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辽阔无垠,仙宗林立高手数不胜数。
见识过竹十一的变态强大,以至于苏溟的心境同样变得强大,变得更加独立自主。
简单吃顿路边摊,向人老板打听了玄门山。
那可是威名赫赫的大宗门,至强五宗之一。
传闻其开山祖师驯服过一头水麒麟,乃天地孕育的神兽,带着它一齐飞升。
苏溟要去的就是这里,找一个女人,听师父竹十一说那是师祖给他订的婚约,虽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但总归有一个名头。
他几年前就安排好了苏溟的去处,给人家带去了一些贵重礼物。
既是未完成婚约的道歉,也是谢礼。
以便她看在名义的情分上收下苏溟,给苏溟一个容身的保护所。
苏溟望着前方长长叹气,服了,全是腿,矮小的身体不抬头都看不到别人的长相。
由于初来乍到,对这地方不甚了解,想找师娘无异于老太太生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跟着排队的人群慢慢往前挪。
路上苏溟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奇葩,那些个小孩儿坐八匹马拉的车来参加考核也就算了,白眉雕、草薙鸡、三头犬……骑各种的都有。
再不知道怎么显摆家里有钱了,随便拉一头出来至少十万金往上。
苏溟看了直摇头,总算明白了,哪是孩子愿意的,最大的也就八岁左右,无非就是爱炫耀的家长。
这该死的好胜心。
太阳西移,从左边肩膀爬到右边肩膀。
四月,总有那么几天发疯的热,已经晒哭好几个小屁孩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要回家,我不考了,呜呜呜……”
一声起,百声应,都见人家哭上了,自己不陪一个面子上过不去,以后在孩子圈还怎么混,鸡怎么看,鸭怎么看,大鹅怎么看,不哭一个不好交代。
接着就有了家长们手忙脚乱的局面,打不得骂不得,哄还哄不好。
哗哗……风吹的长裙摆动,带来阵阵淡雅香气。
这是个侧颜绝赞的小女孩,白衣胜雪,妍姿秀丽,束发的一支金枝玉叶发簪更显可爱。
看样子能有个七岁,比苏溟高出大半个脑袋。
她一出现,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停止了哭闹。
“哇,她好漂亮。”
“爹爹,她是小仙女吗?”
“……”
苏溟又一次叹气,一个个都是表情管理大师么,说变脸就变脸,转场自然又流畅,看不出一帧瑕疵。
说来也怪,她就这么径直走去,四周的吵闹对她毫无影响。
就算女孩一般成熟的都比较早,如此稳重的作风还是让苏溟感到好奇。
一个小插曲,无人知晓她的名字。
苏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跟着排队。
大约能有个一炷香,方依稀看到最前面排是是是什么。
原来考核还要报名的,那块立着的木板上明确写着时间,今天是报名的最后期限。
明日一早,黎明之际,考核正式开始。
全程分四场测试,过三场就能通过。
想来一群小孩的考核,苏溟很想知道具体的内容,不过还是算了吧,找师父的那个未过门师娘要紧。
终于轮到了苏溟,站在高高的木桌旁。
“下一个。”年轻管事不耐烦喊道。
“这里。”苏溟撑着桌子跳起来。
管事被眼前忽然冒出来的人吓一跳,脸对脸不足一臂之距。
“你这臭小子。”管事翻着白眼,又正经道:“你家大人呢。”
“我不报名,来找人。”
管事没好气道:“找人?我这儿不是衙门,去去,一边玩去,别耽误大人办事。”
从剑宗一路来到北域,同样打发人的言辞,苏溟听过的没有一万也有五千。
试着忍住恶心向人撒娇,干过不怎么光彩的偷渡事件,故意装可怜求人通融等等各种。
非苏溟真心想干这些,年龄小实在没办法,到哪都不方便,不得已而为之。
众人见苏溟眼里闪烁的泪光,齐刷刷将眼神移向年轻管事身上。
管事被看的心里发毛,好似自己倒成了罪人,看着苏溟大眼睛的氤氲竟然没来由的生出负罪感。
“我...”管事欲言又止:“行行行,说吧,你找谁,”
苏溟随手抹把眼泪,认真道:“我找秦月婵,你知道她在哪么。”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耐下性子的管事又不耐烦起来,感情是个找茬的小子,宗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滑天下之大稽。
管事抑制住了连续工作两天的烦躁情绪,再怎么样对方都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
“怎么,你想见她?”
“嗯。”
“非你不可?”
“非见不可。”
火红太阳晒的人脸疼,云霞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浪涛的火焰汹涌而去。
报名马上就要截止。
“行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苏溟。”苏溟毫不犹豫道,对外一直这样介绍,另一个名字自己知道就行了。
管事看着他的小手在桌子上比划,提笔写下名字。
“嗯,苏溟,今年多大。”
“五岁。”
“家住哪里。”
“天秦帝国逐鹿州,桃园乡。”
“……桃园乡。”管事点着头,边道:“苏溟,今年五岁,身体状况良好,精神面貌极佳;确认无误。”
正当苏溟纳闷为啥问名字的时候,管事递来一块刻有“苏溟”二字的木牌。
“这是什么?”
“明天一早带着它到这儿集合,到时候你就见到了,记住别睡过头,行了,下一个下一个。”
应着管事的招呼,苏溟手握木牌,尽管有许多不解,仍是不得不给后面的人让路。
明天一早?
集合?
就想找一个人见一面,通融通融不就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苏溟无语且无力,难不成那个叫秦月婵的还是个大人物不成,见个面还要登记领牌子。
“唉,但愿别真是什么贵物。”
出门在外势单力薄,身不由己,该低头时就低头。
不寒碜。
苏溟站在原地看了有一会儿,没办法,人家让明天那就明天再过来好了。
还得亏卖了些药草,有些个钱,不至于露宿街头。
只能暂时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叫秦月婵的师娘身上,也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