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巡抚衙门侧后方挨着一户人家,房屋三进,据说是一个富商,平时不怎么露面,向来门户紧闭。
辽东兵作乱,实行宵禁,街道夜间不许行人,但仓猝间不可能什么地方都给占了,这户人家暂时没有辽东兵进驻。
当夜,该户人家一片黑漆漆,外表看来以为是安歇了,不想在大宅深处的大屋里,一个接一个的东南府火枪兵从地道鱼贯而出
火枪兵的揩挥官张守云自然在行列中,他问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陈队长,情况怎么样”
“这是巡抚衙门的位置图,我们看到了多处灯火,显然有人在此住宿”那个陈队长拿出了一份巡抚衙门的位置图,上面一一列明了标注。
“很好,谢谢你了,陈队长”张守云说道。
他有所感慨,没想到这位陈队长是东南情报局的人,而东南情报局已经很早就将此处挨着巡抚宅院买下来,也就是说东南情报局早就预着登州会出事。
再有宅院建楼,上到楼顶,可窥巡抚衙门动静。
竟然远见如此,简直有鬼神不测之机
多年的经营下平,他们挖通了地道,一头在此,另一头就在登州城水城某宅,也是东南情报局的地盘登州城不大,离巡抚衙门并不远,地道宽敞,可容纳三百人,张守云亲率这三百人准备对叛军分子进行斩首行动
宅院里的突击队员们人们有三把霰弹枪在手,砍刀还有两把手枪,一身黑衣配皮甲,冲前的部队则是上了钢板护甲,戴头盔,武装到牙齿
他们臂头缠着白布,脸上抹着油墨,画得象个鬼一样,人头涌涌地站在张守云面前,就象一头头欲出击的老虎般,士气可嘉
张守云低声对带队的军官们分派任务:消灭叛军首领,带走孙元化
一声令下,突击队如天外游龙,矢矫而至
训练有素的他们轻易地翻越了墙头,直趋叛军首领居住之地,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道路也很熟,那个陈队长以及数位家仆,也是情报站成员引路,他们以前使用种种方法,如拜见、送货送菜、维修等等,多次进入巡抚衙门,打探得很是清楚。
当是时,民众无经验,不懂得摄入动物肝脏以获得维生素a,因此许多人夜盲,因此军队夜战非常少。而东南军有颜大少这等人在,自然不会犯此错误,颜大少是光做不说,不讲原理,军队的伙食规定有鸡蛋、动物肝脏、新鲜蔬菜、胡萝卜、苹果等富含维生素a的食品,在夜晚借着微光,看得清清楚楚
而叛军哪有这条件,只能借着火光才能看路,兼且军纪败坏,哨兵缺位,以为前线都封锁了道路,后方安全。竟然给东南突击队轻易地摸到了预定的地方,发动进攻
李九成已经安歇,突听见响声,不由惊跳起来,光着脚抽刀出来,还没来得及叫人,只听得山崩地裂一般,门户大开
突击队装备齐全,带有破拆器就是短粗木头,砸开大门,一涌而入。
虽然李九成有不少亲兵,在突击队来得快极,他们都来不及集合就被突击队闯进内室。
火把照耀下,李九成只叫上一声,被乱枪打死
轰轰轰轰轰,前面五把霰弹枪齐射,李九成身上无数的血洞喷出,整间堂屋被溅得都是血。
突击队将他的人头斩下带走。
为什么认人准确嘿嘿,火枪兵专门找人去认识这些辽东兵头目。
耿仲明死得最为憋屈,或许又是最为幸福,他睡得很沉很死,他的部下听闻动静去推他,叫都叫不醒,一哄而散。
于是在睡梦中,他被砍下了头颅
尚可喜机警,声音一起,他立即和亲兵们离开居所往外逃去,慌不择路中,居然走错了路,没走到外面,迎面是一队黑衣人,见着他们,不由分说,举枪乱射
虽然尚可喜骁勇,可是对方更强
他挥刀而上,结果惨遭打脸
几把火枪喷子打得他脸上成了马窝蜂,一片血肉模糊,割下他的脑袋,血淋淋地提在手里,突击队领队长官懊悔地道:“这家伙都不知道是谁”
有人说道:“我认得他,是尚可喜”
长官喜道:“真的是他”
“确实是他”那人应道。
“那是他就是他”长官说道:“走,看看其他情况怎么样”
保护孔有德的亲兵共有上百人,人数不少,且是悍卒,但进攻他们的突击队极是凶暴
见了面,就是大炸弹扔过来
轰轰轰
烟雾中,无数的铁钉钢珠飞起,近距离内炸得叛兵们一片狼藉
然后霰弹枪开路,手枪乱射,再看到他们的鬼脸在黑夜中令人胆寒,仅仅一个照面,叛兵们就溃不成军
亲兵头目孔祥兵自忖其勇,带队呐喊向前冲锋,然而,对方的火力强度出乎他的意料,双筒喷子的威力强大,尤其是张守云带着的一队精兵,他们的喷子口径比常规火枪还要粗上一倍,一枪打出,巨响迸发,近距离竟然将孔祥兵给打飞到三米之远,他抽筋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一枪极大地震慑了叛军,见到对方火力凶猛,来势汹汹,再无斗志,找着机会,纷纷跑路,给突击队长驱直入,进入中堂。
看着对方到来,见到为首的是张守云,他冷眼盯着孔有德,火光下,他的眼睛散发出幽深的目光。
孔有德日暮途穷,身边的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得他一人,他惨笑道:“我料的就是你”
在登州,孔有德最觉得看不透的人就是张守云,虽然张守云很年轻,但城府极深,带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张守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算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督军,他早就安排我来对付你了”张守云直说了。
孔有德一震道:“你们督军已经预料到我要反了”
张守云没有作答,而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喝令道:“动手”
“砰”十枪齐一响,将孔有德射到墙上
重重地撞墙,没等他调落,张守云用脚一挑,一杆孔有德亲兵留下的红缨枪跳到他的手里,他尽力掷出,把孔有德给钉到墙上
且说孙元化夜不能寝,好不容易才合上眼,听闻外面动静不小,刚刚起来,就见到一群人明火执仗地闯进了他的居室里,大喝道:“孙元化,我们奉命送你见你的上帝”
“来吧”孙元化心中悲凉无比,闭目引颈就戮,竟没注意到那些人的口音不同。
那些人不由分说,冲上去,将他双手双脚都反绑起来,嘴巴塞上毛巾,塞进大麻袋里,将他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