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外面发生了干什么”李世民一边拿手指逗弄着孩子,一边随意的问向长孙。
这些天,他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对外界的一切都甚少关注,所以外面的信息的来源,便多通过长孙来获得。
长孙坐在一边,柔情的看着父子俩人亲密的模样,轻声道:“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朝堂一切安稳,陛下正在调配你所需要的钱粮。哦,对了南方因为前些日子萧铣突然暴毙的缘故,陆续发生了一些叛乱,李靖将军应该开始动身前往。”
“萧铣死了”听到长孙说到这,李世民逗弄儿子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这个事情虽然突然,但却并不意外
萧铣此人在南方太过于得民心,几乎跟河北的窦建德一样而且当初投降大唐也是为了治下黎民百姓着想,主动献城投降
如此人物,如果留他活在世间,对李渊,对大唐来说,总是一切不安分的因素,所以他死了,那就不算奇怪。
“算了,不提这些,萧寒呢,他最近在干嘛”李世民并不想在儿子面前讨论这些尔虞我诈之事,即使这个儿子小到连话都听不明白谈论萧寒的事就没问题因为但凡涉及到他,就没什么让人郁闷的
“他啊”果然,听丈夫这么一说,长孙立刻掩嘴轻笑一声,道:“我听说,他最近被华师傅踹着,正下地干活呢,好像华师傅给他划了十亩地,都要他独立开垦。”
“什么让萧寒下地干活”李世民闻言,颇感意外的看了长孙一眼,神情古怪道:“你确定他会下地么就那个疲懒的性子让他下地不跟杀了他一样”
“当然会”长孙笑容满面的对李世民说:“他是懒,但是华师父可真不惯着他,现在每天天亮就要下地,天黑才让回来”
“哦他没意见”李世民想着萧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模样,不禁咧开大嘴笑着问道。
“别光顾着乐,小心孩子”
长孙白了只顾着咧嘴笑的李世民一眼,见他将孩子重新抱好,这才接着道:“有意见怎么会没意见,而且据别人说,萧寒的怨气还真不小前两天,还把去他那里的几个纨绔子弟全丢水里了,这么冷的天就敢往水里扔人,害得这几个纨绔回家后都大病一场,好几天都下不来床”
“哦还有这事”
李世民听到这,立刻来了兴趣,抱着儿子起身走了一圈,想了想道:“不过,我觉得是你想错了萧寒这人极重情义,对他师父,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怨气的应该还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惨杂在其中对了,那几个纨绔没有再去找他麻烦”
长孙笑着点点头,像是同意自己丈夫的想法,然后答道:“找了啊,能不找么不过这萧寒也够焉坏的,竟然给他们报了一个假名字把李靖弟弟的名字报给了他们所以这几个上门理论的纨绔家人,又接着被李靖给收拾了一顿。”
“啊哈哈哈”
听到这个结果,李世民一愣过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能想象得到,从来不苟言笑的李靖在被人堵门,横加指责后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指望这个黑脸将讲情面下辈子吧
“有意思,有意思也罢,不管他有什么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这场硬仗我这就写信给他,让他从地里滚出来,赶紧干活看样子,下一个出征的,就是我们了”
长孙嫣然一笑,走上书桌替丈夫硏墨,而李世民在跟承乾玩耍片刻后,便将他交给了硏完墨的长孙,亲自提笔在纸上书写着。
长安距离三原很近,中午时李世民写的信,到了下午就被送达萧寒的手上。
这时,萧寒也刚好耕好最后一娄土地,看着面前黝黑整齐的大地,一股自豪感犹然而生。
人嘛,不干活的时候总会感觉干活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但是当他真的抛开心思,埋头去干的时候又往往会乐在其中。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症。
看着犍牛从田里出来,萧寒一屁股坐在地头的小路,一边抄着茶壶灌水,一边从信使手中接过李世民的信件打开。
不过,萧寒只匆匆扫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立刻就鼓了起来,口中的茶水更是直接就喷了出去
“噗箭头百万,甲胄一万,弩千余,另有兵刃不计其数”萧寒咳嗽着问道。
“嗯秦王还说了,最好能快点交付”前来送信的信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反正话说完了,他的脑袋也快低到了地上
太欺负人了就信里物品的数量,三五年内能完成就算不错了现在却让萧侯在短短几月间做出,自家主人的脑袋难道坏掉了
同样这样想的,可不止信使一人
萧寒又把信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立刻一把狠狠地把信摔在地上随后仰天长叹:“完了,这混蛋的脑子一定被驴踢了箭头百万甲胄一万,弩弓千余他怎么不学诸葛亮这是要草船借贱啊”
没有人能回答萧寒,就算是信使听到他当面骂自家主人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要换做他,他铁定骂的比萧寒还要厉害
天上的白云悠悠飘过,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萧寒慢慢低下头,看了一眼快把脑袋杵进裤裆的信使,无力的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侯爷,属下告退“
一直低头跟鸵鸟一般的信使闻言如蒙大赦,立刻拱手退走,空留萧寒一人在原地长吁短叹。
萧寒面前的小河水流清缓,几只小小的游鱼不时在清凌的水底游过。
如果顺着这条小河往北一直走,就是萧寒的铁匠工坊。
在那里,随着冰河解冻,歇了一个冬天的巨大的水锤又开始运作起来。
粗糙冶炼的钢铁经过水锤的敲击,变得更加优良,也正因为如此,萧家庄子出产的各种铁器才会在市面上一件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