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特不慌不忙,讲出一连串的大道理来,他说道:“这里天气寒冷,汉狗并不习惯,他们种的庄稼也不习惯,这里是草原,虽有河流,没有足供灌溉的河流,也不遍布各处,而且雨水不如南边的多,最适宜放牧。大部分地区是可以农耕,但是耕作必须从精耕改为粗耕,汉狗绝不合适应”
“不要怕”这个蒙古老狗的眼睛混浊,但智慧的光芒闪亮,他吃过的盐多过别人吃的肉,听别人说的还是自己看历史书的,竟然精通中国历史,他继续说道:“汉狗曾多次越过他们的长城,比如秦始皇时期夺取河套,汉武帝时期出击匈奴,那时他们甚至打到了漠北却始终无法在长城以北立足。我们这里的气候、地形制约了他们的生存,就算是筑城,他们也呆不下去”
他给众人打气,一番话让首领们放宽了心,不管是道理还是歪理,这是事实
大家都信了索伦特的话,都说着要给汉狗们一个好看,竟然吓了本宝宝一回,但在场有的首领,如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叶而知秋,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回汉人不同寻常
火器,金属也,通体用金属所制,在古代,金属从来都是贵重的,蒙古人没有金属的可靠来源,汉人封锁蒙古人就有老三样:茶叶、盐与铁
精通冶炼技术的汉人家中也缺乏金属,为什么陶瓷大行其道,便宜啊,而今连普通的汉人民众都装备了火枪,这意味着什么
过往蒙古人凭借着跨中奔马,掌上弓箭,压制着大明的军队和民众。
能对付弓箭的只有弓箭,大明军队勉强能够用弓箭与蒙古人对战,也只能是专业的弓箭手而不是大头兵,大部分的步兵都玩不动弓箭,给了也拉不开,更不用说民众,只有少部分的民众才能拈弓搭箭,这是专业活,也是力气活。
力气越大,射得越远,问题是吃素的汉人能够有吃肉的胡人有力气
用弩不错,比弓箭准,有的弩可以用脚上弦对于力气的要求不高,但弩贵,用不起。
汉人全员火枪,人手一支,民众有的背着火枪,有的在工地建设时把火枪架成一堆,这么多的火枪
汉人阔绰了,可发达的汉人对蒙古人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以前他们站着挨射,现在拥有了反击的利器,当蒙古人用弓箭攻击时,他们火枪还击,比蒙古人射得远
一些首领心中有数后,在接下来分散袭拢明人时,他们也就光做样子不出力,自然战果无有。
也有的首领想摸老虎屁股的,例如杜尔伯特部族首领哈合台,这位首领身体敦实,头顶光光,鼓着一对牛肉眼,生性残暴,嗜好郎姆酒。
在他看来,汉狗懦弱,汉民就是两脚羊,杜尔伯特部族缺乏什么,就去汉人家中取就是了
汉人竟然中断了郎姆酒的供应,太过份了。
之前蒙古苏尼特部与汉人友善,边贸红火,大量的郎姆酒通过苏尼特部涌入蒙古部族,哈合台就爱上了这杯中物,终日喝得大醉。
双方一开战,边贸中断,哈合台没得喝了,在他看来,以牲畜与汉人贸易实在愚蠢不过,需要时“自提”最好。
不过哈合台也是狡猾,他不急于进攻,象恶狼一般在侧窥伺,耐心地找寻战机。
终于他在汉人大营西南边看到了数千民众在修建堡垒,守备的兵力不足,只有二千人,可以钻钻空子。
原来汉人筑城,除了大城,还有边沿的堡垒,伸出到原野上,成为卫星堡寨,作为城市的屏障。
那些汉民就是干这些活,而哈合台在一天黄昏前,悍然地发动攻击。
“呜呜呜”哈合台很看不起汉人,着令部属吹响了厚重又沉闷的大牛角号,宣布他的到来。
在荒草灌木的原野上,人马如潮,带起了烟雾弥漫,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晴天的闷雷。
这样的进攻非常吓人,马蹄声直敲进受攻者的心窝里
马匹就是那时代的坦克,一辆坦克向你冲过来你怕不怕况且有很多辆“坦克”呢
哈合台出动的只有两千骑兵,但骑兵展开后气势就上来了,疯狂地打马加速,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砍死他们,杀死他们,抢走他们的东西
做好事是欣悦,干坏事则是刺激火热
凭着马刀与弓箭,让汉狗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部族人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汉狗们还不快快洗干净脖子站着受砍
以往汉狗象只鸡被他们宰掉,现在他们面临着进攻,居然不炸营
随着军官们的声声令下,所有的士兵迅速地排成了三排,一根根火枪向前伸出,象刺猬张开了他们的针刺一般。
看到军队镇定自若,民工们也赶快拿起了自己的火枪,忙着给火枪装填。
比起军队自然相当不堪,有的搞乱了装填的次序,把弹丸最先装放,火药其次,这样扣动板机后将无法击发,有的人只装弹丸或者只装火药,更有甚者是枪的通条都装在火枪上,如此击发时把通条搞没了,伤不着人还无法再装填。
如果他们是军队,那就完蛋了,好在他们现在是军队的补充
敌骑冲近百米,明军先敌开火
不多的枪声响起,阵地上升腾出一阵阵的烟雾。
如斯响应,敌骑阵中一批战马轰然倒坍,有的让后面的反应不及,结果被倒下的战马给绊倒,但更多的则跳过了前面拦路的马匹,继续向前,只是气势弱了三分。
不禁嘀咕着:“汉狗火枪的射程这么远啊”
无暇多想,已是马进狭道兵入险关,唯有
线膛枪装备军中比例是百分之十,二千人有两百支线膛枪,先是分散的一百支线膛枪开火,接着是集中起来的一百支线膛枪开火,这回枪声密集,在明军中央中升腾起大片的烟雾。
距离八十米,蒙古骑兵觑得较亲,方待引弓搭箭抛射时,尖弹射来,开火的都是明军中集中起来的神枪手,他们用上此厉器如虎添翼,这批枪手枪法精准,对待豺狼毫不手软,将冲前的敌骑尽数撂倒
大马倒地,飞沙走石,敌骑还以弓箭,远距离抛射的弓箭落入了明军阵中,也造成了损失,但是明军阵脚不乱,火枪给予他们坚定的信心,站前面的军官为表率,后面的督战为恐吓,士兵们紧紧地抓紧了手上的老伙计,等待着军官的命令。
拥有线膛枪对于明军的防御态势极为有利,光用滑膛枪时,敌骑仗着弓箭射程远,玩阵前掠袭的把戏,他打得着你,你打不着他,让你恨得牙痒痒的。
线膛枪变成了我打得着他,他打不着我,这样掠袭有毛用,于是蒙古人集体冲锋,想用汹涌的铁蹄冲跨明军阵势。
“放”军官们吼叫着,明军士兵一起扣动板机。
真棒
蒙古骑兵象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一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