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敌对系统究竟在谁身上呢?
梨绘假装努力地想了一想……
“肯定是那个向导!羊晓瑜!”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您为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呢?】
“不知道。反正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和我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她。”梨绘说,“你看,只要给小乖乖喂食、就可以完成各种任务对吧!可是只有她不停地给我们介绍各种好吃的。”
【喂食不一定需要直接完成,也可以间接进行,也就是委托别人帮忙……】系统说,【本系统认为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还请您三思,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梨绘感觉这系统前辈实在是太谨慎了,“哪有那么复杂呢!我感觉就是这个羊小姐有问题嘛!”
当然,有一些关键的信息,系统和梨绘自己都不知道——比如南岛的那位杨特使带领商团前往雪国的时候,曾经代表女皇的意志、刻意询问宁秋的下落。
也正是因为搞不清楚南岛人到底想干什么,所以颜长老才让宁秋使用假名的。
如果杨特使那时都能暗中把几本书籍送给唐晓棠,那她有没有可能早就已经打探过宁秋的消息、知晓了宁秋的面貌呢?
如果女皇真的隐藏在幕后、暗中遥控她的那些前台代理人,以此对宁秋产生影响呢?
【紧急状况!有突发事件,需要宿主进行选择!】
【事件名称:生死斗的终局】
【该事件将会对宁秋产生深刻的影响,请做出您的选择、以此引导宁秋的相关性格特质生成】
下面是整整二十多个行动选项。
梨绘傻眼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复杂的事件,不由得有点慌神了。
……
此时角斗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缠扭在一起、相互捶打了不知多久,两个少年的思绪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靠着肌肉记忆和本能动作在继续战斗。
青衣少年不顾自身损伤、异常凶猛蛮横的打法,确实给红袍少年王龙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但是由于他的门派所修炼的功法强调持久作战、战时恢复能力很强。
所以,王龙在挨过了初期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之后,他逐渐地调稳了内息,并在长时间的绞杀缠斗之后将劣势转换为优势,逐渐占据了上风。
终于,在他自己也快要撑不住、唇角溢出鲜血的时候,对手先倒下了。
一记沉重的拳,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
“呼,呼……”
他尽力地平稳内息,咽下血水,站立在角斗场的中央。
视野一片模糊。
耳边尽是欢呼。
他不敢坐下,因为不知道现在在大石头上一屁股坐下去之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对手完全晕厥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他面前。他很开心,比吃了十颗仙丹还要开心。
修行是为了什么?
修行就是要爽啊!
想起刚才七杀门的那位青衣长老装逼的模样,再看看他现在在场边焦急的样子,红袍少年王龙说不出心里有多畅快。
王龙平生最讨厌那种家伙……
故作谦虚地说什么徒儿驽钝,假装不经意间透露徒儿的境界,引来旁人一阵惊呼和羡慕。
一个小门派而已,嘚瑟什么?轮得到你在这儿装么?
你怎么不到牛首辅和女皇的四神将面前去跳腾呢?
三十年内战中,被灭掉的小门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
真要是惹怒了大人物,没你好果子吃的。
况且,这个年纪练到太乙五层又怎么了?好苗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缺的是能活到武功大成的天才。
天才往往骄傲自满,不懂得隐忍,最后被捏死在成长期。
我王龙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什么忍者神龟,但我就是看你七杀门装逼很不爽!
今天来教训你们一顿,我王龙心意顺了,念头通达,以后的修行之路便会更加顺利!哈哈哈哈!
……
红袍少年在角斗场中肆意地狂笑。
场外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愁的显然是七杀门的青衣长老。
小门派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去招揽人才,好不容易捡了个漏、招到一个好苗子,结果现在生死由别人掌握了……
按照规矩,这一局是无规则的比试,俗称“生死斗”,进入角斗场之前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一切后果自负。
对方把李玉打晕,已经算是赢了……但具体杀不杀青衣李玉、纯看对方的想法。
就算对方想要现在立马补刀杀死青衣少年李玉,长老也没法说什么,更不能亲自下场为徒儿报仇。
本来角斗输了就有够丢脸的了,如果长老再以大欺小、跑去找场子,那就更丢脸了。
“脸面?”青衣长老嘴角抽搐,喃喃自语,“我要这脸面有何用?”
但现在似乎还有机会,还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红袍王龙只是大笑不止,并没有想杀害昏厥在地的青衣李玉。
不过,现在不杀不代表待会儿不杀,王龙肯定有什么谈判条件。
果然,青衣长老听到那少年远远朝他吼道:“喂!七杀门的那个老头!想要保住你徒儿的命么?”
青衣的七杀门长老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那红袍少年要说什么。
“来,你跪着朝我磕三个响头,喊三声‘大爷饶命’,我就饶你徒儿不死。”
王龙把手放在了昏厥的青衣李玉身上,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其掐死。
“给你二十息时间,想想到底要不要磕头。”
……
长老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动了杀心。
然而,看着周围人嘲笑的表情,他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是已经不剩几十年阳寿的老人了,但是徒儿还年轻。
若是想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门派再也不被这些人嘲笑,只能靠年轻人。
如果自己受辱能够换来徒儿幸存,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徒儿必定会遭受到巨大的压力……但只要能请巫师来把他的这部分记忆洗掉,再好好调养身心,总有办法能让压力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不会走火入魔。
主意已定。
青衣长老沉默地摘下自己的青色道袍,向前走了两步,咚地一下朝着角斗场中间的方向跪了下来。
……
这样的事情对于南岛人来说,算是司空见惯了。
过去内战三十年,比这血腥得多的争斗多了去了,红袍王龙都已经可以获得“仁慈”的美名了。
但是这事对梨绘的冲击很大——“为什么明明已经赢了、还要去欺辱人家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娱乐手段很少。”宁秋分析道,“每天闭门苦修,枯燥地在体内一遍又一遍地运行着真气,很少有办法让自己获得充足的快乐。”
梨绘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所以他们得不断地寻找机会欺辱他人,以此来获得内心的满足,否则就无法释放压力。”宁秋低声说,“我觉得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甚至有些扭曲的心理,反正肯定不是修行正道。”
羊晓瑜也想说些什么……
但她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有个男人开口说话了。
“嚯?扭曲?你说不是正道就不是正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众人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红袍中年人,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羊晓瑜和梨绘、宁秋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