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士气转折,东南军倍受鼓舞,颜常武下令吹号,全线反攻
时为下午四点,一直站立的东南军官兵们稍稍活动一下僵直的身躯,自然而然地排出整齐的队伍,他们的训练已经入骨
他们队形整齐,坚定有力地向前推进,动作纯熟地给火枪上膛,手指扣动板机,化为枪林弹雨,沿途杀戮一切,打得奥斯曼军尸横遍野,难以挽回
他们的弹药真多,似乎是用之不竭的,天知道为了这一场战斗,华人运输了多少的弹药上战场。
充足的弹药让火枪手们进行了“雷霆般的齐射”,万枪齐发,打出连绵不断的弹雨,轰击的震撼力和威力无与伦比。
如此成绩是需要相当刻苦的训练,达致领袖倡导的一种机械式的操练,这种操练建立在他见识过的普鲁士式的非人操练的基础上。
只有严格的纪律和持续不断的操练,才能把军队变为具有统一思想和意志的工具,
在开战前,普鲁士以连为单位的纵队行进,到达战场上再立定转向或行进间转向,队列变为射击时的横队。
阅兵场上不断操练的队列训练和队形变化,就是战场上实际用到的战术队形和动作。
战场上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做任何规定外的动作,即便取得胜利的部队也必须保持队形,而不能擅自追击被击溃的敌军。否则,队形散乱的军队无法保持火力,很容易陷入危境。
这么做似乎很呆板,但大兵团会战,根本不可能搞得出什么花样。
如此规模的战斗,甚至连统帅都无法“微操”,只能够随波逐流,他们可以下达战斗的指令,一旦打起来,一切都混乱了。
东南军的官兵每天晒着太阳,辛苦万分地走的队列,现在终于有了回报。不管怎样,东南军如此的训练有素,实力就摆在那里,尽管包头佬有神,但神也挽救不了他们的落败命运。
在后方高处督战的伊哈桑帕夏脸色徒变,他看到了部队崩溃前的不良征兆,已经焦头烂额的奥斯曼人终于动摇了,一些部队溃散,许多人溜号,甚至还出现了个别军官、部族首领带着手下整支部队逃离战场的情况
这些失魂落魄的逃兵进一步把士气带向低谷深渊,尽管许多奥斯曼的官兵们试图振作,他们一次又一次呼喊着激昂的宗教口号,试图力挽狂澜,许多勇士更是象飞蛾扑火般地冲向华人,那些勇士身上只有二层护甲:布衣皮肤
视死如归,然而,东南军黑洞洞的枪口让奥斯曼人顿时像农夫镰刀下的小麦般成片倒伏,更让奥斯曼人恨之入骨的是他们看到一面的金旗,金旗下的华人领袖英姿勃发,他骑马奔跑,给将士们鼓气打劲,打仗老司机的他已经意识到战争中足以改变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他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号手们鼓起腮帮,吹动进攻的号声。
东南军士气如虹,他们近距离齐射使得奥斯曼人的队形出现了大面积的塌方
颜常武把阵地后面所有的预备队都投入战斗中,他们呐喊着蜂拥而来,象雪崩般地压了下来
本已疲惫不堪、人心浮动的奥斯曼人突然受到这些生力军蓄势已久的倾力一击,队形终于垮了,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中,惶恐情绪象洪水一样地泛滥,部队失去了控制,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东南军步兵们追杀了一阵,只觉得精疲力尽,完全失去了“挥舞国旗绕场一周”的兴致。
此时东南军的骑兵粉墨登场了,这支骑兵部队是第五军祖可法的骑兵部队,来源五花八门,有前明军、鞑靼人、蒙古人等,战斗时他们守在后方防线,被下令落马当步兵来用,不得与奥斯曼骑兵拼马刀,结果还有八千多人。
夜幕降临,现在他们上马,对奥斯曼人衔尾追杀,如同鬼魅般地穿地于昏暗的战场,或是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村落中到处追杀那些包头佬,许多人连投降者都不放过,照头照脑地砍过去,砍爆他们的头颅,砍断他们的手臂
奥斯曼人被这种野蛮行径吓破了胆,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一时间,在通往后方霍姆斯的大路、桥梁、田野和山谷中到处都挤满了神色惶惶、一心只想逃命的残兵败将。
没人组织反抗,伊哈桑帕夏跑得最快,他带着他的骑兵顺利地逃回了霍姆斯城。
他登上城墙,放眼处漫山遍野的都是他的逃兵,让他彻底无语
仗打成这样,他已经尽力了,是将士们不英勇不冲锋的奥斯曼人个个都是勇士
攻击东南军后方的骑兵们也逃回霍姆斯城,他们还有上万人,怒气冲冲的伊哈桑帕夏下令将他们的指挥官费达帕夏给捆起来,准备将他军法从事
就是他首先下令撤退,以致于影响了战局
费达帕夏惨然道:“我死不足惜,但得给骑兵留下一点种子,我们打不赢的”
他大声道:“我们打不赢的,我在望远镜上看到,他们连民夫都拿起了火枪,所有的民夫都端起了火枪,让他们的火力一下子翻倍,我们去多少就死多少”
没错,在最吃紧的时候,东南军队伍中的二万民夫都端起了火枪,加入到战场上。
他们没有经过多么刻苦的训练,拼杀不会,格斗不熟练,但是他们都会使用燧发枪。
使用弓箭得练上许久,但燧发枪的使用简单,有准星瞄准,哪怕他们每分钟开一枪,也是二万枪,火力倍增。
这支预备队派上用场,奥斯曼骑兵就吃到了苦头,可能的胜利就此飞了
伊哈桑帕夏盯着费达帕夏,后者坦然自若地望着他,伊哈桑帕夏挥挥手道:“带他下去,听凭伊斯坦布尔的处置”
他派人出城收拢败兵,这才发现,这场战斗损失惨重,原本二十万军队,居然战死了十万人,还有五万溃败走了,只回收了五万人。
第二天一早,他留下万余精兵防守霍姆斯城,自己带着残余的部队撤回更北的阿颇勒。
东南军则喜气洋洋,他们打赢了
战死三万多人,伤者也有三万多,是东南军史损失最大的一次,可是值得,彻底地打破了奥斯曼人陆战之王的神话,让这只纸老虎现形。
这场战争影响深远,在经过开罗城下的战败与霍姆斯会战的惨败后,奥斯曼帝国伤及筋骨,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一个帝国的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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