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师团被近卫第1师的密集火力打乱了,他们肯定没有机会向外界发出求援或者预警电报。南方的骑兵旅团仍然在向五原进发,没有任何犹豫和退缩的表现。日军的两股援兵必定有来无回了”
吕卓然神色激动地指着地图对江东和众人说道。
“还有两个小时才天黑,现在看来我们应该能在天黑前结束战斗。”李兆锳看向江东,
“第2师要不要提前动起来1万日军主力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歼灭,归绥的驻蒙军司令部肯定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有很大的机会能在明天攻取固阳和包头。”
江东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兆锳,
“第2师刚结束战斗不久,战士们还有力气长途奔袭”
李兆锳与韩漠对视,两人脸上同时露出轻松的笑容,前者说道:
“战斗最激烈的是早上的前两个小时,随后各部队都得到了休整,弹药和人员的损耗也不大。
并且咱们这一次是乘汽车过来的,从固阳到五原开车只需要6个小时,战士们可以在车上休整恢复体力,继续攻打固阳和包头,问题不大”
江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有立刻下决定,而是看着辽阔的边境线说道:
“苏联是一头无利不起早的熊,边境线上的动静现在是很大,可苏联人无法保持这样的态势长久。
要想让他们有更多的行动,我们就必须拿出更大的战果。
届时不用我们多说,形势会倒逼苏联红军”
指挥部里的众人静静的听着江东的话,神色严肃。
“占领包头和固阳只是第一步,部队要继续沿平绥铁路东进,南北夹击山西的小鬼子,真正让光复作战和石油保卫战合二为一”
平绥铁路与同浦铁路相连,是要完成预定的战略目标,江东的大基建计划就可以从晋南移到晋北,将华北与西北连在一起,甚至还可以远接苏联。
畅想了一番后,江东看着第2师的军官下令,
“部队再休整两个小时,天黑后出发前往固阳。参谋处提前与猎人大队和军情局联系,获取详细的敌情信息
总攻的具体时间等打援作战结束之后再行确定”
“是”
第2师的军官们敬礼后离开了指挥部。
“军团长,日伪军的俘虏怎么办咱们可没有多余的兵力看管他们”吕卓然皱眉说道。
“日本俘虏全部交给水川伊夫,暂时将他们都留在五原协助修复县城。伪军都拉出去给打援的两支部队做苦力。”
“明白”
公路变成了燃烧的火蛇、武器装备的残骸在烈焰中飞舞、驮运物资的马儿在枪林弹雨中飞奔,嘶鸣声、惨叫声、呼啸声在合奏
每一个瞬间都有日本士兵惨嚎着倒地,很多人彻底失了心神,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枪林弹雨中乱窜,最后被某个方向打过来的子弹和炮弹送走,结束了他们肮脏的一生。
26师团师团长黑田重德中将满脸鲜血地从燃烧的军车中爬出来,因为鲜血进了眼睛里,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
最信任和倚重的参谋已经被炸成了两截,他灰白色的脸上挂着无尽的痛苦。
“师团长阁下,师团长阁下”
步兵第十二联队的联队长手脚并用地爬到黑田重德边上,“我们中了中国人的埋伏,十一联队的联队长已经为天皇陛下玉碎了。
坦克、装甲车、火炮全部被毁,路基太高,勇士们找不到任何掩体,正在被屠杀”
两个勤务兵正在用水壶帮助黑田重德冲洗脸上的鲜血,冰冷的水浇在头顶,黑田重德感觉头脑正在变得清醒。
军医快速地给他的伤口缠上了绷带。
黑田重德用这个时间看清楚了战场上的情况,中国人早有准备,伏击的地点出其不意,当下最主要的是结束部队的混乱,然后选定一个方向突围。
固守待援是根本行不通的,一是没有合适的地形,二是不可能会来援兵。
“让勇士们不要慌乱,向后方的山区撤退,快”
步兵第十二联队的联队长眼中现出绝望之色,
“师团长阁下,山口已经被中国人占领,他们的装甲车正在攻击队伍后方的炮兵和辎重兵。
现在唯一没有出现敌人的是西南方”
黑田重德想都没想就下达命令,
“所有勇士立刻向西南方向突围,绝不能待在公路上任人宰割”
联队长的话还有后半段,那就是西南方向是冰封的乌梁素海,没有任何掩体,向西南方向突围也是死路一条啊。
黑田重德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方向,联队长叹了一口气,留在原地是死,突围也是死,没什么区别了。
“轰轰轰”
150毫米的步兵炮是当前所有炮火中威力最大的,每一次炮击至少都会带走10个小鬼子的生命。与此同时,炮弹的爆炸也在公路上留下了巨大的弹坑,心胆俱裂的日军士兵缩在弹坑里瑟瑟发抖。
步枪、冲锋枪、机枪、迫击炮等全部从雪地中冒了出来,呼啸的火力像是两条燃烧的铁链,将日军死死锁在了公路上。
道路上和道路两旁的积雪在铺天盖地的爆炸中融化,雪水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哗啦啦的向着低浅的河滩处流淌。
周策勋和魏国栋没有着急发起冲锋,两条火力线之间的小鬼子是活生生的靶子,没有任何掩体,相较之下近卫第一师各部处于更加有利和安全的位置,战士们可以从容不迫地向小鬼子射击,而鬼子士兵却要面对多个方向射过来的子弹
“嗤嗤嗤”
机枪手连续不断的扣动扳机,一个又一个长点射扫向狼奔矢突的小鬼子。
“噗噗噗”
血花在绽放
日军没有选择向山口方向突围,安子良带着侦察营的战士们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主动发起了攻击。
李康带着一连3班的战士跟在装甲车后面,一边走一边向日军士兵射击。
“砰”
李康将枪口对准了一个鬼子的后背,并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只是在他扣下扳机的那一个瞬间,瞄准镜里的那个后背突然凭空消失了。
子弹没有击中预定目标,而是又向前飞出了几十米,打中了另一个逃跑鬼子的大腿。
李康有些不满意的嘟了嘟嘴。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瞄准的目标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被装甲车上搭载的机关炮打成了残肢碎肉。
进攻的路上倒伏着无数日军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零碎,完整的少之又少。
侦察营的战士们踩着血肉堆向前,军靴和裤腿已经被血水打湿,走路的时候鞋底会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妈妈”
一个日本士兵的肚子被打烂了,肠子流了一地。那是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士兵,他双手无力的拢着流到外面的肠子,眼含热泪、口喊妈妈。
妈妈这两个字在全世界的发音都差不多,李康听到了年轻士兵的喊声,他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助这个小鬼子解决痛苦之时,他前方的装甲车已经毫不犹豫的碾了上去。
“嘭”
在枪炮齐鸣的战场,李康好像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裂声,就好像是熟透了的西瓜在夏日下炸开。
装甲车的车轮从日军士兵的脸上碾了过去,李康走到那个位置时只看到了地上的骨头渣子和浆糊一样的碎肉。
他的视线在肉饼上停了一秒钟,随后便重新投向了血肉战场。
活生生的人成了肉泥,场面惨烈而血腥。
从山口到公路的拐弯处,不到1公里的路上被肉饼铺满,侦察营的战士们已经不是初生的牛犊了,血腥的场面没有影响大家的战斗力,也没有人趴到路边呕吐,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鬼子身上。
后勤兵和炮兵被侦察营撵着向公路上的主力靠近,黑田重德刚刚组织起来的反击被这些惊慌的士兵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