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正欲开口,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声炸响,空中陡然之间炸开一朵焰火。
听得炸响以及空中的焰火,岳不群、顾玉章几人皆是神色为之一变,尤其是顾玉章低呼一声道:“不好,弟兄们遇袭了。”
不用顾玉章开口,岳不群也能听出方才那一声炸响正是锦衣卫的求救讯号。
“走”
几乎是不用多想,岳不群转身就走,至于说这些官员以坏粮代替赈济粮赈济灾民之事,怕是只能稍后再行处理了。
不用岳不群吩咐,顾玉章几人便紧随岳不群以极快的速度离去。
那几名差役还有施粥的吏员也是愕然的看着远处空中那一团炸响的焰火,再看看离去的岳不群等人,几人脸上面面相觑,显然是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却说风清扬在封不平等华山剑宗弟子的住处落脚,又有封不平等人所提供的疗伤灵药,没了一路的奔波,风清扬所受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这一日,封不平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行至一座木屋之前,伸手在木屋之上敲了敲。
很快木屋当中便传出了风清扬的声音:“进来吧。”
封不平当即走进木屋之中,冲着风清扬一礼道:“风师叔。”
一袭青衫的风清扬此时伤势已然痊愈,正含笑看着封不平,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世外高人。
看到风清扬满脸的笑意,封不平忽然之间心中一动,带着几分欣喜看着风清扬颤声道:“风师叔,您的伤势莫非已经痊愈了吗”
风清扬微微点了点头道:“区区伤势而已,老夫只需要安心疗养几日,自然可以痊愈。”
说着风清扬神色一正看着封不平道:“让你打探关于岳不群等人的消息,你可打探清楚了吗”
封不平闻言忙道:“回师叔,已经打探清楚了。”
风清扬当即道:“快说,岳不群那孽障如今何在”
封不平沉声道:“风师叔,就在不久前,我们的弟子传来消息,说是在西安府打探到了关于岳不群的消息。”
风清扬不禁看着封不平微微点头道:“不错,当初我的确是在西安府将岳不群一伙人给甩拖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西安府境内。”
封不平脸上带着几分郑重道:“风师叔,如今岳不群不知怎么,竟然成了陕西千户所千户官,似乎是领了狗皇帝的任命,正在督查陕西赈济灾民一事。”
风清扬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道:“好个孽障,他倒是爬的够快的,这么快就成了锦衣卫千户,可是再怎么往上爬,那也是朝廷的鹰犬,给人做狗的东西,不杀了这孽障,我华山派数百年清誉将坏于其手。”
封不平正色道:“师叔说的是,岳不群不死,我华山派必然声名扫地为江湖中人所耻笑。”
风清扬长袖一拂,带着几分煞气道:“点起剑宗弟子,随老夫去杀了岳不群。”
说着风清扬便欲出去。
可是封不平却是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走到了门口处的风清扬察觉到封不平的神色反应不禁皱了皱眉头看了封不平一眼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杀了岳不群”
封不平摇了摇头,看着风清扬道:“风师叔,咱们就这么杀进西安府城,去锦衣卫千户所衙门寻那岳不群吗”
风清扬诧异的看了封不平一眼道:“怎么,不去锦衣卫千户所杀了岳不群,还能去哪里”
封不平嘴角露出几分苦笑道:“风师叔,那可是西安府府城,而且锦衣卫千户所可是锦衣卫的地盘,咱们剑宗弟子虽然不少,可是真要杀杀进府城,青天白日里去杀那岳不群,不说那些锦衣卫会不会拼命,就是府城里的大明官兵也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援。到时候就算是能够杀了岳不群,恐怕我剑宗弟子也要死伤惨重啊。”
风清扬皱了皱眉头看着封不平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
封不平道:“岳不群不是成了锦衣卫高官吗,他可是要巡查地方的,只要我们等到岳不群离开了府城,出了西安府城,咱们大可以在半路上伏击于他,到时候想要杀了他岳不群,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
风清扬想到自己先前为了杀岳不群,差点被锦衣卫的人给伏击袭杀的事情,自然清楚封不平说的有道理,当即冲着封不平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即刻派人盯着岳不群,只要岳不群出了城,咱们便去伏击于他。”
蓝田县外
数十名身着常服的锦衣卫虽然说因为岳不群不想引人注意的缘故没有大张旗鼓,可是这些锦衣卫依然是带着强弩、绣春刀等物。
此时十几道身影正手持长剑在这些锦衣卫之间冲杀。
一道道的剑光闪过,带起一片的血光。
所幸这些锦衣卫之中还有几名二流好手,正同那些冲进锦衣卫队伍当中的人拼杀在一起。
不用说,这些人正是风清扬以及十几名华山剑宗弟子。
岳不群这边离开了西安府城,一直都在盯着岳不群行踪的华山剑宗弟子第一时间便将消息传了回去。
得到了消息的风清扬、封不平等人直接便带上了剑宗一众弟子前来袭杀岳不群。
只不过因为岳不群等人马不停蹄,行踪难定的缘故,等到风清扬、封不平等人寻到岳不群一队人的时候,已然是在蓝田县之外了。
也就是岳不群一时兴起,看到蓝田县赈济灾民的情形,想要看一看赈济灾民的情况,所以才让锦衣卫的人在远处停留,否则的话,风清扬他们想要堵住岳不群一行人,怕是还要花费一段时间。
当华山剑宗的弟子突然杀出,只将锦衣卫的人给杀了个措手不及,当场就有数名锦衣卫被杀。
尤其是丛不弃、成不忧二人更是一流好手,出手之间剑光森然,杀气腾腾,锦衣卫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是其对手。
封不平皱着眉头道:“这些人之中竟然没有岳不群”
风清扬看着空中陡然之间炸开的焰火,那焰火是那么的熟悉,当初就是这么一道焰火炸开,风清扬等来了锦衣卫的援手。
所以说这会儿再看到那一团焰火的时候,风清扬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淡淡道:“不急,岳不群很快就会出现。”
正说话之间,就见远处几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赶过来,为首之人不是岳不群又是何人。
岳不群远远的便看到十几道身影在锦衣卫之间冲杀,哪怕这些锦衣卫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是仍然被杀的只有还手之力,地上甚至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还没有冲到近前,岳不群不由脚步一顿,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因为这时岳不群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而那一道身影也正看着他。
跟在岳不群身旁的顾玉章眼见岳不群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不由的一愣,心中疑惑的道:“大人,您这是”
由不得顾玉章不疑惑啊,前面的弟兄正在被人杀戮,岳不群这锦衣卫千户竟然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岳不群没有理会顾玉章,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一道身影,声音略带沙哑道:“风清扬”
一袭青衫的风清扬手中拎着一柄宝剑,正缓缓的向着岳不群走过来,眼中满是笑意道:“岳不群,想不到吧,今日老夫倒是要看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岳不群从起初的震惊之中醒转过来,目光落在了封不平还有丛不弃、成不忧等人的身上,眼中隐隐的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显然是不大明白风清扬到底是从何处寻来这些帮手。
最关键的是,岳不群感觉这些人都给他一股熟悉之感,尤其是远处那些正在同锦衣卫交手的那些人所说施展的分明就是他们华山剑法。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用说岳不群所问的正是封不平等人。
虽然说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他们昔日也是华山弟子,可是数十年过去,岁月沧桑,封不平等人变化不小,纵然岳不群感觉对方颇为熟悉,但是一时之间还真的认不出几人。
封不平上前一步,盯着岳不群冷笑一声道:“岳不群,你可还记得剑宗封不平吗”
成不忧哈哈大笑道:“剑宗成不忧。”
丛不弃拎着染血的长剑盯着岳不群冷冷的道:“剑宗丛不弃”
岳不群眼睛一缩,陡然之间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道:“好,好,果然是你们这些剑宗余孽,这么说来,不久之前杀上华山,杀我华山弟子的就是你们了。”
显然看到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还有那十几名华山剑宗弟子的时候,岳不群直接将封不平几人当做了不久前杀上华山的冀北三雄一伙了。
因为刚好对的上啊,都是三名一流好手,在加上剑宗与气宗之间的恩怨,在岳不群看来,封不平等人就是看到华山派没了他坐镇,对华山正宗生出了觊觎之心,所以趁机杀上华山。
岳不群这话一出倒是让封不平几人一愣,他们还真的没有去过华山,可是看岳不群眼中闪过的恨意,封不平几人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辩解的意思。
而他们的反应看在岳不群眼中就成了一种默认。
而这会儿风清扬淡淡道:“行了,今日杀了岳不群这孽障,风某便带你们前去接管华山派,到时候华山便交由你们来发扬光大。”
说着风清扬拎着长剑大步向着岳不群走过来。
顾玉章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无比戒备的盯着对面几人,实在是对面几人都让他生出一股危机感。
岳不群长啸一声喝道:“所有人分头逃。”
有风清扬、封不平几人再加上那些剑宗弟子,岳不群心中很清楚,就算是所有人冲上去拼杀都不可能是对手。
眼下这种情况下,只能是逃走几個是几个。
顾玉章眼中是闪过一道厉色,目光死死的盯着风清扬,他如何看不出风清扬的目标就是岳不群。
最关键的是,这老头带给他的压力最大,仿佛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在对方手中一般。
“大人,属下替你断后”
想到自己受岳不群看重,提拔为锦衣卫百户官,顾玉章显然是想要替岳不群阻拦对方一下。
顾玉章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或许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阻拦对方一时半刻,为岳不群争取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只要岳不群逃走了,他便可以脱身离去。
岳不群看了顾玉章一眼沉声喝道:“风清扬乃是天下第一剑圣,你在其手下怕是走不过几招,快走。”
说着岳不群一个跃身,直接翻身上马,然后猛地一剑刺在马屁股上,登时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如同离弦之箭窜出。
顾玉章眼睛一缩,同样是转身就走。
风清扬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岳不群逃窜冷笑一声道:“想逃”
下一刻就见风清扬身形飘忽,一步迈出便是数丈距离,直接奔着岳不群追了上去。????
京城
京郊的大校场之上,十二团营最后一营,国勇营
数千士卒寂静无声的立于校场之上,高高的点将台之上,一个个的大箱子就那么的被摆放在那里,而这些箱子敞开来,露出其中白花花的银子。
数十万两的白银就那么的堆放在数千士卒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只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少人更是看花了眼,狂咽口水。
虽然说这些日子,十二团营一个团营一个团营的裁汰老弱,身为京营提督的李桓亲自坐镇派发银钱。
这消息早已经为十二团营所有人所知晓,可是没有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终归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现在亲眼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原本心中忐忑,对于朝廷裁汰老弱,每人发放五十两遣散银子的消息才算是信了几分。
李桓身后则是站着十几道身影,其中就有英国公张仑、成国公朱辅,还有就是当初在李府大展身手的各勋贵家的精英子弟,诸如朱烁、陈昂、徐英、郭勋等人。
如果说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在大校场四周,一队队的精锐士卒手持利器肃立,正是当初李桓最先清理过的振威营士卒。
被李桓清理过后,振威营在籍一万两千人,实际只有番裁汰之后,所剩精锐只有两千八百人。
这两千八百人皆是精壮汉子,可以说是整个振威营真正的精华所在,尤其是在李桓给这些精锐配备了甲胄、兵器之后,已然是有了几分精锐的气象。
振威营在指挥使任平、关征的严格约束以及训练之下,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些日子,李桓就是靠着振威营震慑十二团营诸多宵小,有序的裁汰十二团营老弱。
或许有一些老兵油子对于被裁汰出京营很是不满,如果说李桓没有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来打消这些人的不满的话,纵然是有振威营从旁震慑,只怕也会在一些有心人的背后怂恿鼓动之下闹出兵变不可。
但是当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的时候,再加上又有精锐大军坐镇,除了极个别的之外,对于大多数被裁汰的老弱而言,并没有人有什么不满。
尤其是李桓还暗中派遣锦衣卫的得力人手盯着京营上下,干净利落的铲除了一部分被清理出京营,试图暗中搞串联的低级将领。
镇压了几波小规模的兵乱,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波澜,在百官愕然与难以置信的目光当中,李桓愣是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真的完成了对京营的裁汰。
原本名册之上足足有二十多万的京营士卒,一番裁汰下来,最后只余下了三万余精锐。
相比二十多万的京营大军,似乎三万人马一下子显得极少,可是这三万可是真正的精锐,经过重整之后,三万大军的战斗力绝对要超过先前所谓的二十多万大军。
如今这国勇营便是十二团营最后一个即将裁汰重整的团营。
随着李桓一声令下,上百名书记官一字排开,按照重新统计过的名册开始一一派发银两裁汰老弱。
当许多白发苍苍的老兵双手捧着数十两纹银的时候,脸上皆是露出了难以置信以及惊喜的目光。
因为有了前例,所以裁汰国勇营的进展很是顺利,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而已,名义上拥有一万两千人的国勇营在派发出去大概三十多万两白银之后,校场之中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
这近三千人皆是十六岁到三十岁左右的精壮之士,算是国勇营最后的精华所在了。
看着已经被李桓任命为都指挥使的陈昂、徐英二人上前接管国勇营将士,李桓长出了一口气。
嘴角挂着几分笑意,看向张仑、朱辅等人,微微拱了拱手道:“几位国公、侯爷,这些日子全赖你们坐镇,方才能够让此事一切顺利。”
张仑、朱辅等人连连谦虚不敢领功,他们这些时日可是看得清楚,整顿京营虽然说有他们坐镇,的确是避免了一部分与他们有关系的将领闹事,可是真正的功劳却在李桓身上。
如果说不是李桓拿出了大量的银钱,将遣散银子如实的派发给那些被裁汰的老弱,平复了这些士卒心中的怨气,如果不是李桓以锦衣卫暗中镇压了数十起京营低级将领所要搞出的种种串联,单凭他们勋贵的威望,根本就别想那么顺利的完成对京营的重整。
这会儿冯永邦大步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份名册,向着李桓一礼道:“见过大都督。”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统计的如何了”
冯永邦笑着道:“回大都督,十二团营全部裁汰完成,整顿之后所剩将士共计四万一千二百四十八人,共计裁汰老弱低级将领四百三十低级将领,共计有四百五十旁的张仑、朱辅等人虽然说已经知道为了这一次重整京营,天子的内库完全向李桓敞开,所需银钱,尽皆从天子内库之中取用。
但是陡然之间闻知竟然足足耗费四百六十万两之多的白银,张仑、朱辅等人还是忍不住露出惊骇之色。
那可是数百万两的纹银啊,几乎相当于大明一年的赋税所得纹银了。
拿出一年的赋税所得银钱来完成对京营这一大明顽疾毒瘤的重整,放眼大明几代帝王,竟然真的让李桓、朱厚照这一对君臣给做到了。
一时之间,张仑、朱辅等人皆是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李桓。
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还有人看好李桓能够做到这点。
然而现在站在这里,看着校场之上国勇营那剩下的不到三千精锐士卒,虽然说人数上少了太多,相比一万多人,剩下不到两成,可是那一股气势,那一股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便是他们也能够看出,剩下来的这些全都是真正可堪一战的士卒。
想到自家子弟在这些时日当中,但凡是经过了李桓的认可,尽皆被李桓给安排进了裁汰过后的京营之中。
虽然说李桓将大量尸位素餐,没有什么能力的中低级将领清出了京营得罪了不少勋贵,但是李桓同样也接纳了不少勋贵之家真正的精英子弟进入军中,也算是平息了一部分勋贵的不满。
除此之外,李桓还奏请天子重开武举,将武举之日定于明年开春,大明停办多年的武举将再度开启,底层武人的上升渠道就此打开,那些空有才华能力,却没有机会见闻于天子的底层军户子弟将迎来一个春天。
因为李桓奏请重开武举,不单单是平民之家的子弟有资格,就连军户子弟一样有资格参加。
要知道以往武举一般是将军户子弟拒之门外的,以至于许多出身于军户之家的子弟哪怕是有着足够的武力和能力,却只能在地方卫所之中做一个普普通通籍籍无名的大头兵,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李桓相信来年春天,武举举行之日,天下武人必将为之振奋,不知那时,将能够为大明选拔出多少的可用之才。
乾清宫
当李桓抱着厚厚的一摞京营名册走进乾清宫的时候,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的朱厚照正一脸期盼的看着走进来的李桓。
看着李桓,朱厚照脸上带着几分激动,颤声道:“李卿,可是成了吗”
李桓冲着朱厚照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厚照脸上登时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忍不住原地走动哈哈大笑道:“好,好,京营这一顽疾,终于在朕手上得以解决。”
说着朱厚照上前拉着李桓,让李桓坐下道:“快给朕说一说看。”
李桓神色一正,将整顿京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朱厚照道来。
最后李桓看着朱厚照道:“陛下,如今京营经过裁汰之后,尚且剩下四万余人,不过臣保证,这四万余人皆是精锐,稍加训练,便是一支敢战之师,战力远超先前的京营。”
朱厚照闻知京营竟然一下子裁汰了八万多老弱病残不禁叹道:“朕虽然早就知道京营早已经糜烂不堪,名义上足足有二十多万的京营,最后竟然只有四万余可用之师,每年朝廷为了养这一支大军,至少花费上百万两的银钱。”
李桓轻咳一声道:“陛下,此番为了裁汰老弱,臣足足花去了四百六十万两之多的纹银。”
朱厚照陡然之间不由的咕噜一声咽了口水,显然也是被这一大笔银子给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朱厚照便忍不住笑道:“好,好,能够重整京营,这一笔银子朕愿意去花。”
说着朱厚照看着李桓笑道:“再说了,这些银钱都是李卿你搞来的,这么说来的话,朕那内库之中最后还能剩下二三百万两。朕这还是赚了呢。”
李桓正色道:“陛下,不止是二三百万两,若是臣没有算错的话,陛下内库之中至少会有上千万两。”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朱厚照闻言差点一口将茶水给喷出去,一脸愕然的看着李桓,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就是一旁侍奉着的丘聚也是睁大了眼睛,欺负他和天子不会算账吗
虽然说前不久自福建运来的数百万两银子已经入了内库,但是加起来,三笔抄没而来的大笔金银加起来也就一千万两左右罢了。
为了修缮河道,朱厚照拿出了三百万两的白银来,而李桓裁汰京营,差不多花去近五百万两,怎么算,内库之中也就剩下二三百万,那多出来的上千万两又是从何而来
李桓轻笑,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道:“陛下,别忘了,谋逆一案已经审讯的差不多了,那些已经确定了的官员、勋贵即将斩首、抄家。”
听李桓这么一说,朱厚照眼睛一亮,兴奋的道:“抄家。”
李桓点头道:“不错,陛下以为,此番牵扯到谋逆一案之中的近百名官员、勋贵之家能够抄没出多少的金银出来”
朱厚照想了想看了李桓一眼道:“难道李卿认为此番能够抄没出近千万两金银吗”
一想到这点,朱厚照先是呼吸变得急促,继而脸上露出几分怒容。
如果说真的如李桓所说的那般,近百官员一下子抄没出上千万两的金银,朱厚照即是震惊,心中又生出一种悲愤,这些官员到底贪墨了多少方才能够攒下这么大的身家。
看到朱厚照的神色变化,李桓大概能够猜到天子的心思,轻叹一声安慰朱厚照道:“陛下只要做一代明君,那么天下贪官就会越来越少,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精芒看着李桓道:“朕会做一名好皇帝,朕不敢说要让大明就此贪官绝迹,但是会竭尽所能造福百姓,中兴我大明。”
说着朱厚照看着李桓道:“李卿,你愿意助朕吗”
李桓点头道:“能与陛下一同开创大明盛世,是臣的荣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朱厚照忽然之间一声轻叹脸上满是忧色道:“陕西大灾,朝廷的钱粮如今也该到了地方,也不知道地方官府可曾开始赈济灾民。”
朱厚照看了李桓一眼道:“李卿,你说那些人,面对那么多的钱粮,他们真的能够控制住贪欲不去动手吗朕只希望他们能够将大部分的钱粮用在百姓身上,不使朕之子民饿死、冻死,便是他们真的贪墨一些,看在他们赈济灾民用心的份上,朕也认了,可是他们能吗”
李桓一声轻叹,显然天子这是对陕西官场的地方官员没有信心。
不过李桓也只能安慰道:“陛下放心吧,有三司,有巡察御史在,那些官员就算是再贪婪,总该收敛一些才是,再说了,还有锦衣卫从旁盯着。”
朱厚照闻言精神一震道:“对,朕还有锦衣卫,李卿你务必要时刻盯着陕西那里的消息,但凡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朕。”
出了皇城,天色已经有些昏沉,李桓正向着猫眼巷方向而去,忽然之间前方两只马飞奔而来。
李桓没有坐轿与坐马车的习惯,一如既往的骑着天子御赐的御马,远远的就听到动静,循声看去,就见两名锦衣卫正纵马飞驰而来。
马上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耀,还有就是冯永国。
二人可是李桓的心腹,这会儿两人纵马而来,不禁让李桓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说锦衣卫衙门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就在李桓心中沉思的时候,飞驰而来的冯永国、陈耀二人明显也看到了李桓。
当看到李桓的时候,两人脸上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他们先前知晓李桓进宫去见天子了,所以便顺着长街前往皇城方向,就算是路上遇不见李桓,也能够在宫门之外等候李桓出来。
现在看到李桓自然是大为振奋,连忙纵马上前。
李桓止住身下的御马,而冯永国、陈耀二人当即上前。
李桓看着冯永国、陈耀二人道:“何事”
陈耀面色一正道:“大人,陕西锦衣卫千户所,副千户钱宁传来加急消息,岳不群于三日前陡然之间失踪。”
“什么岳不群失踪了”
要知道前些日子,陕西千户所传来消息,说是岳不群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式上任执掌陕西千户所。
可是现在钱宁那里竟然传来消息说岳不群失踪了,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陕西那可是华山的地盘啊,算是老岳自己的地界,在陕西境内,以岳不群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可是这消息又是从锦衣卫传来的,如果说岳不群是真的失踪了的话,钱宁绝对不可能会传来这般的消息。
心思电转,李桓当即纵马奔着锦衣卫衙门而去道:“走,回衙门。”
锦衣卫衙门之中
李桓坐在那里,看着那一封加急的密函。
看着那一封密函,李桓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岳不群带了数十名锦衣卫在前往华山的途中突然遭遇风清扬带领一伙人袭杀,岳不群下令一众锦衣卫分头逃散。
锦衣卫百户顾玉章身负重伤,将消息带回了锦衣卫千户所,钱宁当即就派人搜寻岳不群的下落,可是愣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李桓一只手轻轻的叩击着桌案,说来李桓还真的有些惊讶,风清扬从什么地方寻了一伙人竟然能够袭杀岳不群以及数十名锦衣卫。
如果说没有那一伙人做帮手替风清扬挡下了锦衣卫众人的话,凭借岳不群的实力,加上数十名锦衣卫,只怕风清扬也不敢那么光明正大的伏杀岳不群。
当然密函之中不单单是岳不群遭遇袭杀失踪的消息,还有就是钱宁禀明的许多关于陕西地方官府赈济百姓的种种内幕。
看着钱宁上报的那些地方官员如何以次充好,如何贪墨赈济灾民的钱粮,李桓嘴角忍不住露出几分冷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森然的杀机。
大堂之中,陈耀、赵毅、陈克、冯永国、杜广等人感受到李桓身上所弥漫着的那一股杀机不由的面色微微一变。
嘭的一声,李桓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怒急而笑道:“好,很好,看来陛下还有本官真的是太高估了这些人的底线了。”
说着李桓豁然起身,一边向着外面走去,一边道:“陈耀,立刻给我抽调三百精锐锦衣卫,随时待命。”
陈耀肃声而立道:“属下领命。”
与此同时,李桓向着冯永国道:“冯百户,你去传令振威营指挥使任平、关征他们,让他们即刻集结人马,随时听候调令。”
冯永国肃声道:“属下领命。”
说完李桓的身影消失在锦衣卫衙门口,而陈耀、冯永国、赵毅等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露出几分震惊以及骇然之色。
陈克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桓消失的身影,轻叹一声道:“看来这次大人是要杀的陕西的官员人头滚滚了。”
想到副千户钱宁所传来的密奏当中的内容,冯永国冷笑一声道:“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连百姓的救命粮都敢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
皇城宫门之前,两名守在宫门处的小内侍,被一阵马蹄声给惊动,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不由的面色微微一变,其中一名小内侍惊呼一声道:“大都督。”
李桓翻身下马道:“快去通秉,就是本官求见陛下。”
当即就有小内侍飞奔而去,不过是盏茶功夫而已,就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不是天子近侍高凤又是何人。
高凤一边将李桓迎进宫门一边陪着李桓向着坤宁宫方向而去道:“李兄弟,你这不是刚出宫没有多久吗,怎么又匆匆而回,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李桓看了高凤所领方向道:“高老哥,陛下这是去了坤宁宫吗”
高凤笑了笑道:“李兄弟你离开没有多久,陛下便去了坤宁宫,所以李兄弟你要见陛下,只能去坤宁宫。”
坤宁宫
朱厚照原本正陪着皇后夏氏用饭,突然之间闻知李桓求见,朱厚照心中自然是大为惊讶。
毕竟李桓刚刚出宫,这便来求见,如果说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的话,以李桓的性子也不可能在宫门即将封闭的时候来求见他。
所以朱厚照这会儿心神有些不属,就连陪着天子用饭的皇后夏氏都看出朱厚照一颗心不在用饭上面。
夏氏轻咳一声,看着朱厚照道:“陛下,既然是李卿求见,那么臣妾便先生退避。”
与此同时,大殿之外传来高凤的声音:“陛下,太傅李桓求见。”
朱厚照冲着皇后微微点了点头道:“待朕见过李卿,再来陪皇后。”
夏氏脸上一红,冲着朱厚照微微一礼,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很快李桓就同高凤走进宫中,李桓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方才帝后二人定然在这里用餐。
李桓上前冲着天子一礼道:“臣不知陛下正同皇后用膳,惊扰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还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倒是李卿你匆匆而来,莫非是有什么当紧的事情吗”
李桓沉声道:“陛下,陕西锦衣卫密奏,有大量地方官员贪墨赈济灾民之钱粮,以次充好,克扣粮食,甚至有百姓食用发霉发臭的粮食而身死”
嘭的一声,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只将整个桌案生生的震碎,哗啦一下盘碗摔碎了一地。
原本退到了内堂之中的皇后夏氏忽然之间听得外间传来巨响,心中不由一惊,紧接着就听得外间传来了朱厚照的怒吼声。
“该死,该死,他们怎么敢,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他们可是百姓的父母官,那么多的百姓就指望着官府赈济活命,可是他们竟然连百姓的救命粮都敢伸手,真当朕的屠刀不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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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