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山军寨的后汉士卒再一次守住了大剑山,北府兵强横的攻势最终还是没有攻破大剑山的寨门。
但后汉就赢了吗江左就输了吗
一场攻防战的输赢,决定不了整个战局的输赢。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后汉军虽是守住了大剑山军寨,但他们的粮草已被焚烧殆尽,原来守城最大的优势已变成了不可弥补的劣势。
大剑山军寨内,后汉士卒们打扫战场、收治伤兵、扑灭残火,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在军营各地如游魂般游走,那空洞的眼眶里丝毫看不到胜利的喜悦。
他们心中都知道,粮草已被焚烧殆尽,栈道又被江左把持,登剑阁想要救援也是救援不及了,这场仗他是已然是输了。
败局已定。
赵伯约缓缓登上城楼,灰白的头发如蓬草般散在他的额前、耳旁、颅顶,风一吹便随风颤动。
他站在城墙正中,用一双斑驳的手掌归拢着自己的散发,双目含泪,看着自己苦苦经营十余年的大剑山城关。他颤抖着,身上甲胄上的甲片随之发出簌簌的声响,像一座大山在抽泣、呜咽。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身后,何应熊小步跑到赵伯约身旁开口问道。
怎么办
赵伯约也想知道他要怎么办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也是满是悲鸣之声。
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痛苦,他是主将,他要当机立断,他要给大剑山活下去的士卒谋一条活路,他要给大汉谋一条活路。
“应熊,清点我军轻重伤员人数,把军帐全都拆了做成担架,大剑山守不住了,咱们不能把自己的弟兄留在这,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我带他们去登剑阁,咱们在登剑阁再和这群江左的杂碎决一死战”
赵伯约这般说着,双拳紧握,发出“咯咯”如石裂一般的声音。
“是,将军。”
何应熊答道,飞奔下城楼传令。
另一边,燕卓已做好了动身前往大丹的准备。
“乔大哥,小沐命悬一线,那大丹国的千年血灵芝只能靠我去取,这后汉的局势只靠大哥了。”
燕卓这般对乔镇岳说着,又转身看向雷清,开口道。
“雷道长,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道长对云梦泽周边熟悉,还请道长带着小沐和晓雨去云梦泽。我一定会在七日内带着千年血灵芝赶到云梦泽的。”
乔镇岳点了点头,道:“燕兄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北府兵拦住登剑阁的,江左想吞并后汉,那也得问问乔镇岳答不答应”
雷清听着燕卓所说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道:“我听闻打伤沐少侠的人说解他的毒需要天山雪莲,老道虽然没有整株的天山雪莲,但我这药却是由天山雪莲炼制而成,说不定可以暂缓沐少侠体内毒性蔓延。”
燕晓雨一听雷清这么说,忙是站起身来,咬着嘴唇焦急道:“谢谢道长,谢谢道长,你赶快给沐云风吃一颗吧。”
“好,好,姑娘别急。”
雷清这般说着取出一颗丹药塞进沐云风嘴里,然后又搭上他的脉门,查看他的脉象。
“沐少侠中的毒已蔓延到他的周身经脉,如果七日内拿不到解药,怕是而且就是七天内拿到解药,他的经脉也会受损,说不定会武功尽失,咱们不能拖延。”
雷清是金顶宫代掌门,修道之人也多学医,众人听雷清这么说,心中都是一惊。
燕卓不敢再耽搁,冲着几人拱了拱手,丝毫不顾自己背后的刀伤,飞身夺了一匹快马便朝寨外奔去。雷清和燕晓雨也不敢耽搁,扶起沐云风便往云梦泽的方向赶去。
乔镇岳看着自己的兄弟各自离开,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怅然之情:兄弟,你们可不要有事啊。
他正这般想着,何应熊一路小跑出现在他面前,开口便道:“乔帮主,将军命令我们全军撤往登剑阁,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撤
乔镇岳一愣,竟好似没听清楚那个字一般。他,乔镇岳纵横江湖十几载,从未有过不战而逃,现如今
唉,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粮草已经被烧,守着这大剑山也只能被活活饿死。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乔某得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