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音韵、服章诸般,国尉与盖聂等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在山东诸国保留的东西。
实则一个都不能留。
攻占韩赵的旧地,他们的土地没有了,可是现在的诸夏字、音韵、服章。
他们就是一个不安稳的隐患。
那些逃走的人,现在奈何不了他们,然韩赵旧地之上,不能够继续出现传承韩赵事物的东西出现。
也许过程有些艰难,或者会遇到相当的抵抗。
而只要功成,诸国之人化入秦国,便足够了。
“报”
“大王,九原一地蒙恬将军有军令文书传来。”
不过,还未待昌平君等国府要人回应,厅殿之外,卫尉李信的洪亮之音便是传来。
“传。”
秦王政立于上首,闻之微喜。
“嗯,不出寡人所料,没有辜负咸阳这些年对于九原大营的助力。”
“蒙恬在九原、云中之地,将匈奴头曼调集的十多万大军拦阻,不能够寸步南下,几场争斗,互有胜负,终究将匈奴拦阻在北了。”
“北胡匈奴,待有朝一日,定将其彻底剿灭。”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阅览完毕手书,微微颔首,上面的内容算是好消息,九原大营如今是策应王翦攻灭燕赵的一支。
只要能够拦阻数十万匈奴控弦之士南下,便是大功。
只是,话语低缓,秦王政仍旧有些不满意,几场与匈奴争斗下来,大秦竟没有取得足够的优势,甚至于大胜仗。
“蒙恬所部九原大营,新建未久,练兵未有功成,且与匈奴交战,怕是蒙恬都是守御为上,否则,万一有失,对于上将军攻灭燕赵,有着巨大影响。”
“待将山东诸国之事平定,后患不存,自当出兵塞外,攻灭胡族。”
周清亦是点头,随即微语。
九原大营的蒙恬现在有近三十万兵卒,可惜都是分批次召集汇聚,并未真正的练兵功成,何况,纵然练兵有成,蒙恬也不会真正出兵对抗的。
没有那个必要。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寡人很是期待。”
“即如此,蒙毅,拟令蒙恬率十万兵东进,再次汇合上将军王翦,今岁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剿灭赵国残余之力,兵进北平。”
“明岁,寡人要彻底拿下三晋、燕国”
蒙恬在九原大营所练的黄金火骑兵,秦王政还是知道的,乃是汇聚当年义渠国与秦国骑兵精华所在。
对于那般骑兵,秦王政很是期待。
放下手书,丹凤之眸散发别样的亮光,今日两线均有好消息,很是不错,落在蒙毅身上,沉声而下。
“喏。”
郎中令蒙毅颔首,当即从条案上取下一卷崭新的布帛,执笔写就。
“昌平君,你等也退下吧,国府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少。”
诸般事毕,秦王政摆手。
“喏”
昌平君熊启颔首一礼,没有多言,秦法之下,君王为权势之源,而且现在的自己也不适合同大王争论那些事。
“大王,先前诸般言策落下,还请允诺在山东诸国保留一二文华。”
须发灰白的国尉尉缭子叹息一声,前进数步,深深一礼。
自己所出之国为魏国,大半生都在魏国,魏国的风华堪为诸夏之罪,若然接下来秦国那般策略下,一切种种不存。
实非自己真的愿意看到。
真的不愿意看到
“为大秦长久计,国尉无需多言。”
秦王政沉吟数息,终究还是落在一语,转身离去。
“唉。”
“武真侯,何以非得如此,数年前,也听武真侯游历山东诸国,遍览风华,若然一切不存,岂不可惜。”
“大王之意,老臣如何不清楚,可若然直接抹去诸国一切,实在是过也。”
尉缭子再次深深一礼,大王主意已定,纵然兴乐宫、章台宫论事,怕也是改变不得,只是若然如今的厅殿内,还有一人可以改变大人决定。
唯有武真侯了。
且听先前大王与武真侯之语,诸般言论由武真侯出不少。
尉缭子长叹一声,魏国大梁城,诸夏第一城池也,大梁城内汇聚百家风华,无数百家英才从大梁城内走出。
念及将来大梁城有可能成为一座再也普通不过的城池,尉缭子神情流转些许哀伤。
“武真侯,秦法之下,诸国有序,何以行那般之策”
“那般之策对于道家来,也是鲜少之利。”
盖聂亦是有些不忍。
自己出身鬼谷,游历诸夏百家,大王与武真侯先前之论,无异于是断掉诸子百家的根,其内无论是鬼谷,还是其它百家。
就算是道家宗,也得受到极大的影响。
“那也是道。”
“本侯自然知晓那般之策的后果,可诸子百家与诸国的存在,对于诸夏来,若然消失,实则必然。”
迎着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摇摇头。
春秋以来的诸子百家,从最开始的百家争鸣,到现在大家显学、家沦亡,便是百家发展的一个表象。
就是道家之内,也是这般,道家分人二宗,也是两条不一样的道路,道者永存,道家却是无妨。
诸子百家最为珍贵的是百家理念,是百家道理。
而非百家
“不可缓缓行之”
尉缭子再问。
即如此,那就缓缓行之,令诸国故地那些人给予准备,留下一二传承风华也是不错。
“没有意义。”
周清淡然回应。
“武真侯可知,此策会引起什么结果”
鬼谷盖聂紧随一语。
“若然没有那般之策,就不会有那般结果”
周清一笑。
盖聂之言,自然清楚,那般策下,山东诸国会激起很大的反抗之力的,可是,那也是注定的结果。
彼此之间的恩怨,可不是简单的几策可以决定的。
“身为大秦之臣,你等要站在大秦的身上一览那般之策。”
“更是要站在诸夏的身上一览那般之策。”
“果然那般策下,诸夏一体,自成种族,内蓄澎湃之力,绵延万世法,岂不诸夏之福”
周清脚下闪烁别样的紫色华光,对着尉缭子和盖聂再次看了一眼,朗朗一笑,许多事情,现在看到的结果,和以后看到的结果。
当是截然不同的,语落,整个人已然消失在厅殿深处。
闻此,二人相视一眼,摇摇头,此事怕是无可奈何。
兴乐宫厅殿内,其余诸人见状,亦是没有多言。
“父亲,您回来了。”
亭立如兰,秀丽可人,盛夏时日,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星空裙衫,踏着咸阳内流行的云锦软靴,略带着一丝棕红色的发丝梳拢披肩,额前更有两股编成的花辫。
汇聚一缕,更显三分素雅,腰环玉带,脆音而起,年不过十岁上下,却已然风姿初显,看着父亲昌平君熊启从王城归来。
不由的从院落内跑而去。
“哈哈,涟儿,今日怎会这般高兴”
闻声,见状,熊启也是一笑,任由臂膀被女儿牢牢拉住,感受着今日乖女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由好奇。
“父亲,母亲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芈涟娇俏的神容上,满是一丝希冀,今日母亲身体略有不适,便是有医者前来诊断,结果所言,母亲有裕
具体为何不知,母亲所言自己很快要有弟弟妹妹了。
闻之,芈涟只觉得欢喜。
“这,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难道,你母亲何在”
熊启随意听之,闻此,豁然的神情为之一变,而后面上也是升起别样的惊喜,停下步伐,看向身侧的乖女。
涟儿之意,莫不是夫人又怀有身孕了。
自己又要有后了。
果然如此,自当为之大喜。
“母亲在寝厅所在呢。”
看着父亲为之欢喜,芈涟更为之欢喜。
“大人,有东来的客人在偏房等候。”
随即,倒是有一位府中的管事之人由远而近,躬身一礼,而后道一事。
“东来的客人”
“几位”
熊启双眸微眯,看向府中管事,饶有些许深意。
“两位。”
管事而应。
“嗯。”
“涟儿,你先去你母亲那里,待父亲处理完一些事物,再去看你母亲。”
熊启神色略动,看向身侧的管事,看向府邸内的偏房所在,数年来,能够入偏房那里的人,只有一个身份。
而今,他们又来了。
这个时候前来咸阳何事
又不能不见,未几,看着乖女,为之一笑。
秦时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