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他娘的舒服在船上久了,感觉还是地面上睡的踏实”
从床上坐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柴绍迷瞪着眼睛看向四周,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天怎么黑了这一觉睡到什么时辰了”挠挠头,床上的柴绍刚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听房门打开,小东从打开的门缝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
“喂,那个谁,我认识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借着外面一同透进来的光,柴绍认出了这是萧寒的亲卫,于是打着哈欠问道。
“回大总管话,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小东是听见房间里有动静才探头进来,等看到见柴绍已经醒来,脸上顿时一喜,连忙回答。
哎,人终于醒了,他也终于算是解放了
一开始他受命守在这里等柴绍醒来,本以为是个好差事,结果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听着屋里呼噜震天,自己还不能睡,在外面蹲着差点就要无聊死
“戌时了这么快”
不管暗自窃喜的小东,柴绍听说现在已经是戌时,不禁伸手揉揉肚子。
嗯,没错,像是一天没饭的感觉,咕噜噜的。
小东本就机灵,一看柴绍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当即进屋将蜡烛点上,同时谄笑道:“柴大总管,我家侯爷已经备好酒席,就等您过去了”
“哦哈哈正好俺饿了走”柴绍闻听到有东西可吃,顿时大乐,翻身下床,刚要跟着小东往外走,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问道:“对了,那俩货色呢”
“那俩货色”
小东愕然,他自然知道柴绍问的“货色”指的是谁,不过能把王爷叫成货色的,怕是普天之下也没谁了。
“咳咳那俩”
脑子还有些乱,小东差点跟着柴绍一同喊出“货色”俩字,幸好关键时候反应过来,背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改口:“李王爷和武尚书还没醒。”
柴绍闻言,粗眉一挑:“嗯这俩懒货得睡到什么时辰且带我去叫他们”
于是,这就有了一开始的嘈杂声音,因为柴绍叫人的方式,跟某些人受伤的方式一模一样,抬腿踹门
只是他的脚,明显比萧寒和小东的结实多了,踹了两扇门,依旧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明月高悬,华灯初上。
夜空中凉习习的晚风吹过,似乎要将一天的闷热全部吹散。
在萧府院子内,一张硕大的圆桌就摆在露天下。
天上的明月倒映在洁白的酒盏里,让人还没有开喝,就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这场突如其来的晚宴,萧寒没有邀请别人。
毕竟与李孝恭几人身份相当的,这扬州城里也只有孙思邈一人,就连殷灿都不大够格。
而老孙,最近是格外的暴躁,尤其是对萧寒没有半点好脸色。
萧寒才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找他,最多让胖厨子把饭菜多做一份,给他送去就是
薛盼刚刚羞答答的出来见过礼了。
李孝恭是李世民堂哥,而她哥哥薛收与李世民关系又无比亲近,所以连带她对李孝恭也是认识。
故人来访,不出来见一下,实在有些失礼,所以在见过礼过后,她才悄然退去。
这种场合,女眷还是不适宜在场。
菜很快上齐了,酒也倒满了。
巨大的桌子上,四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咳咳,萧寒,说话”被面前的菜肴勾的肚子里馋虫大起,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柴绍终于忍不住朝萧寒努了努嘴。
萧寒见状,也只是尴尬的一笑。
他虽然是此间主人,但其他三个,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国公,还任尚书一职。
就连最为熟络的柴绍,认真来说也是大唐驸马爷,同时兼职兵马大总管。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怎么看也没有第一个说话的份。
萧寒犹豫的模样,同样也是落到了在场几人的眼中。
坐在他对面的李孝恭是大将军,但性子不像程咬金,刘弘基那般粗野,反倒像是一个读书人一样。
见状,也只是呵呵一笑,跟着道:“萧侯,这里你是主人,今晚你说个什么章程吧。”
“这,不太好吧”萧寒有些脸红。
柴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有什么不好让你说,你就说”
萧寒见状,没法子只能站起身来,手中举着一杯酒道:“这个嗯几位”
然后,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
柴绍还等着吃饭呢,看萧寒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急了,瞪眼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咱这没什么规矩,几位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就行了”
被柴绍一瞪,萧寒一紧张,下意识把庄户里宴请吃饭的词给拿了出来。
听的李孝恭和武士彠面面相觑,最后也是大度的哈哈一笑,共同举杯。
“饮胜”
“都干了啊,第一杯,谁也不要想给俺老柴养鱼”
“哈哈,干了,干了”
要不都说:酒是男人之间交流的利器
仅仅几杯酒过后,本来生疏的几人顿时就熟络起来。
柴绍在酒桌上天南海北的乱侃,时不时还给萧寒挤眉弄眼一番,再一同灌那两人几杯,倒是把气氛搞得无比畅快。
“武尚书,你这也是要去江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寒已经喝的脸都泛起红晕,说话也随意的多了,不像之前那样光知道傻乐。
武士彠的酒量不错,但要跟萧寒比,那差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萧寒都有些上头,他更已经醉眼朦胧,听到问自己话,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哈哈笑道:“萧侯,你别叫我尚书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工部尚书了。”
“啊你辞职了”萧寒一愣,脑子又有些迷糊,难道这时候还能辞职皇帝他能批么这年头可没什么工人协会,就算是有,估计也没那么大胆子管到皇帝头上
旁边的柴绍这时正专心的对付一大块牛尾骨,闻言抬起头,费力的咽下嘴里的肉道:“别听老五瞎说,现在他被皇帝任为利州都督,执掌蜀中,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比那到处受气的工部尚书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