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也联想起今天的事情,眉千笑平白无故被杀手追杀,还真有可能是因为插手了他们的案子。想到这里对眉千笑的警惕心稍稍放低了些,毕竟祸源可能从自己这边出。
“有可能,但我也不清楚目前已知的是对方只当我是一个普通锦衣卫。”眉千笑筷子快速掠夺,渐渐嘴巴塞满了佳肴,口齿不清道。
“这段时间连我都知道你春联侠的大名臭大街,是不是还得罪了什么仇人惹祸上身”洪七接受了眉千笑的秘密身份后,倒也是不再慌张,平静下来开始吃饭。
他的降龙十八掌消耗很大,今天和那五个高手过了许多招,肚子也饿了。
“我这一年多锦衣卫生涯,和别人虽有小怨,但无大仇,不至于要对我赶尽杀绝要是招惹了你洪七的案子,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也不该拿我开刀。那天皇上应下你案子有不少观众看见,若对方不知道我魔教教主的身份,杀了我这个奉命办案的小卒那是挑衅权威,只会让皇上更加关注此案。还不如跟踪我打探你的消息,杀你更划算。”眉千笑咽下一嘴食物分析道。
“如是这样,确实说不通。”蓝丹雀把玩着彩旗,想不明白道。
“最有可能私仇的倒是最近刚破了连环盗窃案,牵连了几个官府的捕头进去。”眉千笑说的正是上次洪七带乞丐抓回来的几人,果然就是这单案子的窃贼,“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后台,如果有,那么寻我报仇也不奇怪。若真只是找我眉千笑算账,我还不惧我是担心另一个可能。”眉千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
“什么可能”洪七不懂就问。
论武力他是今日才知道眉千笑属于天外有天身心拜服,但只论洞悉疑云,他是更早已对眉千笑服气。
“一种试探,试探我到底什么来头这说明有人怀疑我的身份。”眉千笑阴着脸道。
“这还是个问题”蓝丹雀示意眉千笑看向另外四位。
他们已经各自拎着小彩旗,安排明日上拱卫司给眉千笑摇旗呐喊的队形了,大有不看到眉千笑丢尽脸誓不罢休的气派。
反正被他们一胡搅眉千笑的身份非曝光不可,别人是否试探还重要吗
“滚你们敢给老子搞事情,老子就敢让你们当天新上坟”
眉千笑的威胁只换了一片阳奉阴违的敷衍点头。
“但你现在死里逃生,岂不被对方发现蹊跷区区一个废材,怎可能打赢那么多杀手。”洪七疑惑道。
“所以你得配合我”眉千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洪七,此番铁定是要拉洪七下水,“再说,等他们发现我还没死的时候恐怕已经被连根拔起,我还担心个屁。”
“是否需要我帮忙”洪兴连忙说道,敢对眉千笑出手就如同与他洪家为敌。
“你们牵扯进来不惹人怀疑啊区区一个小小锦衣卫命案居然引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洪家庄插手,谁不起疑心”眉千笑摇头道,被李梦瑶察觉他和洪家大少有关系,能不觉得奇怪“反正这段时间我不在南京你们不滚我自己滚”
段志文等人失望地放下彩旗,没有正主在哪有笑话看,没意思的事他们弄来作甚。
看这群王八羔子的失望神情,眉千笑怒火中烧:“他喵让老子知道谁将老子在这混日子的秘密走漏给你们这群牛鬼蛇神,看老子不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你大师兄说的。”蓝丹雀淡淡道,毕竟他和日也有些业务来往。
业务来往大概就是云贵一带的孤儿院赞助商都有他们布依寨的身影。
“大师兄那没事了吃饭,来来来别客气”眉千笑那副要找人算账的气愤模样瞬间萎蔫。
“你还真要当这锦衣卫,不做你的魔教教主了”蓝丹雀接着问道。
“这破教主一身骚的谁想当找到机会就退”眉千笑斩钉截铁道,“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听我说件事,帮我留意一下。”
眉千笑和他们说了冥尘一党从他师傅身上盗走乾坤大挪移的事情,让他们注意这么一党人。
正事说完,他们几江湖老友许久没见倒是好好聚了一晚,眉千笑把一众人灌得伶仃大醉。
他一人依靠在窗沿,看着星空泛白,月落日升,又做这一身农商乔装后拍醒洪七一同离去。
本来眉千笑昨晚问这几好兄弟要不要一同去君山,结伴同游也挺有意思。没想到被拒绝了,都说要留下在南京玩儿几天。
不去拉倒,大不了少几个金主咱们吃朴素点眉千笑朝他们一人踹了一脚才大摇大摆离去。
等到日上响午,段志文幽幽转醒,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记不清自己昨晚喝了多少酒才这么头晕。
段志文迷糊地看了一下四周。
洪兴似乎耍了一套拳法散去酒气,肌肉泛红地收功打坐。罗元明和易泽不比自己好多少,衣衫不整地各倚一面墙角,不时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蓝丹雀却是最正常的一个,穿着一双民族风采的靛青高跟鞋,身仙姿佚貌地靠在窗沿边,看向外头捕快四处盘查闹哄哄的景象,俊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在心底想什么。
“老大呢走了”段志文踉踉跄跄爬起来道。
“丹雀起身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唉,好想跟着大哥去,和大哥一起破丐帮这案子一定很有意思。”易泽干脆把玉冠扯下来,任由一头色泽幽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立马觉得头重脚轻的症状好多了。
“以后机会多得是”蓝丹雀回头淡然道,“这次皇上诏令各方大派派人入京密谈日月神教,不知所为何事我们不留下担着点,谁还能在江湖正派中为他说几句好话”
众人皆是神色一沉,这也是他们几个来南京的真正缘由
“今晚我和你先去打个头阵,试探一下皇上此番秘密针对日月神教到底是福是祸。”易泽挥了挥手,示意散伙,“我得先回去梳洗一番妈蛋,说好不许用内力散酒,我们五个还是灌不赢老大,他上辈子是酒缸吗还是菊花开裂的那种,永远装不满的酒缸”
这个比喻十分形象,众人皆笑。
一处白云云雾缥缈的山顶,乾阳道长在一间简陋的草屋中打坐。
忽然睁开了眼睛,开门朝山顶另一边走去。
举步不远便步入一处空气清新四处皆闻得泥草芬芳的花园中,只是闻着清新的味道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中的浊气都尽数排出,好生舒畅。
再行入些许,一个和他暂住的草屋差不多模样的草屋出现在视线中。一位头发花白但皮肤白里透红细致嫩滑如青年的男子走了出来,乐呵呵地朝乾阳道长打招呼。
“乾阳道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收到你书信时老夫正好在外采药,今日才匆匆赶回,让你在山上粗等两天着实抱歉”
“有些俗事需要孙乙前辈解惑,突然打扰,是晚辈抱歉才对。”乾阳连忙行礼道。
药王孙乙这个名字,怕是江湖中老一辈以上的高人才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