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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黑白难辨,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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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一直没对讨论发表意见的林家人,林飞冲突然张口了,神情有些不悦。

“当然知道。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蓝丹雀拱手不吭不卑回答道。

“老衲觉得他说的没错。是非善恶,终有评断。日月神教行事放浪形骸,注定是邪魔外道。但盗亦有道,日月神教之于魔道仿佛定海神针,有他们在,近些年魔道行事收敛不少,我们与魔道的摩擦也少了许多,老衲相信各位也能感受到。江湖如今的平稳,除了仰仗林家庄带领有方之外,日月神教也算有几分功劳。”澄灯方丈对林飞冲劝说道。

他也是林飞冲那一辈的人物,知道林飞冲和任你们行互相之间有难以化解的芥蒂但今日对事不对人,让大家客观理清现实,总比大家茫然不知,为了所为的立场主动去挑衅魔道撩起战火好。

蓝丹雀让大家搞明白情况,加上前排大佬们定下了基调,其他各派在皇上的示意下继续一一站起来说明。

也有些对日月神教的抱怨。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江湖上有那么多挂在日月神教的冤案。

或者说日月神教的存在感并没有大家想象得大,几乎名副其实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最多的恶行,也就只有任你们行到处蹭饭骗酒出老千了。

但这些摆不上台面的恶行拿来武林大会上指责,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感觉。

大约就是日月神教很坏但坏得很胸无大志很俗不可耐很丢人现眼。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林飞冲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家在庄重的武林大会上拿日月神教打趣的话,让他越听越心气不顺。

“黑即是黑,白即是白纵使有许多冤案在身,但这是他们自身行事不端所致。魔教,终究是魔教。”林飞冲冷冷总结道。

林飞冲这么一说,大厅的气氛重新严肃起来。

“黑是什么黑,白是什么白,我们不懂分。”忽然一人站了起来,径直和林飞冲顶嘴。

大家纷纷看去是谁性子这么冲,居然看到了平日总是老好人般的丐帮长老毕有为。

“我们丐帮前段时间丐帮遭贼人设计,险些与上清观你死我亡毁于一旦那时是谁来帮我们”毕有为站了起身,环视一圈道。

大部分人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这事不少人收到了消息,但敢插手的又有几人

“我知道,少林武当峨眉和林盟主都有派人来调解,但是丐帮存亡危在旦夕,我毕某也将死于贼人诡计,远水救不了近火。最终险之又险,日夜兼程赶来和上清观大打出手救下毕某和丐帮的,是大家嘴里那魔教之首的教主”

“不少人说,魔教教主此举肯定另有图谋。我不知道他们的肯定如何得知,也不知道魔教教主是不是真有诡计,但我只知道我毕某的命是他救的,丐帮帮主的命是他救的,丐帮的生死也是他救的就算是条狗也该知恩图报。”

“是黑是白,毕某和丐帮不懂分辨。接下来若要论黑白,丐帮没有继续的意义。林前辈和各位,我们告辞。”毕有为朝众人拱了拱手,毫不留恋地带着两个高阶丐帮弟子扬长离去。

丐帮本来就是武林中的异类,平日也还算好相与,今日居然和林飞冲大前辈闹脾气,实在少见。

“自古有正恶,不辨乃痴愚我辈自当行事端正,怎可视小恩小惠而不分正恶魔教蒙了冤就不是魔教魔教行小惠就不是魔教魔教”林飞冲朝着毕有为离去的背影冷哼道。

“够了,爹”

林奇衣忽然出言阻止,林飞冲回头瞪去,没想到连林奇衣这个武林盟主都不以身作则

林奇衣面对林飞冲不满的视线,恳请般地摇了摇头,看向后方。

林飞冲张眼看去,只见林夕雨已埋首于一本厚厚的账本之中,泣不成声。只是林奇衣身材健硕挡着才没被人看到。

林飞冲看着自己的孙女梨花带泪明白了什么,张嘴欲言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林飞冲忽然离席引得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各位。”皇上自然地接过尴尬的场子,“今日朕组织武林大会,其实就是为了两个人一个是朕欠了的林夕雨,一个是救了朕的月教主,今日便是要给他们还恩情。林夕雨的名誉朕澄清了,月教主的许多冤案朕能帮的也帮他澄清了,就当还了救命之恩。朕无意介入各位和魔教之间的关系,今日就到此为止。”

大家明白皇上的意思,交头接耳讨论着今日所言开始离去。大厅内人群走光,最后只剩下皇上等人和林夕雨父女。

“爹女儿的心眼没有看错但是、但是我们”林夕雨扑在林奇衣的怀中,鲜有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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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衣知道缘由,但不知从何安慰。

林家和日月神教一直不对头,而且还是魔教之首但女儿一直以来强忍心疾的模样又让林奇衣心疼不已。他既是正道武林盟主,又是一个父亲,其中的矛盾他也难以平衡。

今日江湖大会在皇上牵头下解开了许多冤案,魔教之首的形象在大家心中显然不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模样林夕雨,终于将至今积累的矛盾和相思宣发了出来。

林奇衣既心酸,又松了口气。知女莫若父,宣发出来,总比一直郁郁不安来得好。

皇上慈爱地朝他们笑了笑,挥了挥手。

林奇衣有些奇怪,但还是让林夕雨擦干眼泪:“皇上有话和你说,晚些你再来找我。”

武林大会虽然解散了,但群雄仍在林家庄作客,林奇衣要尽地主之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活。于是急匆匆地离开了。

“皇上,请问还有何事”林夕雨此时只想回房里静静待着,低着头朝皇上问道。

“呵呵,确实还要算皇上多管闲事。朕啊,如今觉得最感谢的就是你们两个年轻人,所以想为你们做些什么调查之下,倒是知道了一些琐事,甚至还多插了一手,你别见怪。”

林夕雨皱着眉头,看着皇上悄悄递来的一张小纸条。林夕雨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月如今的栖身之地,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

“他不当他的魔教教主跑去拱卫司当小小的锦衣卫你可知道为何”

林夕雨一眼便知为何。

这段时间总是看不明白的月以断绝的方式交与她的账本,她今日已经弄明白了。

上面生涩难明的内容,或许是时间或许是地点或许是名字或许只有一个代号,正是对应今日出现绝大部分的冤案日月神教身上挂着的罪名罄竹难书,但眉千笑要以一己之力全部证明清白,所以才会东一处记录西一处记录,残缺不齐生涩难懂。

而要查清这么多的资料,拥有完整资料储存之地的三司公门岂不是最好的去处这傻瓜也许要花费十年、二十年才能查清的资料,她还能想不到是要证明给谁看

那副吊儿郎当的背影之下,藏着的是最执着的心。

她的心眼原来从没看错。奈何她耳渲目染了一生的传言,无可得信。

她此时心如刀割,只知那日平静地把账本送于她诀别的那人,定当比她此时更心碎百倍千倍。

时与,错也,对空杯。

历辞,别也,情难悔。

林夕雨无法怪罪自己的家人和环境,也无法怪罪别人的出身和地位。她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误会中,他也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误会中她自认错了就是错了,过去无法挽回,但至少明白未来她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谢皇上指点,小女告退。”林夕雨朝皇上淡淡行礼,抱着账本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改落步幽幽蹒跚和迟疑,她这一路竟走得一如九年多前那个白衣少女般格外爽朗,甚至多了几分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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