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火铳的爆鸣声在寂静的夜间显得那么的醒目与刺耳,不过距离城墙近一些的百姓对于这点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
这两日他们可不止一次听到这般的动静,心中知道,这应该是有人想要逃出城去,结果被守城的兵卒给发现了。
从起初的一听到火铳声响起便心惊胆战,躲在家中不敢动弹到慢慢的适应了这种变故。
甚至有人在听到那火铳的响声之后,直接一个翻身,该睡觉睡觉,丝毫不受其影响。
一道身影正在夜色之中穿行,看其一袭青衫,留着美须,气度不俗,不正是白天离开的岳不群吗
也不知岳不群先前去了何处,身形在夜色之间穿行,速度极快,正向着先前他们所居的那一处僻静的小院方向而去。
突然之间岳不群脚步一顿,目光向着远处城墙方向看了过去。
那铜锣声以及火铳的响声自然是被岳不群给听到,岳不群听到那火铳声,脚步一顿,目光向着城墙方向望去,口中轻声嘀咕道:“竟然想要在这个时候翻过城墙离开,真是找死啊。”
先前岳不群就曾亲眼看到过有人试图翻墙而过,结果却是被发现,然后落入到巡城士卒的手中,死的别提多惨了。
甚至岳不群还曾躲在那种,偷偷的瞧过一次巡城士卒围杀一名江湖好手的情形。
那江湖好手在岳不群看来,勉强也能够入了二流了,可是在被发现之后,当时就被一阵箭雨、加上火铳给打成了筛子一般。
所以说岳不群听着远处传来的火铳声,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嘀咕了一番便再度认准方向,身形轻飘飘的离去。
说实话,岳不群对于自己那大弟子还真的颇为不放心,再加上令狐冲还受了伤,没出什么意外倒也罢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岳不群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隐隐的听到远处传来巡城士卒的欢呼声,岳不群一边赶路一边为那些倒霉的逃跑者被杀感到惋惜。
而城墙外,火光熊熊燃烧。映照着令狐冲的尸身。
这会儿几名锦衣卫终于赶了过来,目光先是落在了令狐冲的身上,不得不说,令狐冲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凄惨,一支支的箭矢插满了身子,陡然一看好像是一个刺猬一般。
还有那一个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鲜血流淌,不用说肯定是被火铳给打出来的。
按说以令狐冲的实力,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一群士兵给围杀才是,只可惜他为了钱礼导致一条腿断裂,再加上先前被李桓所伤,一身的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再加上他拼命救下的钱礼在逃命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关心他的意思,这让令狐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种种因素之下,本不至于会死在这些无名之辈手中的令狐冲非但是死了,而且还死的非常之凄惨。
只是淡淡的扫了令狐冲一眼,锦衣卫小旗官的注意力便落在了钱礼身上。
他们同他们一样被派出来巡城的锦衣卫,四门加起来其实也就几十人罢了,为的就是监督那些卫所兵卒将四门守好,同时防备有人从城墙上逃走。
这两日被他们给抓到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别看先前令狐冲带着钱礼潜行到城墙下没有惊动任何人,那是占了令狐冲修为不弱的光。
换做是其他人的话,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即便是如此,当被发现之后,这些城墙内外的士卒听到示警,反应速度极快,几乎是没有给令狐冲、钱礼他们反应的机会。
这要不是已经轻车熟路,有了足够的经验的话,可能等到这些士卒反应过来的时候,令狐冲已经同钱礼借着夜色逃之夭夭了。
居高临下看着钱礼,锦衣卫小旗官带着几分惊喜道:“你就是钱家失踪了的那个钱家老四,钱礼”
钱礼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对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不然的话对方搞不好就直接将他给杀了,那岂不是连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只要能够不死,他总能找到机会活命的不是吗
看着那锦衣卫小旗官,钱礼连连点头道:“正是在下,正是在下,这位大人,我要举报这人,他杀了你们锦衣卫的人,还将尸体给藏了起来。”
本来就没有将令狐冲放在心上,毕竟这两日被射杀的妄想逃出城去的人可是不止一个,多令狐冲一个也不多。
然而当他听到钱礼的话之后,登时面色为之一变,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恶狠狠的盯着钱礼道:“你说什么”
钱礼被吓了一跳,忙道:“大人,这人杀了你们锦衣卫的人,我亲眼所见,而且他还有同党,我可以带你们去将他们给抓住”
小旗官盯着钱礼,确定钱礼并没有说谎,当即冲着一名锦衣卫校尉道:“你立刻将这人的尸体收敛好,其他人随我去将这人的同党给抓了。”
一名锦衣卫应了一声,上前命人开始收拾令狐冲的尸体,而其余人则是直接带上了钱礼,然后坐上城墙上的吊篮缓缓上了城墙,进了城。
下了城墙,那锦衣卫小旗官推了钱礼一把道:“头前带路,若是抓不到那人的同党,你就等死吧。”
钱礼登时被推倒在地,直接牵动了被岳不群打出来的伤势,钱礼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方才摇摇晃晃的起来。
钱礼何曾受过这般的欺负啊,正想本能的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几名锦衣卫那冰冷无情的目光的时候,登时打了个寒颤,忙点头道:“几位大人随我来。”
辨认了一下方向,钱礼当即带着几名锦衣卫向着先前他同令狐冲所呆过的那一处僻静的院子而去。
虽然说此番他被抓,极有可能会难逃一死,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岳不群的缘故,他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般的田地。
要不是岳不群非要杀他的话,到时候岳不群师徒几人离开福州城的时候,带上他离去,一切不是非常好吗。
偏偏岳不群非要杀他,害的他只能跟着令狐冲连夜逃命,结果那令狐冲也不争气,自己摔断了腿也就罢了,害的他也落入到锦衣卫的手中。
既然自己活不了,那么他也绝对不会让岳不群好过。
一想到岳不群,钱礼就是恨得直咬牙,他要带人去抓了岳灵珊、岳不群父女二人,出一口恶气。
想着这些,钱礼甚至脚步都快了几分。
只不过相比出城的时候,令狐冲一路上背着他,钱礼丝毫没有感受到赶路的痛苦,只是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几名锦衣卫紧跟着他,但凡是他速度稍微慢了那么一些便有锦衣卫直接挥动刀柄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钱礼身心俱疲,却是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咬牙硬撑着。
典雅幽静的别院之中
李桓走进了那偌大的客厅,登时客厅之中一片寂静。
原本客厅之中被李桓所邀请来的福州的富商、豪绅们正在低声议论着。
毕竟他们突然之间被锦衣卫的人给带来,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以及忐忑不安,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人,不过当见到其他人也被请来来的时候,众人倒是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可是因为弄不清楚李桓召他们前来的目的,这些人一颗心还是非常的不安的,只能低声的同交好之人交谈,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以及焦虑。
其中江宏在这些富商之中就是颇有影响力的那一个,不少人在见到江宏的时候,纷纷向江宏打听消息,希望能够从江宏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再怎么说,江宏的女儿那也是卫指挥使董焕的妻子,他们可是知道此番协助钦差李桓封锁城门,甚至镇压城中十几家叛逆乃至抄家的就是董焕所带来的兵马。
本以为能够从江宏这里得到一些消息,可惜的是江宏也是一无所知,就如他们一般心中惶恐不安。
当李桓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面带惶恐的起身向着李桓行礼,生怕因为自身反应迟钝而被李桓给盯上了。
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那是一个说法,可是李桓却是实打实的要这么干啊。
按照李桓派人所贴出的告示,明日这城中可就有十几家人要自此破灭了。
“草民等拜见大人”
看着拜倒于地的一众人,李桓淡淡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看得出这些人穿着都非常的简朴,都是粗布麻衣,若是让人见了,很难想象,这些人都是身家巨万的豪商。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也就是外面的衣衫是粗布麻衣,其实贴身的衣物皆非凡品。
摆了摆手,李桓淡淡的道:“都起身吧。”
听不出李桓到底是什么态度,众人一脸的惶恐,缓缓起身站好,在李桓开口之前,谁也不敢坐下。
扫了众人一眼,李桓开口道:“今日本官冒昧请诸位前来,却是让大家受惊了”
众人连道不敢。
摆了摆手,李桓微微一笑道:“李某也不是吃人的老虎,大家不用这么拘谨,都坐下说话吧。”
众人闻言心中暗道:你不是吃人的老虎,可是比吃人的老虎还要让人害怕啊,动辄抄家灭族,谁受得了啊。
虽然心中这般想,可是对于李桓的吩咐,众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恭恭敬敬的向着李桓看了过去。
李桓将茶杯缓缓放下,目光扫过一众人道:“我想大家肯定是非常好奇,本官此番命人将你们请来所为何事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宏顶着众人的目光,站起射来,冲着李桓行礼道:“草民江宏,见过钦差大人,不知钦差大人有何吩咐,不管是捐钱还是捐粮,只要大人一句话,草民等绝对不会含糊。”
有江宏开口,其余人也连忙点头道:“对,对,只要大人吩咐,我等一定照办”
在这些人眼中,李桓召他们前来,无非就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搜刮一些银钱,谁让他们富甲一方呢。
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当官的搜刮的对象,李桓召他们来,除了奔着他们的银钱来的,还能有什么事啊。
可以说他们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只要李桓不是想要他们的命,不管李桓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他们咬咬牙也会答应下来,毕竟命最重要不是吗没看昔日在福州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顾家、蔡家、何家、钱家这些家族,在李桓面前一夜之间便被打落尘埃吗
李桓闻言不禁笑了笑,这些人的反应倒也不出他的预料,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么这些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这要是其他的官员的话,可能还真的是奔着这些人的身家来的,但是李桓还真不是。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李桓缓缓摇了摇头道:“诸位怕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本官召你们前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捐献钱粮”
“啊”
江宏等人登时惊呼一声有些懵了,不解的看着李桓,李桓召他们不为他们的钱粮,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真的是如他们所猜测的一般,想要对他们不利吗
一想到这些,不少人面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甚至额头之上连冷汗都忍不住冒了出来。
江宏心中同样也是非常的紧张,颤声道:“还请大人明示。”
李桓瞥了江宏一眼道:“你就是董指挥使所说的福州豪绅江宏吧。”
江宏心中一紧忙道:“正是区区草民”
李桓轻咳一声道:“想来你们也都知道,这两日本官命人抄没了顾家、钱家、蔡家、何家等各家的家产,得了大量的金银财物。”
众人沉默不言,心中不明白,李桓同他们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桓继续道:“这些财物当中,金银珠宝之类的倒也罢了,本官会命人封存然后运往京师,献于天子,可是在这些抄没来的财物当中,除开金银尚且还有土地田亩、店铺、府邸乃至丫鬟仆从之类。”
江宏眼睛一亮,猛然之间抬头看向李桓道:“钦差大人的意思莫不是想要我们接手这些。”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东西都是死物,本官总不能拿着一堆地契献给天子吧,所以便想到了诸位。”
李桓已经将话说到了这里,只要不是傻子,其实都能够明白李桓的用意,显然李桓是想要他们将这些无法带走的东西给接手了。
当然李桓也不会那么好心将这些东西白给他们,肯定是想要他们能够出钱将这些东西给买下来。
说话之间,李桓目光扫过一众人,看出众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拍了拍手。
很快就见陈耀带着几名锦衣卫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
众人的见了,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那被锦衣卫给抬进来的木箱子,猜测着这木箱子当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打开”
李桓一声令下,就见箱子被几名锦衣卫给打开来,登时就见一堆的地契、田契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看到这些东西,一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为商人,最喜欢的就是田亩、店铺这些东西的地契、房契了。
不要怀疑任何一个人对于田地的渴求,那绝对是无止境的,但凡是有可能,他们绝对会将藏起来的金银拿出来换成可以传之后代的良田。
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李桓微微一笑道:“这里有良田数十万亩,店铺数百家,房产上百,甚至还有上百艘大大小小随时可以使用的船只。”
说着李桓笑道:“就看诸位有没有兴趣了。”
深吸了一口气,江宏精神振奋,似乎是忘记了李桓钦差的身份,一点都没有先前的紧张而是看着李桓道:“大人,你确定这些东西,只要我们肯出价,您就将其卖给我们吗”
李桓哈哈大笑道:“若非如此,本官有何必将你们请来,你们不会以为本官闲着没事故意寻你们开心吧。”
江宏等人闻言连道不敢,不过眼中却是闪烁着精芒,看着那箱子里一堆的田契、房契等。
向着陈耀使了个眼色,陈耀当即便上前,站在大厅当中,看着一众人道:“诸位,按照钦差大人的意思,东西就在这里,大家等下可以竞价买下,只要诸位能够拿得出金银来,这些东西便将属于诸位。”
说着陈耀直接取出一沓地契在一众人的目光当中大声道:“这是一万亩上等水田的田契,价高者得”
众人眼睛一亮,一万亩的上等水田啊,这可是好东西,他们之中许多人努力了半辈子,靠着一点点的积攒,能够拥有那么上千亩的良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毕竟这等堪称最为优质的资产一直以来都是掌握在那些官宦世家的手中,这些人有权又有钱,但凡是有机会,这样的优质资产只会落入这些人的手中,与他们这些只有钱没有权的豪商相比,天然占着极大的优势。
一万亩的上等水田啊,可能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了。
就见一名富商猛然之间站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喊道:“我出五万两银子”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一万亩田地,五万两银子,这价格已经不低了,要知道一般田亩也就二三两左右。
当然考虑到福建一地多山少田,再加上又是上等的水田,一亩地五两银子还真的不能说高。
果不其然,当即就有人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道:“陈兄,没钱的话就不要胡乱喊价,想要拿下这些上等的水田,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说着便冲着陈耀拱手道:“大人,在下愿出银出,原本还有人跃跃欲试,登时九成九的人便哑火了,实在是这价格有些高了些,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肯定还有更多优质的资产等着他们。
陈耀看了众人一眼道:“诸位,可还有人出价没有,若是没有的话,那么这一万亩水田就归属这位先生了,只要交了银子,随时可以去府衙办理手续。”
十几个呼吸过后,没有人再开口,陈耀当即便道:“好,这位先生,这边已经帮你记下,你只需要派人交了银子便可。”
接下来李桓便是悠然的坐在那里,坐看这些富家一方的豪绅们为了一片田产又或者是一处上佳的店铺争相竞价。
算一算的话,将那些田产、店铺处理之后,又是一二百万两的银子,这让李桓不禁感慨,抄家灭族来钱可真够快的。
李桓这边热闹无比,大把的银钱进账,可是钱礼却是气喘吁吁,胸膛处好像要炸裂了一般,脚下却是不敢停歇一下。
终于看到那熟悉的巷子,钱礼整个人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看到钱礼倒在地上,一名锦衣卫直接抡起了刀鞘抽在了钱礼身上,只将钱礼抽的发出一声闷哼。
“什么人”
这边的响声可是一点都不小,直接便惊动了已经搜到了附近的锦衣卫。
几名锦衣卫当即赶了过来,甚至已经拔刀出鞘,随时准备动手,可是当看到对面的人之后,双方见是自己人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那小旗官看了对面几名锦衣卫一眼诧异的道:“你们这是”
对面的锦衣卫之中,一名锦衣卫校尉忙道:“回大人,咱们有两名弟兄,蔡超郑奎二人昨日追杀反贼,至今没有消息,上面下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找出来。所以咱们兄弟如今正在搜查”
小旗官一愣,目光落在了那倒在地上的钱礼身上,他记得钱礼先前就说那叫令狐冲的江湖中人杀了他们的人,难道说
一想到这点,小旗官当即便指着地上的钱礼道:“这是钱家的老四,钱礼,不久前伙同一江湖中人试图翻阅城墙逃出福州城,结果被弟兄们给察觉了,那江湖中人当场被射杀,而钱礼说那江湖中人杀了我们两名弟兄,难不成就是那人害了蔡超、郑奎两位兄弟”
那锦衣卫校尉闻言不禁看向钱礼,此时钱礼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众锦衣卫的目光道:“我也不知道那两名被杀的锦衣卫叫做什么名字,不过他们的尸体就在前面这个院子当中,你们可以去辨认一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一看便知。”
其实挺了钱礼的话,这会儿几名锦衣卫多少心中已经确定了他们要找的蔡超、郑奎应该就是在这里被害的。
因为除了二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失踪了。
那搜寻了大半夜的锦衣卫校尉猛地上前,一把将钱礼给提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凶色低吼道:“快说,蔡超、郑奎他们的尸体究竟在哪里”???????
一阵剧烈的咳嗽,钱礼憋的一张脸通红,差点被勒死,努力的指着前面那一处院子,断断续续的道:“那里就是那一处院子”
看着钱礼指着的院子,几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当即便拔刀出鞘,猛地撞开大门,冲进院子当中。
可是院子之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好像钱礼所说的同党不存在一样。
这会儿钱礼也被一名锦衣卫给押着走进了院子当中,小旗官拎着刀冷冷的盯着钱礼道:“人呢,你说的令狐冲的同党呢还有蔡超、郑奎他们的尸体藏在何处”
钱礼指了指不远处墙角里的偌大的酒缸道:“我见令狐冲将尸体藏在那酒缸当中了。至于令狐冲的同党,其师傅岳不群似乎出去了,而他小师妹应该还在这里才是”
钱礼也觉得很奇怪,他们这么多人闯进来,那么大的动静,如果说岳灵珊还在的话,肯定有所察觉才对,怎么半天都没有一点的反应啊。
难道说对方已经先一步察觉不对,先离开了吗
小旗官当即一挥手冲着几人道:“你们几个去房间里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人,都给我小心着点,这些是江湖中人,若是见了对方,直接以强弩攒射,不要给其出手的机会。”
说着冲着剩下的几人道:“咱们去看看是不是蔡超、郑奎两位兄弟的尸体。”
几人将绣春刀归鞘,双手端着上好了弓弦的强弩,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一排房间接近,而小旗官几人则是大步向着那一排酒缸走了过去。
一个个的盖子被掀开,没有,没有,就在几人以为钱礼说谎的时候,一个盖子被掀开,两具身着锦衣卫衣衫的尸体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就见两具尸体蜷缩在酒缸当中,隐约之间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清楚酒缸里的情形。
有人一眼就认出二人的身份来,惊呼一声道:“正是郑奎、蔡超两位兄弟,他们果然是被人给害了”
神色难看的小旗官上前,看着酒缸里的情形,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缓缓伸手去将二人的尸体给取出。
碰触到二人的尸体的时候,明显能够感受到二人的尸体已经冰冷而又僵硬了,显然死的时间不短了。
看着被取出来的尸体,小旗官深吸一口气道:“搜”
既然钱礼说那令狐冲还有同伴,那他们就要将其找出来,虽然说直接杀害了蔡超、郑奎二人的令狐冲已经身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同伴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却说那几名端着强弩一间一间房子搜查的锦衣卫,当他们踹开一间房间进入其中的时候,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房子,瞬间就被床上躺着的一道身影给吸引了。
登时一支支强弩变对准了床上的那一道身影,与此同时其中一人喝道:“大胆贼子,你已经逃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外面的几名锦衣卫也第一时间拎着绣春刀跑了过来,为首的小旗官吼道:“人呢”
保持着警戒的几名锦衣卫让开一条路来,向着床上示意了一下道:“大人,您看,对方似乎没有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小旗官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绣春刀,缓缓上前,而其余的锦衣卫则是一脸的紧张之色,随时准备出手。
行至近前,借着火光方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名清丽脱俗的少女,少女似乎处在昏睡状态。
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敢放下警惕,缓缓靠近,打量了一番,随即喝道:“取枷锁来”
很快一副由精铁打造而成的枷锁便被戴在了昏迷之中的岳灵珊身上,手脚都被锁链铐住,那小旗官这才猛然之间一指点出。
一声闷哼,原本没有什么动静的岳灵珊幽幽醒转了过来,其意识明显还停留在被令狐冲点中昏睡穴的前一刻,醒转过来下意识的便道:“大师兄,你又骗我”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之中响起,此时岳灵珊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的手脚似乎被束缚了起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岳灵珊下意识的以为是令狐冲捉弄于她道:“大师兄,你又捉弄人”
可是很快岳灵珊就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形,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十几道身影或者是拎着绣春刀,又或者是端着强弩将其包围在正中。
“啊,你们你们”
一声尖叫传出,在深夜之中显得极为刺耳。
夜色之中,岳不群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小院赶过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倒也怪不得岳不群神色不对,而是岳不群在接近小院那一片区域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两拨锦衣卫的人。
以岳不群的经验,自然是看出这些锦衣卫是在搜查什么,这让岳不群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于是岳不群便躲在暗中偷听了这些锦衣卫的对话,当即便明白过来,这些锦衣卫正在寻找两名失踪的同伴。
岳不群又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不久之前被自己弟子令狐冲给杀死的那两名锦衣卫来。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锦衣卫就应该是在寻找那两人的。
岳不群当时就急了,只看这些锦衣卫搜索的范围他就知道,对方怕是已经锁定了这一片区域,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便会搜到他们落脚之地。
住处已经不安全,必须要马上离开,否则话,到时候一旦锦衣卫尸体被发现,他们可就要背上杀害锦衣卫的罪名了。
往小了说,那也是杀人之罪,往大了说的话,甚至可以给他们按上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
“这孽徒,此番回了华山,定要他在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不可”
岳不群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自己发现了这些锦衣卫,他们华山搞不好就真的要背上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了。
同时岳不群心中也暗暗庆幸他还有机会,只要赶在这些锦衣卫的前面回到小院,杀了那钱礼,然后带上令狐冲还有岳灵珊两人悄悄离去,到时候保管谁也不知道那两名锦衣卫的死同他们华山有关。
想明白这些,岳不群立刻便趁着夜色,避开了那些锦衣卫的人,向着小院方向赶了过去。
以岳不群的脚程,自然是没有一会儿功夫便赶到了小院附近。
可是当岳不群出现在小院外的时候,脚步登时一顿,面色变得阴沉如水起来,院门敞开的大大的,而且看院子里有火光跳动,分明是一群人举着火把在里面。
这意味着什么,岳不群如何想不到,强忍着内心之中冲进去的冲动,岳不群悄悄的向着院子里看去。
就见院子里的地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钱礼又是何人,而在钱礼身边则是两名锦衣卫,除此之外就是房间之中一片火光。
“冲儿、灵珊呢”
看到这些锦衣卫的时候,岳不群心中便生出不妙的感觉,只是没有见到令狐冲还有岳灵珊二人,这让岳不群心中生出几分期冀与希望来。
就在这时,一声岳不群再熟悉不过的尖叫声自房间当中传出,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岳灵珊又是何人。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正要冲进院子当中大开杀戒救人的时候,原本在院子当中的钱礼突然之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岳不群啊岳不群,让你想要杀我,现在你那大弟子令狐冲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就连你女儿也落入锦衣卫之手,我要让你们华山派也背负杀官造反之名,到时候你们华山覆灭,鸡犬不留”
杀官造反,华山覆灭,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岳不群耳边炸响,岳不群就像是坠入了三九寒冬的冰窟窿之中一般,浑身冰寒彻骨,以其修为竟然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额头之上都渗出了冷汗来。
原本就要冲出去的身子生生的止住,差点一头撞在墙上,就见岳不群眼中满是挣扎神色。
脑海之中回荡着的钱礼那疯狂的话。
“冲儿死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而房间之中,一睁眼就看到一群锦衣卫盯着自己的岳灵珊被吓得尖叫一声,不过很快她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忍不住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叫道:“大师兄,大师兄救我啊”
几名锦衣卫看着岳灵珊的反应,一个个的也都松了一口气,只看岳灵珊的反应就知道岳灵珊肯定是个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雏儿,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那锦衣卫小旗官当即喝道:“别喊了,如果你大师兄是令狐冲话,那么他是不会来救你了。”
岳灵珊傻傻的看着那小旗官。
小旗官还没有开口,外边院子里就传来了钱礼的大笑声。
岳灵珊只是单纯了一些,可是不傻啊,当她听到钱礼诅咒自己大师兄身死,又诅咒华山造反的时候,忍不住害怕的道:“没有,大师兄没死,我们华山派也没有造反”
就算是岳灵珊再单纯也知道造反意味着什么,他们华山派根本就扛不起这么大的罪名,同时她也不敢相信钱礼的话,甚至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几名锦衣卫。
锦衣卫小旗官看到岳灵珊那惊慌的目光,冷哼一声道:“如果说你那大师兄就是令狐冲的话,那么你就别指望他来救你了,不久之前他在带着钦犯钱礼逃出城去的时候被射杀当场了。”
“什么,大师兄这不可能”
岳灵珊如遭雷击一般,脸上露出惊恐与不敢相信的神色,可是眼中的眼泪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光洁嫩滑的面颊滚落下来。
淡淡的看了岳灵珊一眼,锦衣卫小旗官一挥手道:“将案犯华山派岳灵珊带走”
从钱礼口中已经得知了与令狐冲一起的岳不群以及岳灵珊二人的身份,再加上岳灵珊听到令狐冲身死之后的反应,不用想也能够确定岳灵珊的身份。
岳灵珊显然是被令狐冲身死的消息给打击到了,整个人呆呆木木的,被两名锦衣卫推出了房间。
在一团火光的照耀下,钱礼看到被带上了枷锁的岳灵珊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岳姑娘,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大师兄会身死。而这些锦衣卫又为什么能够找到这里来”
岳灵珊眼中闪过如海的恨意,死死的盯着钱礼道:“大师兄于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恩将仇报,甚至还害了大师兄。”
钱礼闻言登时气急败坏道:“要怪也怪你父亲岳不群那老不死的,要是不是他非要杀我的话,我又何至于说动令狐冲那蠢蛋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城,要不是令狐冲实力太差,我又怎么可能会被抓到,既然我不得好死,那么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哈哈哈”
岳灵珊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疯狂的钱礼,只气的浑身发抖,一张俏脸煞白,半天才道:“你你就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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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