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符先干了什么破事,但是贾宁都得为这个无脑的家伙擦屁股,绝对不能让这位大汉上使生气。
贾宁并非本地土著,他原为合浦朱崖人。少时曾在县里学习过兵书,后来也曾跟随过士燮征讨土著,略懂兵法,所以他并不像符先那么没脑子。
他很清楚北边的这个大汉到底有多么恐怖,别看数年之前交州士燮引兵南征,和他们的兵马打的五五开。
实际上呢,士燮只是大汉的一个小小的郡守罢了,大汉北方诸侯随便拿出一个来就可以把整个珠崖岛推一遍。这个汉国即便现在陷入战乱,也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土著王可以惹得起的。
所以贾宁明白,现在绝对不能辩解,主动认错换取对方的原谅,没准还可以获取对方的支持来对抗昏庸无能的骆越王呢。
刘琮猜测的没错,这个所谓的儋耳王高文原来只是珠崖岛东面的一个部落刚刚继位的头领,年轻气盛,野心勃勃。
近日老骆越王年老体衰,卧病在床,而骆越王的几个儿子也彼此敌视,不断拉拢幕僚开展一次夺嫡之战。
原本这是骆越王的家事,但是高文却想从中获利,最好可以推翻骆越王的统治,自己来做这个国王。
儋耳王高文甚至引用了昔日项羽的话,
“彼可取而代之”
于是他就拉起了自己的兵马,在珠崖岛东面发起叛乱,自立为儋耳王,对内部混乱不堪的骆越王朝廷发起进攻。
而贾宁,则因为学过兵法,有几分统兵才能被儋耳王封为前将军。
现在双方在小小的一个珠崖岛上窝里斗,而贾宁最担心的就是来自北边的大汉插手他们之间的斗争。若是大汉想插手,他们根本不可能赢。
于是就有了刘琮在朱崖登陆时符先不由分说的动手,意图将刘琮的兵马赶出朱崖。
只可惜他们的军队战力太逊了,根本打不过刘琮,自己还被俘虏了。为了儋耳王的大业,贾宁不得不自己来的汉营朝见刘琮,希望获得对方的原谅。
“刘上使,这一切都不过是误会,儋耳王并没有与大汉为敌的想法。”贾宁躬下身子,态度放到了最低。
“符将军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还请刘上使高抬贵手,放其一马。”
刘琮挑挑眉,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在刘琮的目光下,贾宁心里压力剧增,他清楚儋耳王的大业能否成功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但是现在他还没法看懂这位上使的态度,这让他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刘琮终于开口了。
“好,我相信你的话。”刘琮点点头,转而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过据我所知,一直以来珠崖都只有一个骆越王为大汉朝贡,并未听说有个儋耳王,你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吗”
贾宁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刘琮不是准备翻脸就都好说。于是贾宁尽量捡好听的向刘琮解释,骆越王暴虐无道,有违天道,而他们儋耳王则受命于天,起兵反抗,伐无道,诛暴君
总之,贾宁尽力表示这不是儋耳王犯上作乱,而是替天行道。
大汉特别讲礼数,犯上作乱可是大忌,对方还是大汉的汉室宗亲,要是因为这个惹怒对方可就完了。
不过刘琮并没有在意这个,反而低下头沉思起来,思索起这个珠崖岛的形势。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岛上能这么乱,要不是刘琮刚好行军路过这里,恐怕刘琮都没想到呢。
只可惜兵贵神速,这一次刘琮的目标并不是这里,而是向西奔袭九真郡,所以刘琮没有时间在此地逗留太久。
“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刘琮摸着下巴,故作大气的挥挥手,让贾宁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刘琮却话锋一转,让贾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骆越王好歹也是我们大汉的朝臣,每年都向大汉朝贡称臣,你们就这么对其开战,岂不是太不把我大汉放在眼里吗”
刘琮一番话让贾宁心中一凛,连忙开口说道,“儋耳王绝无此”
“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些。”刘琮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的说,“这些由你们儋耳王亲自来跟我商讨吧,至少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
刘琮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位也只是个喽啰,他对他们不感兴趣,还是直接和那个儋耳王直接谈更好。
至于为什么刘琮要态度这么强硬他现在好歹代表的是大汉,态度一定要表现的足够强硬,不然对方肯定有什么小心思。
贾宁被带下去之后,刘琮才神情一肃,开始跟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马谡讨论起来。
“主公,戏演的不错。”马谡微微一笑,向刘琮竖起大拇指赞道。
“幼常,你说这珠崖岛我们要不要插一脚呢”刘琮没有在意马谡的调侃,反而无奈的询问道,
“我们时间有限,恐怕很难在此地停留太久,不然若是让士燮反应过来,我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马谡沉吟起来,眼底闪烁着思索的神色,没过多久,他便开口说道,
“就现在来看,珠崖岛的局势一时间看不到结果,倒是不适宜现在插手。”
“主公可先向儋耳王许个空头承诺,等到击败士燮东吴之后再做理会也不迟。”
“当然若是儋耳王足够听话,也可以扶持其为新的珠崖君主以保证我们后方的安全。”
“不过具体该怎么办,主公倒不如先见一见这位儋耳王,看看此人如何再下定论。”
马谡的意思刘琮倒是明白,现在交州他还没有攻下,还不适宜停下来插手这些土著的争斗,不过拉拢还是免不了的。
总的来说,珠崖越乱,他也就越有利,可以先看看形势再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刘琮点点头,肯定马谡的提议之后,才转头向沙摩柯下令道。
“准备对朱崖县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