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是占有是摧毁是需要是无私奉献是穿肠毒药
太阿或许并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却比方应难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你懂爱你懂爱,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
方应难手中“恶来”如饮血了一般赤红的骇人,他那碧波万顷剑法此刻如掀起血海一般,将一片血光强压在太阿的头顶。
“爱有千万种可能,你爱她,她也可能爱你,她也可能不爱你。你可以爱得痴狂,可以爱得淡然,可以爱得无私,也可以爱得斤斤计较,但爱唯独不是拔剑相向、你死我活”太阿手中长剑湛蓝如天,只轻轻挥洒,便将方应难那滔天的血海斩断。
方应难看着太阿手中长剑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的剑气斩断,心中的怒气、豪气、勇气、疯气、稚气等等支撑着他膨胀的气息,顷刻都泄了出去,他整个人绵软的就如同一个烂在地上、敞着口的破口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阿的剑气在自己眼前肆虐。
剑光一闪,一线血瀑飞溅。
太阿一剑破开了方应难手臂,伤口的大小、深度与方应难破在祥儿身上的无二:“这一剑是我替祥儿还你的,两清,我不要你性命,你走吧。”
方应难听着太阿所说,脑内如有雷击,他看着太阿的样子,那神情就如同一个满心怜悯的造物主,在施舍一滩烂泥生命。他又看了看太阿一旁的祥儿,她脸上对自己的厌恶,就如同那烂泥里还掺杂了几粒狗屎。
他惨然一笑,稍稍勾起的嘴角是七分凄楚与三分落寞。
想不到我方应难自命风流,本以为剑法、容貌、风情皆是九州翘楚,到头来竟是自欺欺人,什么剑法、风情、样貌都是一滩烂泥,一文不值的烂泥
祥儿这边脱险,而燕卓和罗涛那边的情形可是不容乐观。
顾佛影施展起鲸吸功,贪婪地吸取着燕卓体内的内力,并将他牢牢吸在原地
白不愁见顾佛影制住燕卓,登时施展出惊天一指、动地一指,向着燕卓心口两处大穴杀去,这两指之力,足可穿石斩铁,若是扎在燕卓心口两处大穴,是非死即残。
罗涛瞅着白不愁杀去,忍痛吸了一口气,催起紫衣神功衣袖一卷扑向白不愁面门。
白不愁只觉眼前一团紫气,面门上一片火辣,似被火炙。他本想就此收手回身自救,但想到此刻燕卓被顾佛影所制,毫无还手之力,此等良机,岂能失之交臂
他狠下心,不顾那面门上的紫气,双指如奔雷般杀向燕卓心口。
白不愁双指扎进燕卓心口,他一扎一拉,将那两处大穴上的皮肉与衣物一同扯了下来。但也就在衣服被扯裂之际,他隐约看到燕卓心口处纹了两只翻飞的小燕。他看见那两只小燕,心头登时一怔,慌忙向后倒退了几步。
也就在白不愁踉跄之际,燕卓的心口处已多了两个血洞,鲜血如泉涌一般顷刻浸透了那一身黑袍。
祥儿、沐云风瞅着燕卓受伤,手中刀剑立时便向顾佛影身上招呼。寒山云雾、星星剑气,两人一出手便是杀招,一左一右,冲着顾佛影的双臂杀去。
顾佛影看着燕卓浑身如被血染,嘴角一笑,也无心恋战,收起鲸吞功,脚下一点拽起方应难便和白不愁掠出了窗户。
祥儿和沐云风还想要追,但想起受伤的燕卓,又立刻停下了脚步。
燕卓心口两处大穴被白不愁所伤,心脉已然受损,加之又被顾佛影的鲸吸功吸走了大半内力,体力已然不支,眼前一白、双腿一颤,已是软在了地上。????
“燕卓你没事吧”祥儿一把揽起燕卓,将他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问道。
一旁的沐云风也是心急如焚,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燕卓,一颗心如被火炙:“燕大哥你醒醒别睡啊”
燕晓雨、罗涛、太阿也是站在一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燕卓瘫倒在地上,脑袋无力地歪在祥儿怀里,他似是能听到祥儿和沐云风所说的话,但却是怎么也看不到他们。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周遭甚是嘈杂,像是有风也像是有水流之声,祥儿和沐云风说的话还能依稀听见,但却已如空谷传音隔了很远。
忽地,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你就是燕卓”
燕卓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是燕卓,不知前辈是”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你就跑来这里。”那声音又开口道。
“前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燕卓疑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北境光禄勋中郎将燕故渊的儿子,你是家中长子你还有一个妹妹,燕家在十八年前被恶人灭门,你作为家中长子不应该为燕家报仇雪恨,你作为长兄不应该去寻找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吗这么多事你还没有完成,你就跑来这里,你如何面对燕家的列祖列宗”那声音喝问道。
燕卓听着这人如此了解自己的家事,双眉紧皱道:“前辈是谁怎么如此了解我们家的家事,前辈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是谁,也没有什么知道的了,你快走,在没完成这些事情之前,你不能下来”那声音越来越缥缈,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燕卓听着那声音消失,寻着那声音的方向飞奔,似是要追上那已经消失的声音:“你不要走,你等等你是父亲吗你等等,和我说说话”
他边追边喊,直喊道他弯腰想吐,也没有寻到那声音的踪迹,一股巨大的悲伤顶在他的咽喉,但这悲伤并没有化成泪,而是顶在了他的胃,且在胃里不断地翻涌,催得他不由弯腰呕吐,直吐得他面红耳赤、酸水直流
祥儿和沐云风已将燕卓抬到了床上,罗涛也拿出了白云散敷在了燕卓的伤口处,众人围在燕卓的身边久久不语。
“燕卓不会有事吧”祥儿皱着眉问道。
“燕大哥一定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这世上能杀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沐云风一双眸子晶亮,闪着坚定的光。
燕晓雨揽在沐云风和祥儿的手,想要给两人一点温暖与支撑。
罗涛与太阿站在三人身后,看着床上的燕卓心思复杂。
“或许可以用沐云风的血来救燕卓。”罗涛开口道。
众人闻言,都是纷纷转身看向罗涛。
“沐云风刚刚吃了天山雪莲、东海龙涎香和千年血灵芝,这三味药都是世间少有的奇药,每一味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沐云风刚吃了这些药不久,药性还在他的血液里,如果给燕卓饮下沐云风的血,应该会对燕卓的伤情有好处。”
听着罗涛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沐云风。
沐云风先是一愣,随后抽出长剑,剑光一闪,便在自己的手掌处豁开一个口子,鲜血霎时流淌而出。
众人看着沐云风破开的伤口先是一惊,随后竟是都不由叹了一口气,而沐云风盯着自己伤口处流淌出的血液也是不由叹了一口气。
“沐云风体内的毒还没有肃清,这血色还是发黑,如果把这个血给燕卓喝下去,燕卓怕是血还没流干,人便被毒死了。”罗涛皱着眉头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沐云风急切道。
祥儿也是心急道:“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卓去死”
罗涛看着沐云风,眉头一紧,脸上变得郑重,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敢”沐云风斩钉截铁道,“为了就燕大哥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个办法是这样的,人中毒后,毒素会沿着沿着周身血管慢慢汇集在心、脑两处,但在解毒时,药性先是作用于心脑然后才传到周身,因此,这心脑各处的血液要比四肢的血液更干净也更具有药效。”
罗涛看着沐云风脸色更加郑重。
“所以我的办法是取你心、脑两处的血液。但这两处都是人体的要害,稍有不慎,你就会一命呜呼,这其中的风险你可知道”
沐云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为了救燕大哥,我不怕”
他这般说着,身后的燕晓雨却是不由伸手拉住了沐云风的衣角,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沐云风。
沐云风明亮的眼睛也迎上了燕晓雨的双眼,开口道:“晓雨,燕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是要救他的。”
燕晓雨看着沐云风决绝的眼神,握着他衣角的手不由颤抖,她不想放开他的衣角,他不想让他以身试险,但他说的又没错,燕卓为了救他可以不顾生死,他是燕卓的兄弟
燕晓雨的手颤巍巍地松开沐云风的衣角,两只眼睛中已不由涌出泪光。
“怎么做”沐云风朗声问道。
“银针放血”罗涛答道,“用中空的银针扎进你心脑的血管,让血液从银针流淌而出。心脑之地是人身体的禁地,你的身体会为了保护他们而生出剧烈的疼痛,你要忍住这种疼痛,不然银针错位,干扰到周围经脉,你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沐云风点了点头,道:“快动手吧,只要能救燕大哥,我什么痛都能忍得了。”
说罢,罗涛从怀里掏出一排银针,他看着眼前的沐云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燕卓,一股邪恶的念头突然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动手吧,这两个人可都是你的仇人,只要你的手稍稍一歪,他们两个人就会命丧黄泉,烽火狼烟的仇可以报,燕晓雨也会是你的”
罗涛从那排银针中捏出一根中空的银针,双指轻颤,震动着银针来回颤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