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明军的辎重部队中夹杂着明军与民工是软柿子好捏,没想到民工凶猛,火枪打得震天响,把喀尔喀蒙古人打得象秋风中的落叶般从马上纷纷掉落。
蒙古人定睛一看,原来民工全部装备火枪,人手一枝火枪
他们动作熟练,火力凶猛。
加上正规军人也是火枪助阵,用上大炮,还有炸弹,喀尔喀蒙古人只在阵地前损兵折将,却无法突破明人阵势。
于是退兵,喀尔喀蒙古人倒不气馁,他们派出一部分人马,以一人三骑的方式,南下远袭漠南,这一手是避开锋芒毕露的敌军主力,把内线作战变成外线作战,不得不说,在以前是非常地有效地。
然而,从漠南骑传送回来的消息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同样遇到了枪阵,汉人的火枪多到不计其数,稍一挨近就被枪击。
不仅如此,汉人到处袭击他们,既有大队出动,也有小队袭扰,还有埋伏在各险要处,蒙古骑兵走着走着,枪响后就掉马下,而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
袭击漠南无战果,时间推移,明军迫近了库伦,气氛骤然紧张
库伦地界位于喀尔喀蒙古中部地区,始建于公元1639年,正为蒙古喀尔喀部最大的活佛“哲布尊丹巴”罗桑丹贝坚赞驻锡地,时称“敖尔告”即宫殿、宫邸之意。
活佛可转世,现任“哲布尊丹巴”是公元1635年诞生于喀尔喀部的土谢图汗衮布多尔吉之札那巴札尔为其转世,法号罗桑丹贝坚赞,驻喀尔喀土谢图汗部之额尔德尼召光显寺,逐渐成为喀尔喀部族各部的政教领袖。
这位活佛号称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普渡众生,庇佑子民不在话下。
现在活佛看起来有点难堪,因为明军不断迫近他的驻锡地,一日三警,哪怕是他发出诅咒也不见明军有丝毫的阻滞。
于是喀尔喀蒙古部族军纠集一起,在库伦南百里外与明军大p一仗,理所当然地败北了。
只要中原王朝强盛,从来都是吊打部族军。
明军枪炮俱下,打得部族军狼奔豖突,他们的活佛也庇佑不了他们了。
部族军死掉了三万多,其余的人要不是跑得快,那就统统留下来啦。
由于没作肉搏战,明军战死仅千人而已,损失是微不足道
胜利后的明军向前突一突,占领库伦。
当然,活佛没被捉到,他安全地撤离了,但他的名声无疑受到了影响,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分化了部族。
所谓喀尔喀部族,位于外蒙古地区,东接呼伦贝尔,西至科布多,南临大漠,北与布里亚特蒙古接壤,首领称“汗”。
其中喀尔喀蒙古有三大部族,土谢图汗部位于中部、札萨克图汗部位于西部、车臣汗部位于中部。
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三个部族之间发生争吵,札萨克图汗部与车臣汗部主张避敌锋芒,而土谢图汗部力主继续战斗,大汗察珲多尔济充满信心地道:“自古未尝有汉人能居漠北之事,虽汉之霍去病亦未能做到也”
汉朝武帝时大将霍去病,亦打到了库伦即乌兰巴托附近的东肯特山,那时叫做狼且胥,霍去病率大军在那里进行了祭天地的典礼,仪式在历史上大大留名,称为封狼且胥
然而又能奈何得了游牧民族
从漠北到长城距离长远,且气候恶劣,中原汉民根本不可能在漠北站得住脚,霍去病在漠北不过是昙花一现,漠北终究是游牧民族的世界。
察珲多尔济的话貌似有理,但话音刚落,斥侯传来了汉人在库伦水草丰茂之地开始建城的消息,顿时三个汗部都大惊失色。
一旦汉人取得了立足点,冬天时有坚城为防御,有温暖的房间过冬,而部族则在冻寒中苦挨,待到开春,汉人精神抖擞地出击,可部族的马匹需要在春夏季吃饱了草,待到天高气爽的秋季方好出击,岂能奉陪
问题是部族在汉人的枪炮阵前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逃跑或者是战斗,三个汗部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这时,“哲布尊丹巴”罗桑丹贝坚赞接见了一个漠南的客人,形势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距离库伦东北向百余地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地盆地间有个海子,两条河流的水注进这个海子中,海子边与河流边有山花遍野的草场,草场上分布着座座蒙古包与成群的牛羊,时有马群奔腾而过。
正是罗桑丹贝坚赞的驻锡地,他所在一座巨大的白色金顶的法帐里,居于镶满宝石的宝座上,头顶黄尖帽,身穿黄色僧袍,外披大红袈裟。
大活佛的年龄不长,但气度非凡,宝相庄严,佛光普照下让人见之即时顶礼膜拜
他在漠北的地位极高,其形象就像神一样的存在,一言一行都被奉为神的指示,当地人对他们的信奉已经远远超出了世俗权力的影响。
他两旁一群僧众,都是黄帽黄衣,正是佛教格鲁派的传承。
两名僧众把一个蒙面汉子挟持上来,拉开他的蒙面巾,现出他的真实相貌,他穿戴着蒙古人的服饰,向大活佛叩头,帐中人群中有些人猛吃一惊。
来者正是漠南蒙古札鲁特部族族长高琪,帐内有人愤恨地大喝道:“叛徒,你还有脸前来”
原来高琪是汉人带路党,率领部族好汉们参加了明军,成为新附军,他们还打着札鲁特部族的旗号,向漠北蒙古人发动猛烈的进攻,杀死了不少漠北人。
更可恶的是高琪不是简单的带路党,而是交了投名状的带路党,明军进攻漠南,札鲁特部族族长高琪邀请奈曼部族族长阿木尔、巴林部族族长布鲁音加一起会商对付科尔沁叛徒之事,席间高琪掷杯为号,伏兵涌出,意欲拿下阿木尔与布鲁音加。
两人不甘心束手就擒,打斗中阿木尔战死,布鲁音加逃脱。
然后高琪进攻两部,尽降其众,挟三部骑兵、牧民与牲畜,向明军投降
可以说这厮头上的顶子是用族人的鲜血染红的,让帐中识得他的人按捺不住,一迭声地要求将此叛徒拉去出乱刀分尸
高琪厚颜无耻地道:“杀了我,让我为大活佛打前站,不胜荣幸”
此话意思一听就明,大家更怒,群雄粥粥,誓将他粉身碎骨。
坐在宝座上的罗桑丹贝坚赞一摆手,低声道:“让他说”
刹那间,法帐内所有的声音静止,只听到高琪讲话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