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施琅,果然是有两下子的,这一手所谓的一举两得之法,听得刘大炮也是目瞪口呆。
这私货加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连刘大炮这样的普通人,也一样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毕竟施琅投降比较早么,原本也一直都是清廷水师主力来着,但在第四次厦门战争的前后,大批大批的郑氏将领降清,这些新来的降将又挤压了他这个老降将的位置,导致他现在几乎都已经处于半闲置的状态。
所以刘大炮估摸着这施琅与周全斌一派,和郑铭骏一派的关系怎么想应该也不会太好,搞不好互相之间还有个血仇之类的。
更关键是,两路水师合并,谁来做主
或许明面上是刘大炮做主,但是这年头谁都知道,大海之上乱不乱,姓郑的说了算,即使是清军这头,所谓的水师也至少有九成都是原本的郑氏降将。
这些人投降满清之后几乎都是各领原本兵马,山头主义很是厉害,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是间接指挥,况且这刘洵科举出身,懂个屁的水师。
他施琅,就是想要利用冯锡范的这个事情将周全斌一派全部拉下水,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想捎带脚的收拾一下郑铭骏一派。
这样他刘大炮以后指挥水师就只能依靠他施琅了。
这其实摆明了是个阳谋,因为刘大炮这次是踩着他们福建水师的脸面上位的,是因为福建水师败了,他的潮州军胜了,所以才有的这一遭。
况且现如今施琅这边相对实力较弱,所以正常来说,刘大炮也确实是应该要站在他的这边去打压周全斌一派和郑铭骏一派的。
而刘大炮在想了想之后,发现这也确实是个办法,对冯锡范也算是有所交代,毕竟这不是顺便把招降周全斌的任务也给完成了么,这叫做一举两得。
至于最后是这冯锡范杀死施琅还是施琅成功反杀冯锡范,他妈的我看都挺好,同归于尽最好。
于是刘大炮居然还真的就答应施琅了。
却是不知,那施琅在与他告辞离去之后,却是于傍晚时分,偷偷地,潜入到了这潮州的王庄,也就是尚之贤的别院当中去了。
刘大炮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却是把这货都给忘了。
“末将施琅,见过五公子。”
“施将军快快请起,一别多年,施将军风采依旧啊。”
“五公子倒是轻减了。”
“哎,生生是被刘洵那个家伙给气得,施将军这么晚了来我的府邸,不知是所为何来呢”
“我有一策,可助五公子除去此人,只是还需要五公子帮助一二。”
“哦不知施将军为何要帮本公子呢”
“朝廷已下了命令,有意将广东水师北移,福建水师南移,汇于澄海县,只怕是日后短时间内,我大清只有这一支潮州水师可以用了。”
“末将现如今身居广东水师之职,我施家水师在这闽、粤两省之间纵横了也有数十载,眼看这福建水师遭遇重创,正是我辈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出人头地之时,朝廷却似是有意让我受这区区一文官节制,末将这心中,也是颇有不服啊。”
“施将军,倒是个有野心之人啊。”
“五公子面前,不敢言野心二字,只愿意生生世世,为平南王效犬马之劳。”
“嗯只是这刘洵科举出身,不但履历干净,更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如何斗得倒他呢难道施将军欲行刺客之法么”
“刺客之法,是万万不敢的,只是这刘洵若说是履历干净,却也未必,我以为,此人与那天地会的乱党之间,似乎是有所勾结。”
“什么刘洵与天地会有所勾结那这么说来的话此次天地会乱党作乱,靖南王深受其害,福建水师遭遇重创,以至于现在朝廷连编制都要给取消了,刘进忠邓光明以及续顺公身死,确实是只有他一个人身中那号称无解的凝血神抓却反而还活着,嗯可有证据”
“没有。”
尚之贤皱眉。
没证据你说个鸡毛呢
“这便正是要与五公子所分说之事了,此人与我说,冯锡范已经亲自来到了潮州,准备刺杀于末将,此事虽疑点甚多,但末将却也无法深究,因此末将将计就计,制定了一个以身做饵的反杀之策。”
说着,将他与刘大炮之间的谋划与这尚之贤十分详细地道来。
引得尚之贤问道:“施将军如此安排,莫不是想要在杀死冯锡范之后,再顺手将刘洵也给杀死施将军又需要本公子为你做什么呢”
“非也,若是就此死无对证,破绽实在太大,恐怕很难面对朝廷责问,所以冯锡范他得活着,此事关键就在此人身上。”
“详细说来。”
“末将与那冯锡范也算是老相识了,深知此人乃是贪生怕死的狡诈之徒,若是行刺失败,最好能生擒此人的话,由平南王出面,以高官厚禄相诱,必能使其弃暗投明。”
“这冯锡范既然能有这个机会行刺,必然有内应,若能让冯锡范指正这刘洵,五公子便有理由以平南王府节制广东军权之大义将此人先行拿下下狱,到时候,再由末将去进一步搜集此人与天地会乱党勾结之证据。”
“确定搜集得到么”
“末将与这天地会乱党打交道已经有十几年了,既已有了冯锡范的指认,他这人本身也有颇多疑点,我便是现造,也足以保证在他押送京师之前,拿出铁证如山。”
尚之贤闻言大喜过望,大笑道:“好好好,好啊好施琅将军放手施为便是,我父现已上请退藩,欲回辽东养老,想来,这临走之时在这广东的一亩三分地上安排一番,陛下万没有不准之理,此事若做得成,这广东水师也好,潮州水师也罢,除了你施将军,还有谁能统领”
施琅闻言大喜,叩拜道:“末将,不,奴才谢五公子提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