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
福来客栈这名字起的着实不错,来吃饭的主顾被问到“某爷,您今天去那吃饭呀”主顾回到“福来啊”
这名字的彩头就好似你来这吃饭,就有福气找上门一般,而店家看着主顾们光临,有人气、有钱赚,更是“福来”,如此好的名字,如此讨喜的彩头,加上这福来客栈的厨子手艺也不错,这南来北往的主顾们都是愿意来这“福来”吃上一口,喝上一口。
后厨的帘子一掀,两个小二一前一后的捧着热气腾腾的佳肴小碎步走了出来。这两名小二办事利索,走路带风,只走这几步,便将那菜香散了满堂,引得客人们不由咽下几口唾沫。
白不愁抽出筷子,指着那在那刚端上来的红烧羊排,开口道:“顾大哥,小方,来尝尝,这可是这馆子里的招牌菜,这里的厨子可是老板从北齐那挖过来的,手艺端的不错”
顾佛影点了点头,一边的方应难也是趁机给两位哥哥添上酒水,道:“咱们这次得好好喝一杯,这算是一件小喜事呢。”
恰在三人谈话之际,那老掌柜为了张罗燕卓安排的喜事,跑来向福来客栈这边借上几个厨子。
“老张,我那边有个喜事,我得来向你借两个厨子,一天工钱一人五十两,怎么样”
“老掌柜,一天一人五十两,你这给的工钱可不少啊,来人出手挺阔绰啊。”
“人家是江湖上大有来头的侠客,有门有派的,出手能不阔绰吗”老掌柜的眉眼上挤出一丝神采,“而且他们办着喜事是为了冲喜,说要办的热闹,说要摆三十几桌呢”???????
“冲喜他们冲什么喜呀”
“哈,咱们两个老相识了我也不瞒你。那个新浪官值之前中了剧毒,看样子就跟活不下去似的,不过就在今天有两个人来像是带来了什么,把人又就回来了。这人救回来了,那人有个相好自然就要嫁他,可别说那姑娘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而且重情重义,当真是个奇女子”
福来客栈的掌柜的点了点头,满脸羡慕道:“老掌柜,您这次来我这,可是把福气带来我这了,下次有机会也得让我发发财。”
老掌柜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此时之九州,五大国和十大派犬牙交错,王朝势力和江湖势力在九州百姓眼里可都是上层阶级,能在十大派里混出点名头和在王朝里当官都是一样,那都是能写进族谱,光宗耀祖的。
而且这江湖子弟比起王朝势力来出手洒脱,大手一挥,结下账来往往多有结余。因此,老掌柜有了这么一笔好生意,自然是引得福来客栈掌柜的好生羡慕。
但福祸相依,这老掌柜现在虽是喜气洋洋,但他和福来客栈掌柜的聊天都被一旁的顾、白、方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方应难神情一紧,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这掌柜说的该不会是沐云风吧不应该啊,那千年血灵芝已经被我毁了,他们按说已经没有解药来救那小子了”
“那只有天山雪莲和东海龙涎香会怎么样”白不愁问道。
方应难垂头沉思道:“如果只有这两味药,那他可能会多活几天,但应该也不会能到醒来成亲的地步。”
顾佛影神情自若地举起一杯酒,不急不慢地说道:“怕什么,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这消息,咱们就去他们的婚姻上拜访拜访,这么久的老朋友了,这么大的喜事咱们总不能不去吧。”
白不愁道:“顾大哥的意思是”
“三十几桌的客人呢,好几百人,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客栈里,这不正是咱们动手的大好机会,他们能逃得过一劫,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逃过这第二劫”顾佛影又喝一杯酒,“咱们吃饭吧,不要浪费了这酒菜。”
白不愁点了点头正想下筷子,一旁的方应难倒是按捺不住心绪,起身向着那掌柜的走去。
“我去问问那掌柜的,刚才那老板是哪个客栈的”
白不愁摇了摇头,笑着道:“小方还是太年轻,耐不住性子。”
“也该问问,咱们作为老朋友明天也应该早点去。”
顾、白两人这般说着,方应难已经从掌柜的嘴里问出了燕卓等人的下落。
“燕卓他们就住在街东头那一个客栈里,明天早上我就要去看看,看看燕卓这一伙人的命怎么就那么硬”
方应难说得恶狠狠的,一杯烈酒已整杯倒进喉咙里,随后他像是还不过瘾一般,抓起那酒坛子直往那喉咙里灌,似乎是要将那心里的愤恨统统浇灭。
“怎么燕卓这群人的运气这么好,这三味药都是世所罕见的奇药,那两株千年血灵芝还都被我毁了,就都这样了,那个沐云风要是还真能活,我就真信了,那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了。”
顾佛影听着方应难的抱怨,浅浅笑道:“小方别恼了,这尽人事听天命嘛,沐云风能活下来算他命大,但下次他们就不定有这种好运气了。明天咱们趁乱再试试,乔镇岳不在身边,沐云风又重伤在身,这不正是咱们对燕卓下手的大好机会”
到底这姜还是老得辣,听顾佛影这么一说,方应难的心里登时豁然开朗,道:“顾大哥说得没错,明天正是大好的机会,燕卓他一人怎么能抵挡的住咱们三人联手,明天咱们就让他们来一个有来无回”
顾、白、方三人商议的妥当,但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人正端着酒杯静心听着他们的对话。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罗涛与太阿正在那一旁听着顾、白、方三人的对话。
罗涛冲着太阿使了一个眼色,留下几两碎银子便起身出了客栈。
“大哥,这三人怕是对燕晓雨不利。”罗涛道。
“嗯嗯,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就在这里解决他们”太阿皱着一双眉道。
罗涛又问道:“大哥认识这几个人吗”
“认识其中一个,那个年长的一点的叫顾佛影,是九州闻名的杀手,绰号顾盼生姿,实力不俗,武功在我之上。剩下两人就不认识了,不过估计也都不是庸手。”太阿答道。
罗涛点了点头,眼睛中闪出一丝忧虑之色,他和太阿重伤未愈,如果贸然出手,怕是不但不能替燕晓雨解围,怕是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大哥,咱们还是暂时不要贸然行动了,等明天早上咱们也去客栈,守株待兔,等他们一到,咱们就率先动手。”
“咱们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燕卓一声,让他们事先准备”太阿问道。
罗涛眉头一锁,道:“算了,我不想和燕卓他们有什么瓜葛,我只是担心燕晓雨的安危,其他人我并不在乎。”
“知道了,涛弟。”太阿回道。
客栈。
客栈老板已将红烛、红布、凤冠霞帔等统统买了回来,他一回来,就吩咐伙计将客栈封门谢客,与众伙计一起收拾打扫。
“哎,你把那个桌子都擦干净一点,一会要盖红布的”
“那个砖缝也得清理干净,这清清白白的人得走干干净净的地。”
“那喜字歪了歪了,一个门一个,连着那个窗也一起贴上。红蜡烛能摆外头吗你看你是个什么脑子,放里头。”
“哎呦喂,你瞧我这脑子,桂圆、核桃、红枣、栗子、柿子、柏子、花生这些还没有买呢,把我给我打开,我在出去一趟,你们可别给我偷懒,我回来你们也得把活干完”
说罢,那老掌柜便迈着老腿出了门。
燕卓在楼上看着众人正布置客栈,脸上显出笑意,那原本如玉般冰冷的脸颊这时也显出丝丝红光。
明天就是他好兄弟沐云风大喜的日子了,他心里的快乐可丝毫不逊于沐云风自己,见证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更何况这有情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还有一个是自己同族的族妹。
祥儿走过燕卓身边,看着燕卓脸上鲜艳的笑意,开口娇嗔道:“你看你,你笑得像是比沐云风还开心呢”
燕卓脸上的笑意更盛,道:“嗯,这小沐结婚可是大喜事,更何况他还是和燕晓雨这么好的姑娘成亲,这可是喜上加喜,我怎么能不开心。”
祥儿嗔道:“你这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成亲呢”
燕卓听出祥儿这话里的意味,眉眼和嘴角都笑成了一道弯儿:“等我成亲的时候,我一定笑得比现在还开心,因为我一定是和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成亲。”
“那这世上还有比燕晓雨还要好的女孩子吗你说这话就不怕小沐听着心里难受”祥儿抱着肩,贱兮兮地问道。
“燕晓雨是沐云风最好的姑娘,而和成亲的姑娘是我最好的姑娘”燕卓说着眼睛中透出一丝狡黠。
祥儿听着燕卓所说,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丝丝嗔怪之意:“只怕这最好的姑娘可看不上你呢好姑娘的身边可都有大把好男人呢。”
燕卓走到祥儿身边,一把揽住祥儿,抱得紧紧,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混蛋,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祥儿娇嗔道,两只小拳头已握紧,蓄势待发便要给燕卓两拳。
但燕卓哪容得祥儿出手,他头一歪,伏在祥儿的耳边轻轻说道:“祥儿,你就是我世界里最好的姑娘。”
祥儿听着燕卓所说,脖子与耳边还有他呼吸时喷薄出的丝丝温热,那情话和着温热,从耳边溜进了她的心房,一颗心登时便如小鹿乱撞:“你瞎说些什么,你快放开我。”
燕卓也是听话,立马放手,向后撤了一步,看着一脸娇红的祥儿,燕卓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你还笑,我不理你了”
祥儿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转身扭头便要走,但她刚走出几步,又转身看向燕卓,厉声喝道。
“燕卓你竟然不来追我,我讨厌你了”
燕卓看着气鼓鼓的祥儿,脚下一点,便轻飘飘落在祥儿身边。
祥儿看着姗姗来迟的眼珠,抱着胸转身背对着燕卓,一双腮帮子已鼓得像一对气球。
燕卓站在祥儿身后,从身后抱住了祥儿的腰,柔声道:“你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河豚呢,看来以后不应该叫你祥儿郡主了,得喊你河豚郡主。”
祥儿听着燕卓取笑自己,气得双脚直跺,引得燕卓脸上笑意更盛:“祥儿,别闹了,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今生今世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油嘴滑舌”祥儿嗔道,一张脸上却早已泛出飞霞。
火红的脸颊,火热的心,自是世上最美好的情话。
楼下。
老掌柜又是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走进了门,他的双手里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袱,里面装满了花生、核桃、桂圆等各式干果,脑门上也凝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桌上,刚擦了一把汗,便看见满堂的喜色,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喜庆,真喜庆,明天热闹热闹,新人百年好合,咱们的客栈也涨涨人气。”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也盼着跟着新人沾沾喜气,这大堂可都是被我们好生拾掇干净了,没有一点马虎。”伙计们道。
掌柜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自己伙计十分满意:“不错不错,来现在咱们把这些干果放进这些小红袋子里,咱们也都讨讨彩头。”
喜庆、红火。
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此刻的客栈,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此刻的沐云风与燕晓雨。
燕晓雨一声凤披霞冠,火红的盖头罩在她的头上,将她整个人都映着了一团火红的飞霞。而沐云风也是身穿一身火红,火红的衣衫映在在他脸上显得他整个人也多了几分精神。
他虽是吃了那三味奇药,但想要完全恢复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燕晓雨,咱们下楼去看看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