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义薄楼真的不怕官府!”
低头,周雨晴小声嘟囔道。
“何止是不怕.....感觉刺史沈进也和义薄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今日他处处为义薄楼说话,气煞我也!”
砰!
许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
原本打算来东都之后好好与同僚相处,然后早日擢升,不成想刚来就闹了一个大笑话。
若是刺史沈进真与义薄楼有关系,他已然站在了沈进的对立面。
“夫君,那现在怎么办?”
周雨晴早就慌了神,没了主意。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拿刺史没办法难道还拿李默没办法?”
许宁盯住了周雨晴。
他今天最气其实还不是沈进,而是李默上楼前那高高在上的口气。
“夫君,你打算怎么办?实在不行,这件事先算了....待东都这边所有的事情捋顺之后再.....”
不知为什么,此时许宁再提到李默,周雨晴的心里竟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恐慌。
自从她看李默不顺眼以来,每次找事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万一这次再吃亏岂不是更糟。
“哼,一个当朝六品县令竟是和一个江湖势力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起身,许宁走到窗前。
他已做好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参李默一本。
“参李默一本.....夫君,你看这事要不要和父亲大人商量一番,义薄楼在东都就是地头蛇,李默掺和在其中,万一此事被义薄楼知道,那边再来找事....我们恐怕.....”
周雨晴咯噔一下。
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今日在义薄楼被轮番扇耳光的场景。
“我又不傻!参本的事情可以找别人。”
许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找别人?谁?”
“赵海!”
“赵海?他和李默不是......”
周雨晴有些不解。
曾经她也以为李默和赵海是生死仇敌,可自从上次金銮殿对质后她就觉得二人并不似他们的想的那般。
“放心,赵海这厮城府极深,金鸾殿那次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换我我也会那么做,因为那个时候并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可这并不代表赵海就会忘记之前的事情。”
许宁摆手。
他对自己看人很自信。
前日见了赵海一面,就感觉赵海虽然年轻可并不简单,即便面对沈进也是不卑不亢,底气很足。
“这.....”
“明日我先去见赵海一面。”
........
殊不知,
就当许宁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打算联合赵海参李默一本的时候,
赵海端坐在书房之中望着书案上的文书眉头紧锁。
话说现在的赵海已经不是当初跟着李默身后的小伙计了,到了东都之后,去人市那边买几名奴仆又买了一名管家,让偌大的别驾府也有了一丝人市。
为了能与义薄楼彻底撇清干系,
赵海并没有用义薄楼和云天庄的人,后续的班底还得自己想办法组建。
“这个汝阳县并不简单,前三任县令竟是有两任暴病身亡,还有一任患了重疾,主动提出告老还乡,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良久,合上文书,赵海自语道。
虽然在江湖上帮不上什么忙,但在官家这边赵海并没有闲着,而是想着给自己主公提前清理一些障碍,免得到了汝阳那边措手不及。
不成想,一查文书还真查出了些问题。
“汝阳县贫瘠,四面有巍峨高山环抱,只有一条要道通往东都,另外还有一条大河穿山而过贯通南北,而且县内百姓民风淳朴......不应该有问题才是。”
揉了揉眉心,
赵海顺手又翻开了桌案上的另一份文书。
咚咚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
“大人,宵夜好了....”
同时还有声音响起。
“张伯?进来吧!”
闻言,赵海神色微动,开口道。
咯吱!
房门打开,一位穿着管家服饰,年约六旬的老者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老头本名张福,赵海去人市那边转悠的时候看到他识得一些文字,又有些可怜,便将他买了回来做了管家。
“大人,都这么晚了,吃完宵夜早些休息,熬坏了身子可不好。”
放下鸡汤,张福小声道。
他看向赵海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感激。
若不是赵海,他现在估计还在人市之中过着也不遮被的生活,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五品别驾的管家。
现在他再出门,不少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无妨!”
赵海摆了摆手,就当赵海想让张福先下去休息的时候忽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张伯,你可是东都本地人士?”
“嗯!”
闻言,张福急忙点头。
“那你可知汝阳县?”
赵海问道。
虽然他也是土生土长的东都人,可毕竟年纪尚小,除了东都和长安他还再没去过其他地方。
“汝阳县?不瞒大人,老生原本就是汝阳县人士,不知大人为何询问此事?”
张福一顿。
“哦?张伯就是汝阳县人士?不知张伯能否详细地讲讲这汝阳县。”
赵海忍不住倾了倾身子。
还真是巧到家了。
“大人,汝阳县三面环山,地处东都东南,中间是方圆三百里的平原,只有一道极其凶险的关隘通往东都。”
深呼了一口气,张福陷入了追忆,
“除了这条关隘,还有一条大河贯通南北。”
“这些本官知道!”
赵海微微点头。
文书之中都记得相当清楚。
“大人,外界皆以为有这样的天然屏障,汝阳县的百姓生活得一定很好!”
张福苦笑。
“难道不是?”
赵海皱眉。
这汝阳县要屏障有屏障要水路有水路,简直就是天然的粮仓。
“大人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汝阳县只有一条水路和一条外出的险隘才让里面的民不聊生,不但水路上有水匪,官道上也是匪患横行,他们不但打劫过往的商客与百姓有时还会收取高额的过路费。
久而久之,便造成了汝阳县百姓大量出走讨生活,老生就是其中一个。”
提到过往,张福连连摇头。
不去汝阳,根本不知道那边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