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不是很大,问题在于对方无人死伤其实有,炮击过程中有十二个东南府水兵自己被炮车碰伤或者扭伤什么的、一条舰也无损伤
更可怕的是福建水师遇到了麻烦
明军的作战方略是,当敌舰到达肉眼可看清的距离大约不到1公里远,就用火炮轰击,以期摧毁之。当敌船接近时,就用火铳铁鸟火枪、弓箭、火箭点火的弓箭对射;当逼近时,就用“钩拒”推拒怕打不过时或者拉近敌船,交施矢石、火罐;发两船相挨,就令士兵越船,砍帆索,肉搏拼杀。
但是呢,对方根本不照他们的期望进行作战,他们就是不断地开炮,不作近距离接战
福建水师也有炮,可是多是炮头炮尾炮,没有侧壁炮,很难把炮口对准敌人,而且就算打中,一炮二炮的,简直给对方挠痒痒似的不值一提。
眼下东南府的舰队再度转弯,以惊人的速度顺风而来,他们快得象一群群欢快的海鸥
噢,老天爷,对比于自家的船只,多么希望拥有一条象他们这样的战舰
东南府使用的是欧式软帆船,福建水师使用的是硬帆船,运货首推硬帆船,海战还是软帆船为王道
硬帆船的优点是便于操作,用一个滑轮便可升起,需要的人数少,升帆时间短,特别适合近海和江河贸易。水手少成本就低
缺点是帆重不能做得太大,面积小了,吃风就少,因此航速很慢,跨洋航行时效率低下,不适合远洋贸易和探索。硬帆船的承载能力也小,装炮装不了几门,硬帆只能一升到顶,不能根据情况调整帆力,这点对于海战和穿越岛群都不利。
西式软帆的帆面大,吃多多,速度和载重都有极大优势,另外即使是同一桅上软帆是一节一节的,可以根据情况调整帆力。
非常有利于海战,但其操作复杂,需要大量船员,升帆时间长。
如今东南府战舰仗着速度快,火力猛,让水师船陷入了一种光挨打的一边倒的局面。
其实,俞咨皐也考虑过对方这种快船急攻的场面,也想到应对的法子,那就是牺牲小我,成全大众,外围的船被轰,中央主力船队照冲,杀到台湾陆地,登陆摧毁敌人的根基。
失算的是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多的船
这样一来,哪怕冲到台湾陆地,可是中途损失的船只多少,就点悬了
可恶
气得俞咨皐重重一拳砸在了船栏上,立即下令道:“第三队出动,跟随对方舰队,不让他们攻击大队”
福建水师的第三队是快速机动部队,拥有三十条赶缯船,火力不强,但它吃水浅,行驶迅速灵活,俞咨皐用来对付东南府的快船。
不待东南府的战舰开来,第三队的福建水师径直迎上前去。
然而东南府的战舰依旧不近战,尽是开炮迎敌。
李英着领头的高雄一号战舰划了个漂亮的弧形,自过来阻截的福建水师战船的面前掠过,让他们吃上一轮炮火,然后追赶福建水师大队而去。
其他战舰同样如此,保持严格的战列线,不作混战,尽是开炮
十般驶过,最后一条战舰与福建水师船之间的距离不到30米,堪堪是擦身而过。
福建水师的火炮拼命打响:“轰轰轰”
可是他们炮火密度小,依靠船头炮和船舷边不多的火炮,训练的水平也差,大海上一摆,炮弹往往不知道飞哪去了。
彼时接近明末,军队里极之腐烂,以致于上级都不相信军队领取火药是训练,所以对于领取火药,美其名去训练从开始的半信半疑到一点都不信了
他们是对的,福建水师的火药袋,有不少出现在东南府的库存里
东南府为了火药来源,没少费心思。
经过大陆里那些坚定的爱国者上下其手,福建水师里火药大搬家,搬到海峡那边去,开炮打回福建水师。
加上铸造差劣,打不上几炮就出现问题本来严格质量管理,大明的火炮还是质量过关,但是后期就不成了,以致于平时不敢训练,以免毁炮,被上司追责。
再说了,就算打中,落在东南府战舰上是不痛不痒
东南府所用火炮都是洋人铸造,质量过关,颜大少舍得投入,舰队几个月打炮的量超过了福建水师十几年打炮的量,训练出成果
炮火又狠又准,福建水师第三队完全被压制住,他们无法近前,除了被风吹他们逆风,还有给炮打定,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扬长而去,追赶自家主力去了。
“他们来了”在旗舰上,瞭望水手高吼着,俞咨皐举望远镜看过去,大为皱眉。
“岂有此理”朱一冯哑声道:“俞总兵,立即拦截他们”
“再出一队着第四队出动拦截,不要让他们靠近主力舰队我们的舰队继续前进”
旗舰上旗号变动,又有三十条的赶缯船冲出队列,迎击对方的巡航舰队。
双方距离不断接近。
第一条赶缯船速度很快,冲出其它船一大截距离,看它的去势,很可能切入东南舰队的航道中,或可近战。
其它赶缯船见他那个骁勇劲儿,士气大振,也尽力加速。
东南舰队领头舰突地收帆减速,稳定了舰身,然后左舷上的九门大炮打响。
至少让赶缯船吃上了六颗炮弹,这条赶缯船的桅杆被打折,对方使用了链弹
很幸运地一颗链弹击断桅杆,赶缯船打横,动弹不得,东南舰队的炮舰逐条而过,向它开炮。
东南舰队上各舰官兵们大笑着开炮,简直是一场火炮训练,赶缯船就是靶标
等到第四条战舰经过的时候,赶缯船开始下沉。
俞咨皐的脸上微微抽筋,他的一个子侄就在这条赶缯船上担任队长,希望他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