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万赖俱寂,北港外海泊着的两条大舰桅上点着数盏孤灯,在海风中晃动。
所有的荷兰人都鼾声如雷,好梦连连。
白天那个北港老家伙又来了,送上大批熟食和酒,之前送了好几天,一直没事,荷兰人早没有了警醒,他们吃得喝得个个酒饱饭足,陷入酣睡之中。
舰上的警戒交由仆从军负责,但是他们也被老家伙塞了好些的小罐装的白酒,有的喝得人事不醒,有的喝到迷迷糊糊地在哨位上打盹
如此舰上无人看到海面上一条条木船满载着人手,向他们驶去
木船上的人们有节奏地划桨,他们身披藤甲、脸上都抹了油彩象个鬼一样,带着各种短打兵器,划的桨都有卡位,以便缚上布条作消音之用。
带队的正是李英、颜乐和洪熙官,三人率二百人,分趁二十条小艇,夜袭荷兰大舰
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两条大舰,往舰上甩出带钩的吊索,钩上船甲板,然后飞快地爬上去。
看他们动作熟练的样子,显然经过了认真的训练,靠帮、登舰,开玩笑,军费岂是白花的
然后他们在甲板上冒出头来,见到舰上还是静悄悄的,遂摸到了哨位旁边,把哨兵按着嘴巴,然后用利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更狠辣的如洪熙官之流,他们双手按着哨兵的脖子,用力一板
倒霉哨兵的头颅奇异般地扭转九十度,再不能复原
那低脆的骨折声在夜空中传来,听起来煞是寒碜可怖,以致于带队的李英后来下达了严令:执勤哨兵和当值的军官他们负责检查哨位情况绝对不能喝酒,否则一律军法严惩,绝不宽恕
干掉了哨兵,两条军舰失去了警戒的力量,结局可想而知。
洪熙官都有军舰上的结构图由那个老家伙提供,他上军舰多次,已经摸清情况,并且已方也有清楚军舰结构的人,分出人手直扑舰长室、军官和火药库
很快地,三处地方都被控制住了,他们捉到了舰长谢巴斯,将他给提到甲板上,可怜的舰长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将他放在甲板上居然再次睡着了
各处舱室遇袭,许多红毛番和他们的仆从军稀里糊涂地就去见了他们的上帝
为安全计,除了红毛番的军官之外,其余人等的处置是杀死
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有的人从梦中惊醒过来,奋起反抗,但他们哪里敌得过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刀剑砍下,立即砍死,实在不死,抬手给他一枪
轰轰轰
袭击者使用了燧发式手枪,还有锯短了枪管的燧发式步枪当霸弹枪用,近距离开枪,神仙都躲不过。
况且,枪弹上加料,镶上了铅,一旦人体中弹,铅会散开,小口进去,大口在里,停止作用明显,身体内什么都给撕碎
相当于达姆弹,不过那时期可没有什么国际公约国际公约禁用。
再健壮的番鬼佬吃上一枪也得跪,再当头给他一刀
虽说是北港兵首次出击,但战士们干得不错,军舰上起初还有一些反抗的声响,很快声响降低下来,越来越多的舰员被杀死
军舰上打响的同时,北港兵也向着镇上的荷兰人发动了猛攻
上岸的荷兰兵有三百人,至少一半没有战斗力,躺在床上挺尸,另外的百五十人遇到了至少五百人的疯狂进攻
北港兵明火执仗,见面不由分说,排枪扫过,留下荷兰人一堆尸体
火枪最讲火力密集,乱枪打去,英雄也跪。
那些披甲持刀执盾的步兵动作迅猛,大刀片纷纷往荷兰兵头上砍去。
荷兰人对准他们开枪,轰的一响,硝烟过后,对方得意地一转盾牌,继续向他们杀去,他们使用枪身抵抗,惨叫声迭起
盾牌上都加了金属片防御,稳稳地抵挡了黑火药枪的枪子儿。
没办法,谁叫我开局有钱
听到枪声大作,惊醒的斯托姆晃晃脑袋,微一思忖后道:“走,立即去抓那个小孩”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敏锐,只是当他带着数人闯进颜常武的院落时,顿时惊呆了
里面灯火通明,颜常武左有张守云、右有张伯,后面站了三排兵,前排跪着,几十把火枪向斯托姆瞄准
只要他们开火,被打中的人立成蜂窝。
他想秒退,无奈后面的人反应不过来,顶着他,再想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张伯厉声喝道:“举起手,滚进来”
斯托姆无奈,只好举手进到院里,看到院内倒在血泊中那些被派去看押颜常武的荷兰人的尸体,不由得悲从心来。
他苦涩地道:“你们真狡猾”
张伯不客气地道:“那是你太傻”
“我我”斯托姆气得一口气接不上,双眼一翻白,昏了过去。。。天知道他是真昏还是假昏,可惜他遇到的是万金油张伯,无所不能。
在控制了斯托姆的人手后,张伯给他来个掐人中,不行就塞臭袜子,把他给弄醒过来,猛拍他脸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你的部下们下令,投降后饶你们不死”
见他迟疑的样子,颜常武说了一句话,张伯翻译给他听道:“我家少爷说了,他不想让你家乡里的那个与他差不多岁数的少年没有了父亲”
此话正中要害,斯托姆屈服
在北港兵的看押下,他走上街头,呼唤荷兰兵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长官都成为阶下囚,并且他还声明外海的两条大舰也遇袭成为明人的掳获,在内外交困的情形下,荷兰人和仆从军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上的兵器
天亮了,太阳喷薄而出,北港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