,其身形明显消瘦,眼中的悲望呼之欲出;被告方作为死人的武琅自然是无法出席,替代他的是那驾马的汉子,也就是武琅的贴身侍卫。
白沐雨自然是站在证人一方,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普通百姓。
他朝外望去,果然看到了方岳以及青云,少女的忧思自眸中满溢而出。
白家大少微微一笑,示意他们不必担忧。
一干人等跪拜行礼,白沐雨身份特殊,只是抱拳行礼。
随后是经典的断狱流程,原告递上状纸,诉讼被告罪名,而后知县再审被告,受武家命令而来的侍卫自然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径直替武琅接下罪名。
而后询问证人,白沐雨率先说明前因后果,说是武琅欲以此落他的脸面,竟当街杀人,才酿下大祸。
这番说辞倒是让死者的家人以及围观的百姓对他的印象分提升了不少,好感度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接着另外几人分别作证,一一道出当日自己所见武琅纵马杀人之事。
再审被告,那侍卫自然是认罪,招供画押,最后由知县定罪。
“今有武琅,藐视律法,于街道纵马致使丁二郎、李余、唐彤三人死亡,情节极其恶劣,特判处斩刑,于秋后问斩。昨日犯人武琅知其罪孽深重,已于狱中伏诛,斩刑取消,判由武家偿付其亲者白银若干两。”
而后审视堂中众人:“可有话说?”
那些百姓无不欢呼,皆道“大人英明”。
距离上次明镜高悬,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今日公正二字再度闪耀,罪恶之人已然伏法。
而后一声退堂,人群散去,那四位原告皆是向白沐雨道了声谢。
白沐雨转身便走,朝着大门那边的方岳青云而去,却有两名衙役拦住了他。
“白少爷还请留步。”
这堂审审结束了,可白沐雨没能等到想等的人,没能溜走的他只得喊住孙知民。
眼中不满之色一看便知。
“知县大人,既然此案已结,为何还不放本少爷回白家?”
知县挪动胖乎乎的身子来到白沐雨身前,眼角堆笑:
“白公子,这纵马一案是审理清楚了,可武琅被杀一案还在调查中呢,还望白公子暂留几日,待水落石出便会放白公子回去。”
白沐雨冷哼一声。
“武琅被杀与本少爷何干?你莫非觉得本少爷是凶手?”
“不敢,只是需要白公子协助调查而已。”
急着出去完成系统任务的白沐雨哪能鸟他,对方恭敬的话语态度只换来他的不满。
“调查?难道在逮住凶手之前都要将本少爷关在这里不成?你们没能保护本少爷,我没去状告你们一笔就算好的了,你还想让本少爷继续蹲大牢?”
孙知民心里不由吐槽:哪能让白大少爷蹲大牢啊,这不是把上好的房间都给腾出来了吗?还备了不错的食物糕点,有捕快代为跑腿,就差把醉春阁的姑娘给请来了。
但他们这样扣押白沐雨是有些说不过去,人家是有嫌疑,但嫌疑太小,不足以留狱。
正当他犯难之时,那刀疤脸鹰卫自一旁走出。
“武琅被杀一案事关重大,还请白公子委屈一下,最多待个三五日,我们便会让你出去。”
三五日?白沐雨哪能等上那么长的时间,他能拿来跟他们耗的时间只有几个时辰了。
那若音也真是的,还说会有人保他出去,可人呢?
两边僵持之时,白沐雨忽然望见数十个数字在衙门院墙外浮现,而后来到大门前。
“圣旨到!”
短短三个字,在座之人无不面色骤变,将目光投向大门的方向,转身前去迎接圣旨。
白沐雨心头一阵疑惑,这圣旨怎么下到这来了,难道是与我有关?
数道身影进入衙门,领头的是身着蟒袍象征大内总管,头戴镶金黑帽象征四品大总管的中年宦官,在他身旁是两个身着飞鱼服的司礼监以及司设监。
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位御林军的侍卫,无一不是丹海境强者。
这位大内总管说着太监专用的伪娘中音:“白沐雨接旨。”
白大少爷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这圣旨还真是找他的。
其余众人不禁瞥了他一眼,好奇皇帝陛下有何事找这纨绔,方岳更是惊得没话说,赶紧带着青云过来。
待众人集结跪拜完毕,那总管也没在意某些人的姿势是否不符合规矩,打开手中圣旨。
缓缓念到: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朕之长公主萧雅君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有天人之姿,今已至桃李年华,仍于待字闺中。今有秋林城白家白天宇之子白沐雨,品貌端正,与武安公主乃天造地设之伴侣。故朕下旨钦定为武安公主之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风吹过,在这寂静无声的世界显得如此喧嚣。
跪拜之人久久不起,知县等一干人等无不瞠目结舌,下巴近乎脱臼。
陛下要将那位长公主赐婚给白家大少爷!?
白沐雨自己更是石化当场。
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幻想过自己会有一个未婚妻,或是成为自己的软饭来源,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还是那位决不能娶的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