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个炮甲板里的幸存者说高雄26号舰被对方火炮击中,一个炮手手里点着的引信脱手而出,落在火药桶上,火药轰然引燃,高温炽热的火焰横扫了整条战舰的炮甲板,一路引爆火药桶,引燃了火药库,然后高雄26号舰大爆,爆大海
剧烈的爆炸整个露天甲板掀飞且不算,还势如破竹,毁坏了下面的货舱和底舱,
于是海水汹涌而入,速度快到舰上的损管部队无用武之地,很快地,这条战舰被海水淹没了
当时那个幸存者一见引燃,他离得上露天甲板的楼梯近,不假思索,第一时间从楼梯跳上露天甲板,他喊着:“下边被引爆了”,径直跳入海里,结果毫发无损。
舰员们纷纷跳水逃生,两条东南战舰靠过来扔下木板给他们作临时的依托,还有丢绳索去救助逃生者,让他们可以顺着垂下的绳索或者网状绳梯往上爬。
白种人作秀,他们没有攻击这两条正在救落水者的东南舰。
其它地方则战得如火如荼,海面上硝烟滚滚,双方战列线的距离拉的很近,时时有战船中弹,分分钟有人死伤,炮声枪声惨叫声声声入耳,海面上喧哗无比,就象一口沸腾大锅般。
开战已经三个小时,双方的战列线差不多头尾相对,正准备干个痛快淋漓时,孰料
风势大作,呼呼作响,把方才浓密的硝烟都给吹得干干净净,方才大家整齐的队形同样给吹得大乱
反应快的军官即时修正帆桁,转动受风面,不让风把自己给吹走,但有三分之一的东南舰已经跑到了荷兰人的队伍中,荷兰人已经没有什么战列线了,五分之二的船只给吹散了。
颜常武见到旗号猎猎,显然风势很猛,哪怕是战列舰也给吹得团团转,于是下令鸣金收军,退往事先找好的巴达维亚外海的一座较平坦的海岛,在周边密密麻麻下锚驻扎起来,然后救治伤员和修船。
荷兰人心有不甘,可是风力实在强劲,把他们的编队吹得七零八落,难以聚众再战,只得返回巴达维亚。
于是,第一天的战斗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幸的高雄26号成为了唯一一艘战沉的军舰,算起来荷兰人赢得了第一天战事的胜利。
不过,当巴达维亚港口的人们上前救助船只死伤人员时,他们被吓坏了。
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抬来,一个个悲惨地呻吟的伤员被扶着或者抬下来,港口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虽然交战没多久,但白种人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战死五百余人,伤者过了二千之数,伤员中的许多人将永远不能见到第二天的阳光
对比之下,东南军战死过二百一半是高雄26号的,伤者过千,但大部分伤员都将活下来,甚至大半的伤员包括过后可以再战,损失不到三百人,而二千三百的白种人联军。
虽然荷兰人也有医学的理念,但他们根本建立起一个“体系”,这包括医学的知识、医学的教育、医生和护士。
相比之下,颜大少非常舍得在医护方面投钱,舍得买护甲给自己官兵,也就收到了丰硕的回报。
白种人没有足够医生,哪怕是不多的医护力量竭尽全力,也是杯水车薪,大量的伤员终将死去。
但给不沉一船的光辉所掩盖了人员死伤的问题,听闻击沉对方一艘船,自己没损一条船,大家高兴。亨德里克布劳沃则是头脑清醒,作为老手,他很清楚东南府的战舰大过他们,而且火炮更粗更大和更硬,就连东南府的枪枝火力也压倒了他们白种人
为了提升火力,东南军一人几把枪,射速快,枪多,射程也远,打得舰上的白种人都抬不起头来。
战斗中固然颜大少的护卫群受到了惨重打击,而亨德里克布劳沃同样受到猛攻,他的近卫几乎死光光了。
问题是他的人马可不象东南军,一声令下,不算心中乐意和不乐意,也得站在颜大少面前挡枪炮。
可是白人就没那么自觉,亨德里克布劳沃不得不避开对方的火力主突方向,在船上到处走动,陷入窘境。
回到总督府,越想越不安的亨德里克布劳沃派人去请来西班牙舰长胡安卡洛斯,这是一位表情严肃,穿着黑色长袍、胸前戴着十字架的中年人,亨德里克布劳沃在办公室里接见他,请他坐下,请他喝酒。
两人当年是老朋友,甚至打过仗,关系也一直不好,却在圣战的旗帜下,一起作战,他们干了一杯后,亨德里克布劳沃询问胡安卡洛斯道:“你对今天的战斗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非常强大”胡安卡洛斯直言不讳地道。
“对,他们很强大,强大到我们可能输掉”亨德里克布劳沃这么说,得到了胡安卡洛斯的赞同。
“所以,我有个计划,你听听”亨德里克布劳沃说出来,让胡安卡洛斯瞪大了双眼
亨德里克布劳沃慌忙去说服他道:“主说,杀异教徒,不是犯罪,那是通往天堂之路”
“我考虑一下”胡安卡洛斯说道。
第二天一醒来,颜常武走出座舱,看到军官们脸色不怎么愉快的样子,他习惯性地望望天气,发现突然转了风向
风从大陆那边吹来,如果东南舰队去打荷兰人,那么就是逆风作战。
东南军喜欢上风作战,所以每年都借西北季风让已方占上风时去打荷兰人,结果却
军官们没说话,颜常武第一件事就是安排祭祀,请妈祖娘娘保佑
供奉、点香、祝愿、敬酒等仪式,全套做完。
颜常武向妈祖娘娘祷告,请她老人家庇佑她神座下的军队。
当然,不会立竿见影,风向还是原来的。
“继续出动,开战”颜常武下令道。
没说的,管它是逆风还是上风,不可能让舰队在那里数大米,且东南舰队不去攻,人家荷兰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果然,双方不约而同,很快又在海面上碰头了。
大家还是成一路,缓缓地靠近,炮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