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当刘大炮这头与荷兰人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陈近南在内地也同样是马不停蹄的奔波,而导致日渐消瘦。
天地会除总舵之外还有十大香堂,各地分舵无数,大家又都是秘密结社的,彼此之间几乎都没什么横向联系,为了稳住刘大炮与雷震天的分裂之心, 也为了未来的反清复明大业,陈近南必须表态,正式确立刘大炮下一任总舵主的特殊地位。
这就需要陈近南一个分舵一个分舵的去跑,一个香主一个香主的去聊,他这分舵分堂全国各地到处都是, 挨个跑下来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且几乎是马不停蹄,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时辰, 纵使是武功高强,一圈跑完下来却也感觉跟去了半条命似的了。
他现在同时被自己上面和下面夹得难受,为了顾全反清复明的大局,为了给郑经一个交代,也为了近万名天地会的好汉能有个托付,他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
这次开完会回去,一般情况下他就不会再踏足内地了,一切顺利的话天地会将逐渐告别陈近南,而如果到时候刘大炮与雷震天还是坚持要另起炉灶的话,他也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想来此举也足以为彼此之间留下一份香火情, 说不定将来还能有合二为一的机会。
上不负忠,下不负义,他也就只能做到如此而已了, 其他的,是真的顾不上了, 包括他自己。
结果回福建总舵之后大气都没等喘上一口,就听说自己家人已经被郑经所软禁, 郑经正在找他,再不回去就要算他叛变了的消息,却也是让陈近南有苦难言,几乎郁闷的想要喷一口血出来了。
纵使是一身天下绝顶的武艺,此时也忍不住觉得身体一阵阵的虚弱和无力,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弄了一艘小船先行回到了金门,又由金门辗转入台。
刚一上岸,就见冯锡范趾高气昂地带领着数十名枪手将他团团围住。
“陈永华,你还敢回来”
陈近南闻言叹息一声道:“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不回来又能去哪里你以为我是施琅么郡王在哪我自会找他分说清楚。”
“你还想见郡王”
“不见郡王,让你不教而诛么我陈永华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的大罪了么”
“哼。”
冯锡范冷哼一声,却是突然拿出一根铁制的镣铐扔了过去,道:“世人相传,陈永华一身神功绝艺天下无双,为了郡王的安全起见,我看,还是请你带上此枷,再去与延平郡王分说吧。”
陈永华见状呆愣良久,最终,却是苦笑着弯腰将镣铐捡起,真的自己给自己带上了,冯锡范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
却是忍不住心想,当年这陈永华在岛上做军师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偏偏放着岛上的好日子不过去内地建什么天地会,最终落得个今日这般,里外不是人的凄惨下场,当真是咎由自取。
然而就在他得意分神之际,耳中只听叮当一声金属碰撞之声,那陈近南竟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近前,冯锡范条件反射的提起剑来就是一刺,却被陈近南以诡异的步伐躲过。
伸手一抓,冯锡范慌忙太守一挡,却是已经被他死死地抓住了胳膊肘,宛如一双铁钳一般动弹不得,更有一股异种真气直接如猛兽一般一瞬间就冲进了他的奇经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凝血神抓”
冯锡范惊骇莫名,刚才他确实是分神了,然而却是着实没有想到,这陈永华被几十只枪指着居然还敢动手,更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界,竟比自己明显高处一大截来,以至于自己分心之下一招就着了道了。
“手铐我带,是因为这是延平王的命令,但我陈永华若当真想行刺客之事,凭你这奸小之辈也配拦我”
这下变生肘腋,实在是太快了,刚刚陈近南带上手铐的时候冯锡范带来的这些枪手也一个个的都松了一口气,或是失神,或是干脆就放下了枪口,以至于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冯锡范都已经被制住了,一时却是也不知道该不该开枪了。
“别开枪,都别开枪,快把枪都给我放下。”
冯锡范连忙出声叫手下收手,毕竟凝血神抓的威名天下人都知道,也知道这玩意无药可解,真要把陈近南打死他自己肯定也要在七日之后死于血液凝结了,却是反而要比这陈近南更多遭一茬活罪了。
“华哥,你你可不能让我真死啊,我死了,你就说不清了,就真成了不忠不义之人了,就真成了施琅第二了,而且你忘了,咱们俩以前同为老郡王护卫首领,曾经共领一军与清狗作战,咱们以前关系很好的。”
陈永华闻言抽回了手,道:“待我见过延平郡王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自会授你破解之法。”
说完,倒也懒得再理会这冯锡范,径直朝安平城走去,求见郑经。
而郑经见这陈永华带着镣铐而来,却是突然眉头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上岸,冯锡范就给我拷了,此非是郡王本意么”
“胡闹。”却是也没说让人把他给解开。
“军师啊,我确实是让人软禁了你的家人不假,实在是,呵呵,我记得派你此去是要你联合你的弟子共击荷兰鬼子的。”
“可是如今,你那个得意弟子现如今人已经在厦门了,清荷同盟之事看起来也应该是板上钉钉了,这大炮,如今就架在家门口,他们联手,莫说是金门不保,真要打起来的话怕是澎湖都要丢了。”
“而你,在如此关键之时刻却突然找不着失踪了,所以我这也是不得不如此而为啊,军师,能理解本王的苦衷么你又是不是该给本王解释解释,这些时日你到底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