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想办法找个落脚之处”
李默沉声。
方才见那徐山态度强硬,就算现在给那厮付了租钱,他也不可能再将商铺出租。
更何况还有姜云逸在背后作梗。
当务之急是先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这些人气稳住,待后面站稳了脚跟再慢慢和云逸书社、徐山算这笔账。
“主人,西市商铺紧俏,眼下尚无空置的,想要在西市重新找一间商铺很难。”
一旁,赵海郁闷摇头道。
他每天都在西市之中来回穿梭,哪里关门,哪里新开了铺子清清楚楚。
再说,想要租商铺也得提前与户主商议,
像徐山这种没有商德第一天将铺子租出去第二天就赶人的极少。
”那明日就在大街上讲书”
李默瞥了一眼门外的方向,如此一来,无非就是赚不了卖座位和抄本的钱,赏钱应该还可以赚一些。
只要再坚持几天,手里有了钱,再找个大些的地方也可以。
“郎君要在大街上讲书这怎么行”
一听,薛嵩脸色再沉,想了想,转头看向赵海,“小海,现在是什么时辰西市可曾关闭”
“现在离闭市还有小半个时辰。”
赵海盘算了一下,回道。
“那还来得及,郎君,我出去一趟,说不定能给书社找落脚之处。”
薛嵩听得神色一松,急忙道。
“你能找到落脚之处”
闻言,李默和赵海同时看向薛嵩,有些诧异。薛嵩从山西绛州府来这边讨生活,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找到落脚之处。
“郎君有所不知,此番薛嵩前往西都讨生活也是投奔故友来的,说起我这故友也算是将门之后。”
再开口,薛嵩眸中闪过一丝追忆。
“将门之后”
李默与赵海再惊。
“嗯,我这兄弟名叫秦方,乃是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秦琼元帅的重孙,当年,秦老元帅的嫡孙秦英伯父因不满武皇对我薛氏一族,在金殿之上与武皇起了争执,一怒之下一头撞在金殿的龙柱之上,从此落魄。
我这兄弟秦方也落入江湖开始讨生活
据说他在东都南市开了一家酒楼。一月前他给我来了书信。眼下郎君暂无落脚之处,我且过去找我那兄弟,他在西都已久说不定能帮上忙,解我书社困境。”
薛嵩娓娓道出对方情况。
“竟是秦老元帅的后代”
李默与赵海听得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想当初薛氏、秦氏一族是何等的荣耀辉煌,结果后代子孙却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其实李默若是仔细盘算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意外。
武皇登基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无论是明面上还是在暗中打击了不少开国遗老的势力,眼下当年那一批的功臣已经没有后人还在朝中当权。
即便是做官也只是县令、校尉一类的小官。
“郎君,薛嵩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说罢,
薛嵩也不迟疑,就要迈步出门。
“你身体尚未痊愈,怎可出门还是等身体养好再说。”
见状,李默一顿,急忙拦住薛嵩。
找秦方固然是个主意但薛嵩的身体未必能吃的消。
“郎君请放心,我等习武之人身体比郎君想的要健壮,那些残毒奈何不了薛嵩。再说就是去一趟南市又不做其他。”
薛嵩一笑,示意李默放心,同时还挥了两拳示意自己身体没问题。
“那既是这般,就让小海送你过去不过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若是对方为难也不能勉强。”
见到薛嵩恢复的不错,李默没再拒绝,在酒楼里说书也是一个选择。
再说薛嵩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不需要太客气。
“郎君放心小海只需给我指明南市之路即可。”
薛嵩点了点头。
他知道秦方在南市落脚,酒楼的名字也知道但南市怎么走还真不清楚。
“好,薛郎君,我送你过去”
赵海一喜,急忙点头。
“也别薛郎君薛郎君的叫我,我年长你几岁,以后喊我大哥就行。郎君安好,我先去了”
薛嵩摆了摆手,就要出门。
“嗯,大哥”
赵海给李默点头示意后,急忙小跑跟了上去。
南市,顾名思义,地处东都洛阳南头。
如果说西市热闹,各种小商铺林立的话,南市则相对高端一些,这里以酒楼、客栈居多。来来往往的也大都是一些从外地赶来的客商富贾、江湖人士。
几炷香后,
薛嵩一人出现在南市一家酒楼的门前,
只见这家酒楼,虽说有三层之高,可灰砖灰瓦,屋檐瓦片破烂,已经有些许杂草在屋檐上崭露头角也没有人收拾。
门框也是灰木蒙尘,无人擦拭,酒楼上挂着一个粗木牌匾,上面写着义薄楼三个大字。
“义薄楼兄弟的酒楼应该就是这家”
见到这般模样,薛嵩心底一沉。
所谓人靠衣装,酒楼亦是如此,外形不堪,生意定然不会太好。转身反观义薄楼的对面,亦是一家酒楼,名曰醉仙楼
只见这家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一瞧就是富贵子弟经常出没的地方,若是生的贫穷落魄,连看一眼这个酒楼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说进去饮酒作乐。
虽说眼下已经快要闭市,还能依稀听到里面有行酒令的声音。
唉
叹气,薛嵩迈步就要进入酒楼。
无论自家兄弟能不能帮得上忙,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见上一面的。
“这位客官,留步我们已经打烊了”
然而薛嵩刚要走进酒楼,就被一个酒保模样打扮的小厮有气无力的拦了下来。
“在下知道在下是来找你们家掌柜的秦方秦郎君的”
薛嵩没有意外,拱了拱手道。
“找我家郎君你是”
小厮上下打量了薛嵩一番,狐疑问道。
“在下薛嵩”
薛嵩报出家门。
“薛嵩你是薛大爷快快里面请,我家郎君已经等候大爷多日了”
一听,
伙计先愣后喜,当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