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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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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严寒,使人觉得压抑,这不过才初春,北漠沿途的风景也不似南萧那般好看,白雪还未退去,整片沙湖都被渲染得神秘漠染,这一行我们竟用了大半月。

直到高直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北漠的城墙和南萧一样,同是平砖砌筑,不同的是北漠墙身本身已伤痕累累,不难看出,这战国很难和平,果如陈娘娘所说“硝烟不断,士行为民。”

“四方荒漠,无尽黑暗,城池掠夺,重兵护佑。”这是我第一眼见到此景的想法。

“黎城闭门,将均回都,请绕道而行。”站于城墙上的将领高声道,这两次闭城一次遇到王城队伍,一次遇到南萧队伍,倒是将他这辈子的运气都磨完了。

“姑娘。”江辞从城门前退回,向我解释了黎城首领的意思,“黎城有闭城三日的规定,没有锦北王的意思,我们皆不得入内,况且锦北王和世子均去了淮都,除了等三日,现无人能让他开门。”

我撩开一直遮住我视线的帘布,目光在黎城的牌匾前停住,“黎城”这就是陈仟行所在的地方,“日行千里,乘胜追击”他就像生来就是上战场的人。

“没关系,让将士们坚持一下,我们绕道去淮都便是。”一连赶了半月的路程,江辞的意思大抵是想进城歇息半日,吃口热饭,再去淮都面见君王,我倒无妨,既然他在那儿,我便去那儿。

许是接了命令,初入淮都,便有人前来迎接,我压着兴奋掀起一角,远处的高楼房檐上,洒下一片朦胧冷粼的光,由于视野的狭窄,我只看到了街口两边的小贩和肆意喧闹的孩童。

这座荒漠里的都城和黎城不一,黎城是寒意,淮都恰巧相反,越往里走,越暖和,因为轻骑不能入王城,江辞便让军队驻扎在城外,幸好只有一千,若再多些,怕是不妥,还以为要里应外合占了这星原大地。

下车步入王城的时候,我抬眼就看到了耸立在面前的高楼,楼侧是为护集的河流,我在南萧看过中街的护城河,可独独没见过王城里汇集的这类,宏伟又壮观。

“姑娘,这位是北漠的四王子。”江辞让开身给我说道。

“四王子。”我不紧不慢的移开眼,看向从城门就跟在一旁的少年,微微行礼,细瞧这下,他面色微红,视线一直盯着我,“有何不妥?”我顺着他的视线左右察看,发簪没掉、藕荷锦裙没乱、锦白色鞋靴也未脏,他在看什么?

“无事,本王子只觉着今晚月...月色甚是好看。”陈默抬起的双眼悄然垂下,在王城的十五年,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女子,清许如莲,笑意然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高楼,她也许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所以才对着他勾着笑意,只无意间的那一眼,便入了他心。

“公主,为何从南萧来到北漠,这里闲杂无趣,战乱永留,倒不是一个玩闹的地方。”陈默走得很慢,他声音偏低,我留着心跟在他身后,全然没入耳听到此话,等棉落俯在我耳边将他刚才的一席话说我听后。

“四王子,请等一下。”我停下脚步,拧着眉不悦道:“我并不是你们所见这般废物,习剑、骑马、箭戍我均会,明里拜世子为师,暗里只不过想挨于王师能偷点学,自然不似你们所想带着目的而来,不论四王子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还请别在当面唤出。”

待他先行一步,我还是拉着棉落替我细祥片刻,确认的确没什么异样,才跟了过去。

“北漾王妃病重,世子也就赶不及接公...姑娘,但应该也快到了。”

“没关系。”我点了点头,虽然刚才的话很气人,但是我们南萧的公主才不会往心里去,王妃病重一事若不是进宫后才知道,我定是要先去北漾府看一看,毕竟我的目的就是为保府邸前来。

陈默带着我们穿过开满鲜花的苑子、宁静的园中小道,最后是歌舞升平的楼宇,抬眼望去淮都的天空满是星辰,和眼前这蔚为大观的场面相融合,惊艳了我好久。

陈默见面前少女目光微闪,不忍打扰,待她收回眼,才微张唇瓣:“锦北王生辰,所以闹了一些,姑娘随我来,君上和太后也在此处。”

我回头看了眼江辞,等他点了点头,才跟着过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棉落和江辞便是能让我心定的人,见不到陈仟行,我就放不下心来,进了大殿都还在想太后是不是提前动手了,那我岂不是来晚了?

“君上万福,太后万安。”陈默比我先到一步,屈膝行礼。

“萧南熹见过君上,太后。”我谨记母后的话,一叩跪于地,额头俯至手心,再与心平拱手,低下触地,二次叩首亦下垂触地,双手不予分开,待停至几秒,被叫至起身。

身后的棉落亦是如此,我端着手,不敢到处看,只浅浅记得御桌前的太后和君王脸上缓和很多,随后太后还招我过去,亲切的问询了几句,大多都是官话,最后才说到正话上来。

“南熹此行,既是为拜师前来,本宫便不久留,以后随世子一起就是,但需得注意安全,这可不是儿戏。”

“是。”我听得出太后的意思,初见的那种紧张消失殆尽,竟觉得眼前的她和蔼了不少。

嘉泽殿里,左侧武将,右侧文官,前席是各位王子、王女,这点倒是南萧差不多,所以我被候在太后身边的嬷嬷带过去的时候,才敢微微抬眼,这一眼便看清了这雄伟甚美的殿堂,是由七根金柱撑起,这座画中难得一见的楼宇,殿间楼梯位于入殿左侧,往上看去,就是悬于顶端的梁木。

时隔一年半,我再次见到他,他已不似在南萧那时笑意显露,除了还戴着面具外,就剩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酒杯浅抿上一口,神情寡淡得如春雨渐入,无人能惹得他看上一眼。

“师傅。”我作揖行礼,稍顿快意的轻唤,没听到久违的声音,倒是周围一直观望的群臣轻声笑起,“姑娘,怕是太紧张了,所以行错礼了。”带我过来的嬷嬷替我解围。

直到殿外下起雨来,我才惊觉,这里是王城不是军营,理因着三叩首才是。

我抬眼看他,恰好对上他提起眼,隐在面具下的声音漠然冷淡:“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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