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专属外三峰的白衣,令牌,张遗尘暂时别了江客生,在属于自己的小木屋里坐下了。
开始新的日子了啊。
很多东西并不是消失了,它们只是被人以或主动或被动的隐藏,但当熟悉的东西重又出现,情感便沉默地从视线滑落而下,现在的自己,是谁?
双手握着刀尖,血缓缓流下来,新铸的锋刃在令牌上踌躇了一会,三个染血的大字便完成了。
张遗尘。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们去吃饭吧。”
雀跃的声音响起,收拾起情绪,起身开门,对方明显有些错愕,但又恢复了常态,“问雨宗的饭点到了,你不吃饭吗?”
“走。”
江客生转身领着张遗尘下楼,“也不知道我们远道而来,问雨宗给我们准备了啥好吃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来到了饭楼。
“我可听说,问雨宗可是有很多好吃的。”
话说,你来问雨宗就是为了吃顿好吃的?
张遗尘调侃道。
不然嘞?江客生怪笑着说道。
两人就这样到了饭厅,等到两人都把菜端上桌,张遗尘彻底无语了十几盘菜堆满了大半张桌子。
“点那么多,你吃的完?”
他指了指墙上的一行字,不吃完不准出饭楼。
放心好了,我点的菜跪着也要吃完,江客生微微一笑,开始评点起来,“这是问雨宗的特产,寒米,对灵气的运行极有好处……”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邻桌的一个女孩怒斥道,张遗尘回头一看,正是那天被木家公子占用了客栈的上房的女孩,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被叫做木子春的那个家伙。
江城,我喜欢你。
然后呢?江城摊摊手:“你再妨碍我吃饭,我就要不客气了!”
就是就是,她的弟弟也说到,我也不客气了,引得旁观者一次,哄笑起来,小男孩涨红了脸仿佛不服气似的。
我去,我去,好漂亮的女孩子,江客生一本正经的点评道,张遗尘则自顾自的吃着饭,没有理会这家伙。
你也太无趣了吧?
江客生无语的扒了口鸡肉。
她漂亮与我何干?
说的倒也是哦,我打算追她咯。
江客生微笑着说道,说完他就走向那张桌子对木子春说道,这位道友我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木子春点点头,当然可以。
这么大度吗?
张遗尘心想,继续闷头扒饭,他看着三人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也不打扰,自顾自的离开了,江客生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样也好,他和江客生,本就是偶遇的过路人吧,而且,自已现在,也不需要朋友吧。
张遗尘回到了木屋。
问雨宗对于他们这些外峰弟子采取的是放养模式,不需要每天去向峰内听讲师讲道,不过显然这段时间,他们也会观察每位弟子干了些什么。来决定他们的去向,如果有能力优异且表现良好的,也可能被宗门的大能收为弟子,如果三年后没有取得成绩,就会变成杂役弟子或者低级讲师。
张遗尘盘腿坐下,面前是他入门得到的功法:问雨诀。
不愧是一流大宗,要知道在叹流宗,即使他是从小在宗里长大,得到叹流宗的叹流诀也是在正式拜师三年后。现在为了隐藏身份,必须舍弃旧日的功法。
一念至此,不禁有些感伤。
翻开书页,开始细细研读……
修士修行,首重功法,由不同功法修得的灵气,都会带上不同的效果,当然,如果资源不够,努力不够,天赋不够,即使拥有如问雨决这样的功法也没用。
位于群山之中的问雨宗,常常阴雨连绵,开宗之人从雨中揣摩天地之威,经过几代人的完善,创出这门功法。
张遗尘醉心研读了一天一夜,确定了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点,才开始运转起来。
叹流诀衍化的灵气渐渐消磨,提纯,变成新的灵气,渗透,温润每一寸骨肉。
“大概要三个月的时间,所有灵气才能转化完成,然后修为也可以达到金丹圆满。”
披上衣服,推开门,“在这期间,恨雪的练刀也不能落下。”
“老张?”
少年像只猫一样倒挂在窗边上,手里还搭着本志怪小说,阳光垂在这家伙身上,惬意得仿佛真的是只猫咪。
“呵——你挂在这里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江客生一推墙,便飘了出来,身手极为灵活,“你都修行修了快两天了,该休息了,劳逸结合一下呗,饭楼那两人今天晚上出门走走,你去不去?”
“江陈木子春?”
“你知道他们?”江客生一脸探究。
“客栈打情骂俏,搞得我睡不好觉。”
张遗尘瘫着脸,眼里却是笑意,“你不是喜欢江陈吗,你不去?”
“那天喜欢,今天不喜欢了。”
“那以后又喜欢呢?”
“哎呀,以后再讲,你去不去?”
“我不去。”
张遗尘不置可否,“你都不去,我去干什么?”
“那我去你就去?”
“不去。”
“去吧去吧,”这家伙几个闪身在旁边窜来窜去,真像一只猫,“人生倘若只有修行,该多无趣啊。”
“去哪?”张遗尘知道今天这家伙是特意来邀请他的,也不会一味拂他面子。
“三峰边上的月光林,据说那地方一年到头,始终有月光,无论下雨打雷,而且,天赋不佳的修士在那里,有可能获得一些感悟。”
“天赋不佳?”
江客生点点头,“天纵奇才惊尘世,亦留遗泽助庸人。世上天资绝艳之辈众多,但有所作为之人亦有天赋平庸之人,他们四处颠沛流离,从各种造化之地取得缘法,侥幸成就,这月光林的感悟,对于天才来讲确实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这样的庸人之流自然算得上珍贵啦。”
“巧了,我也是庸人,现在就出发。”
“喂,你饭还没吃呢?”
“先去了再讲,修士几天不吃饿不死的。”
张遗尘回屋把地图往锦囊里一放,就准备出发。
“不是说好一起赏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