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归想明白,既然皇上已经来到这儿,还和掺了一脚,好奇心说就此打住很难。
于是皇上回头继续问:“你们还没说,为何跟着我们。”
支英奕忌惮陈公公在前头,不敢动手去找眉千笑麻烦,见说话这人说话威严正气,猜测此人应该是官府的头头,与他全盘解释就行了。
“对方行事诡异,我们这些天不动声色暗查之下,找到了一些线索。凭着线索我们来到了此处,正苦于无法人赃并获,突然就看到了看到了几位衣着不凡,所以随后而行。”
眉千笑一听就明白了,咱们原来是同路人啊
上清观这几位在街上乱逛,看到皇上这一身派头,想也知道窃小要偷肯定得偷他,于是就和他们的目的一样放长线钓大鱼,尾随其后准备等小偷动手就人赃并获。
英雄所见略同,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当诱饵的人可是皇上
“哦看到我们就跟上我们了这就能有线索”皇上依然好奇。
得了,水鱼哥您就别再问了有点自知之明好不
“我们一样是来调查盗窃一案,难道诸位也是得到和赌场相关的线索”陈公公识相地掀过这一页。
“赌场”支英奕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当然不是。我们是为了追查一群乞丐而来。”
“乞丐为何是乞丐”支英奕的情报超乎他们想象,三人都为之一愣。
“没错。你们还不赶紧看看身上少了什么没有”
“糟了,我的玉佩”皇上浑身一通摸,半响之后才发现挂腰上的玉佩没了。
“不会吧那玉佩很贵重吗”眉千笑手脚发凉,等会皇上给他扣个护驾不力的罪名,岂不很很亏
“贵重倒不贵重,不过是用百年难得一见的昆仑白玉请名工制成的镂雕祥云螭龙纹佩,世间只有唯一宫,咳咳,家里还有更好的,丢了就算了。”
那么贵重的玩意你就别带出来了好吗我要你爹不扇死你个败家子
眉千笑慢慢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乞丐围上来要饭的时候给偷的。都怪当时正好支英奕等人发力冲来,他和陈公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对这些乞丐失了戒心。
如果这些盗窃案是乞丐所为,那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像城里香火鼎盛的道观、寺庙,路上都有许多扎堆的乞丐。他们守在路旁看到人就上前乞讨,这些善男信女们也都愿意施舍些钱财给自己积福。久而久之大家都算是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你受我施相安无事。
因为习惯,所以没有戒心,乞丐们人挤人地上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点随身物品实在太容易了。
只是,这些乞丐遵守底线,从来不干坏事,否则官府早就清除了他们。现在为何突然间频频出手盗窃还把所盗之物栽赃给上清观
这些疑问,哥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上清观的人都自己来办了,那就更没兴趣搭理。
但眉千笑不好奇不代表皇上不好奇,今日皇上就是来散心寻事的,毕竟身旁带着两个绝顶高手,不搞点事情做他不安心出来一趟,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才更让皇上觉得失望。
“走,我们去追非得把这事查个明白”皇上兴致再次高昂起来。
陈公公微微点头,随即带头压阵往巷子尽头追去。皇上紧跟其后,眉千笑见状也只能跟着了。
就算不想管上清观的私人恩怨,这价值连城的皇家玉佩也得抢回来啊万一皇上心情好赏给他了呢
巷子一条路通道底,他们走了出去,发现又回到了刚才那条最热闹的街上。
有了更多线索,再一次回来街上感觉焕然一新。
他们的目光更多被偏僻的路边,肮脏的角落看去,街上的车水马龙光鲜亮丽如同镜花水月,遮掩不住繁华景象之下的污秽。
那些瘫坐在角落的乞丐,原本漫不经心的眼光纷纷有意无意朝他们几人看来。发现他们的视线与之相对,一个接一个嘴角带着冷笑,从地上起身,没入到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失去踪影。
“这里所有乞丐都是一伙的”陈公公惊讶道。
“看来是”支英奕三人本就是为了抓这些犯人而来,自然也跟着出来,见状朝同伴喊道,“我们分头行动,搞明白他们全是一伙那就不用担心抓错人打草惊蛇了先抓几个回来审问再说”
说罢三人分头快速没入人潮,追捕乞丐。
皇上这边就算皇上想分散行事,陈公公和眉千笑也不会允许。好在皇上也不是没头脑的人物会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他心中清楚,风平浪静之下有恶党藏于深处对皇家不利,此番他能出来散散心全因有天厝守护,为了点小事置自己生命于不顾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三人结阵而行,人群中不时能看到一丝乞丐闪现的破衣一角,天厝不放心离开皇上,眉千笑不愿暴露实力,见着了就瞎嚷嚷地寻迹追去,三人没半点建树但也算热热闹闹,有点儿办案的气氛了。他们也并不着急,上清观那几人武功不错,虽然受了点伤,但是过了好半会回过劲来,也还是能有几分战力。
他们应该不消多久就能逮回几个乞丐
另一头,支英奕看到一个身影闪入对面暗巷,当下急不可耐,上清观的轻功使出,踏上身后建筑的墙借力蹬到高处,反身飘过底下的人群,追入暗巷。
也不管突然施展轻功导致身后许多人被秀到了,纷纷赶过来看热闹,他快步在暗巷中飞檐走壁,纵身一跃拦在一个乞丐身前。
那乞丐身材修长,年纪三十上下,穿着半截短裤和破烂的衣服。他和其他乞丐有些不同,大多数乞丐衣服上破了洞会打上补丁,那些补丁仿佛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而他任由衣服展现破洞,裸露处肩膀上匀称的肩肌、腰腹间线条明显的腹肌,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赘肉。
他戴着一顶灰蒙蒙的破布帽,微微抬头,倒眉阔眼恶相横生,如锥子般的瞳仁闪着赤裸裸的寒光。
“你们为何偷东西栽赃我们上清观”支英奕怒不可及,不等回话便上前探爪,打算先拿下如泥鳅般狡猾难寻的一个乞丐再说。
“不是栽赃”那人嘴角微扬,恶人凶相更显,左脚高抬,直接一脚滑踢挡开凌厉一爪,“而是挑衅。你们来的也太慢,我们久候多时”
支英奕这一爪没有留力却被对方轻易化解,当下更是全力以赴。左手呈掌,内力聚集,直照乞丐胸膛轰去
乞丐面无波澜,一直背着的手这才懒散地抽出一只,忽然全身扬起狂傲真气,掌随气动,一掌迎上
两掌相对,支英奕的内力不消半秒就被击溃,不堪一击。乞丐桀骜的内力仿佛无穷无尽,从全身贯入掌上,把支英奕轰跌了出去仍不愿平静下来,化作狂风巨浪席卷而出。
顿时暗巷之中陆陆续续发出哐啷乱响,挂着的招牌、晾着的衣裳,全部掌风所及,纷飞零碎。一掌轰出这般滔天声势,巷口看热闹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支英奕的内伤顿时加重几分,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眼前天旋地转。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已被一只五指粗长的手如拎小鸡一般抓着衣襟拎起,被迫对上那张恶脸,听着他冷冷道:“乾阳没来那垃圾不敢爬出那个龟壳也罢,抓了他的人,我就不信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