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李宗仁便直接对身边的作战参谋命令道:“来人,马上给我电令津浦路北段峄县前线炮兵部队,立马分出一个炮兵团的兵力,对峄县南面孙连仲部的第二集团军进行炮火火力支援并电令孙连仲第二集团军所部,配合炮兵火力,不惜一切代价攻入峄县,以夺取津浦路北段之军事胜利”
“是长官”作战参谋应声道。
这天深夜,峄县前线的炮火已是凶猛之至,一发发带着强烈光芒的炮弹像是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然后砸在了峄县的城头之上。
这些不可一世的日军,终于在继台儿庄大战之后,再一次尝到了炮火猛轰的滋味。
“咻boo”
“咻boo”
“咻boo”
炮弹在城墙上面的砖石上炸开了,炮弹的碎片夹带着炸弹爆开时撑起的石块四处散落。
有一些运气不好的日军则是直接被这些石头活活砸死了,不过对于单兵素质极高的日军来说,那些只是个别现象,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躲在了掩体的后面。
战斗仍在继续进行着。
在峄县烽烟缭绕的时候,张天海此时在徐州城内这依旧是尚未安寝。
此时的张天海正坐在郑曼租住的房间里的桌子面前,闪烁的烛光正在映衬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庞。
张天海手握着一支钢笔,凝神想要写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
一张纸张铺设在桌面上,握在张天海手中的钢笔却是迟迟未落。
“你想写些什么”郑曼带着关心地问了一句。
只见张天海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是想写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明天天亮了就还有一天,就是咱们的婚礼了,我想写一些东西当初是我们的留念罢了。”
听闻此言之后,郑曼轻轻移过了张天海旁边的一张凳子,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紧接着便是拿过了他的钢笔,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说吧,我的团长大人,还有什么想写的,要补充的。我帮你写下去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你才思敏捷,不打断你的思路了。”
张天海笑了笑,拿回了钢笔,然后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说道:“你一个孕妇就别陪我熬夜的,这样对咱们的孩子都不好。根据医学上的东西来说,你休息好了,对于咱们孩子来说,也就是能拥有一个更强劲的体质,对他以后出生,也是更好的一件事情。”
“行啦,那我继续睡觉吧你也早一点睡吧毕竟明天还有事情,是需要咱们东奔西走的。”郑曼叮嘱了一句,然后就跑上床去睡觉了。
而张天海则是神情复杂地坐在椅子上,用他那最熟悉的、也是最擅长的简体字在纸上写道:“这晚是民国二十七年的深夜,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公元一九三八年。这天,是四月十二日,距离我和未来的妻子郑曼结婚,还有两天时间。孤独与彷徨侵蚀了我的内心,这是我两世为人以来,从未遇见过的。
或许,这就是前生他们所说的结婚恐惧症;又或许是,我对未来的彷徨。
张天海只是一个小人物,从未在历史书上呈现过,可能如果没有我的到来,已经是牺牲在淞沪战场,或者是南京战场了。
现在因为我是军人,在乱世的时候,只有拿着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军人才能够吃饱饭。
可是万一有一天我牺牲在战场上了,又有谁来照顾我的妻,来照顾我的儿
或许这就是责任吧一个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的责任良心。”
不知从何说起,张天海竟有了一丝想要每天都坚持写日记的念头,却只有日记能够与他孤独地诉说着他心中的心里话。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世间,他是孤独的,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属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那一种孤独。
看着自己那苍劲有力的简体字,张天海仿佛明白了自己到底害怕的是什么
是那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他的内心想要完整地完成好这一份义务。
张天海也知道,在这战争年代,要想活下去,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况且是以他现在对日军的认知,可不像是在后世的那样,只有通过那些电视剧、纪录片或者是想象,才能够勒出日军凶残的模样。
以日军的凶残程度与战斗力之强悍,根本就不是那些抗战神剧毒瘤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与愚蠢。
相反,日军的战斗力相当强悍,强悍到如果不是他们占了兵力与地利的优势,张天海他早就牺牲在临沂战场了。
可别忘了那会儿的直一团才是战斗力最为强悍的时候,无论是装备精良程度还是兵员素质,都是顶峰的时候。
就那种时候,去偷袭与国军部队交战了许久而变得疲惫不堪且是粗心大意的日军,也仍是接近打平了、甚至是有些小亏的现状。
可别忘了,无论是临沂大捷,还是台儿庄大捷,这都是抗战前期难得的胜仗。
在台儿庄大捷与临沂大捷之后,国军只是鲜有胜仗,像宜枣会战的结局说是打了胜仗,但事实上也只是各有胜负罢了。
嗯,这个各有胜负,可以理解为中日双方在这一轮的交锋之中打了个平手的意思。
婚姻是神圣的。
在张天海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坚守,都应该是存在的。
过了今天晚上,再过了明天,郑曼就将是他的妻了,是他张天海的妻子,无论是从灵魂还是肉体来说,都是。
以后还很遥远,张天海觉得既然是已经决定了两人要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那么,他就要全心全意的付出了。
至于在淞沪战场时,结识的沈薇,他也只是轻轻一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还没来得及对这个时代有充分的了解,就对人家乱许承诺了,从这个角度看来自己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没有卫星电话,他连沈薇在哪里都不知道,更甭说要对她实行什么承诺了。
这一辈子太漫长了,如果他张天海运气好,或许就能在这活下来了,但是要是运气不好,或许他连明天都活不过去。
想一想,张天海就无奈地笑了:沈薇,这个如丁香花一般的美丽女孩子,就让她成为过去吧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对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家人负起一份责任来了。
在烛光的映衬之下,看着自己写出的这一份东西,张天海微笑着在这一页纸的最后面写上了一句具体日期,还标记了,今天是星期几,以及天气晴朗等等,强行地把它改成了一篇日记,一篇格式不太标准的日记。
写完这一切之后,张天海把这一页纸轻轻折叠了起来,然后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之中,随后便躺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夜之中,他做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噩梦――
那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大地上与山坡上躺满了身穿中央军军服的直一团官兵以及是枪口上挂了狗皮膏药旗子的日军。
鲜血,已经浸湿染红了这片华夏的大地。
举目望去,皆是一片苍夷。
张天海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战场的正中间,他想喊一声,可是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也喊不出声。
就在这时,满身狼狈的郭其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张天海想开口问,问问这里到底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怎么会打得这么惨。
可是还没等他问出口,郭其亮便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跪在了他的面前,嚎啕大哭着:“团座老张咱们直一团的部队都打光了,李淳飞,陆少杰,还有王勇成,周方杰他们都死光了,咱们直一团,打没了哇啊啊”
看着面前嚎啕大哭,已是满脸老泪纵横的郭其亮,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淌而过,那是一种心痛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直一团上下四千多号人,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打光了咱们的援军呢咱们的援军哪里去了”张天海大声吼道。
只见在是梦境之中,郭其亮在满脸崩溃地无助哭喊着:“咱们哪有援军,咱们的援军他们都跑光了,桂永清、龙慕韩,还有黄杰他们全都跑了,都跑光了。就剩咱们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还在硬扛了,可是团座,我们已经扛不住了,部队都打光了”
“龙慕寒黄杰桂永清”张天海喃喃自语地念着这几个名字,忽然他幡然醒悟:这他妈的是在兰封会战的战场
“怎么办怎么办花园口大堤马上就要被掘开了,河南的几千万百姓怎么办怎么办”张天海喃喃自语着,神情中也是充满了忧虑与恐惧。
“走吧,团座咱们快撤吧,再不走,连咱们也会死在这里的。”郭其亮问道。
“那郑曼呢她去哪里了我张天海已经对得住河南的百姓了,我要救我的妻子,我要救我的妻子”张天海在梦境之中,绝望地大喊着,可是却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
“郑处长,她也壮烈殉国了老张,我们快撤吧再不走,土肥原贤二的第十四师团的日军就要围上来了那时候,咱们都得死了。”郭其亮拽着张天海的衣袖苦苦哀求着已经是呆若木鸡的张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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